第八章 選擇道路

清涼的雨水澆在身上,讓李維渾身都舒坦極了,“哦,太爽了,看樣子,我似乎吸收的元氣似乎是種好東西,原本腹瀉後渾身無力,如今腹瀉後渾身反倒爽利多了。看樣子是修身功法中常說的洗滌身體?”

李維在雨裡,還是感到渾身燥熱,就不由自主的揮舞四肢,想要讓自己舒服一點,不料當他擺到某個姿勢的時候,竟然感覺身體彷彿打通了某種聯繫,渾身的燥熱頓時消散許多。

“元氣運行脈絡?不錯,我要嘗試一下,這種奇妙的感覺平時可沒有經歷過。”

李維就在雨裡,深深吸氣後,開始緩緩嘗試各種基本修身功法,每一種基本功法似乎都有一定的效果,可都沒有一種能讓人酣暢淋漓的暴爽一通的感覺!

“怎麼辦?身上又熱起來了,我現在才五歲,如果不能迅速降溫,恐怕會燒糊身上的經脈,以後想要在體術和身體強度方面取得好的成就,恐怕基本就不可能了。我該怎麼辦?”

雖然身在雨中,李維還是急的渾身是汗,大雨落在他身上,掩蓋了汗的痕跡。李維現在卻是處在一個緊要關頭。他吸收的高級元氣確實已經被吸收鎮壓起來。可他吸收的還是有些太多,主要是因爲他的身體還太小。

他先前吸收的高級元氣先改變了他的五臟六腑,提高了他的臟腑功能,可臟腑間是需要平衡的!各個臟腑得到的提升程度並不相同,比如胃腸得到的提升就高,而心肝脾腎得到的提高就少,主要是因爲高級元氣難以進入某些臟腑,而另一些臟腑對高級元氣幾乎就是開放的!

如此一來,李維雖然得到了好處,卻也落下了巨大的危機,他必須設法調息好各臟腑間的平衡,讓高級元氣的分佈變得均衡起來。

試了好幾種功法,開始的時候還有一點用,可隨着時間的推移,燥熱越來越嚴重,功法的效果都在漸漸的消退,眼看着李維就要因爲高級元氣失衡而走去臟腑紊亂崩盤的歧路。

“怎麼辦?越來越熱了,刀決的厚重與犀利也不好使,鎮壓不住,也斬不斷切不碎,元氣似乎都已經暴亂了,在這麼下去,我會不會像個西紅柿一樣噗哧變成西紅柿醬?”

超乎人類耐受範圍的燥熱讓李維的運功速度變得更快,他的身上甚至冒出了熱氣,在他周圍,強烈的熱氣流驅散了雨水,形成了一個雨水真空區。

如此一來,他的降溫效率就變得更低,溫度高導致降溫難,一時間他的狀況陷入了惡性循環。

“啊!我不管了,什麼狗屁刀法,什麼唯我獨尊,什麼遠近厚薄!我都不管,我要平等,我要公正!我要一切皆歸正途,恰如其份,我要正義,我要正直如雙刃劍!”

李維大吼一聲,在大雨中吼聲立刻被消滅。可還是有人聽到了,他的大伯李九風抱着刀,聽到風雨中的吼聲後,立刻聽出來是李維的吼聲。

李九風心中一緊,趕緊加快腳步,冒險從雷霆下飛奔,一路竄到北側,也有一些人被驚醒了,可他們都奉行刀道的厚薄理論,在無與倫比的雷霆面前,族人的安危顯然不如自己的安危。

就連李·文·華李九雷也沒有出來,他們也許是沒聽到吧。

李九風趕到的時候,李維已經找到了自己的道!

“我的道,只有我和道知道,別人不知道,別的道也不知道。我心中正直,嚮往公義和公平,我的道乃是劍道,我願生如雙刃劍,以往

無前斬破枷鎖,我怎樣要求別人,也怎樣要求自己,我的劍傷害別人,也刑罰犯錯誤的李維!”

李維在雨裡燥熱不堪的時候,多麼希望能有一個人來救他,可是沒有人聽到他的吼聲,也沒有人來救他。

一邊哭,一邊廢去曾經修習的功法運行脈絡,李維窮途末路,只好放手一搏,他要廢去自己的功法,重新找一條新的功法,找一條能讓自己的身體降溫的功法。

隱約間,他似乎聽到了大伯白天說的話,他似乎理解了一些,又想起爺爺已經不許他用刀,李維就想起在牀上夢到的劍。

他嘗試着按照夢裡的法訣來運行元氣,剛開始的時候還沒有什麼效果,李維哭的就更加傷心了。

等運轉到第二次,李維已經不抱有任何的希望,“我要死了,但我不能放棄,我是李維!最勇敢的李維!一往無前的李維!我曾經做了十二年牢,好不容易纔越獄了,我不能就這麼死,只要讓我活着,我肯付出任何代價!”

隨着李維的宣告,一股無形無跡的氣息蔓延過來,開始發揮作用,李維的腦海中,曾經屬於上一輩子的所有的記憶,一點點被封印起來,彷彿從來不曾存在過一般。

但也並不是簡單的消除,被消除的只有李維的具體記憶,李維還知道曾經的過去,也保留了從前辛苦訓練的成果,但卻忘記了從前牢房歲月的苦楚,這一切,說是被封印,還不如說是李維主動遺忘隱藏起來。

李維不喜歡從前的生活,從前的生活,沒有勞動,就沒有收穫,沒有收穫,就沒有尊嚴!而這一輩子,李維希望自己能夠早點獲得實力,能夠去付出,能夠去收穫,能夠尊嚴的活在包括父母在內的所有人面前!

第二週天的運轉才運轉了一半,就彷彿一個高速運轉的巨型機器突然改變了軌道,海量的元氣都被帶動起來,在李維的經脈裡面開始以新的軌跡運轉,並且開始緩緩的壓縮,元氣以意識的方式回到下焦腑,最終盤旋停留在那裡!

“我竟然成功了!”李維實在想不到,自己幾乎就要死了,竟然又成功的改變了元氣的運轉,讓自己的身體恢復正常了!

李九風看到李維脫離危險,就又退回暗處,他看的心頭感慨:“我當年選擇燃燒,也是機緣巧合,當初也是幾乎喪命,我還以爲李家只會有我一個人如此辛苦,沒想到竟然還有後輩也選擇突破先人留下的路。星劍和浩然都沉穩妥當,星雲腦袋聰明的很,阿維也有了這等機遇,星剛和星峰還小,說不定以後也會有突破,如此一來,星字輩的男孩子都很給力,看來我們李家的星字輩要崛起了,唉,就是不知道,他們有沒有能力,打破古老的枷鎖,擺脫困境和詛咒。”

剛剛改變了自己功法的李維還處在一種難以名狀的興奮中,他的感知也得到了大幅度提高,周圍的雨聲又稍微小了一些,他恰好聽到了李九風的感嘆。

“誰!”李維低聲喝問。

“是我,阿維,過來。”李九風回答。

李維很好奇大伯爲什麼出現在這裡,他也不懷疑,畢竟這是在寨子裡,不可能有外人潛入,李維就毫不防備的走了過去。

等到過去後,李維才意識到自己有些太粗心,他想要退回去,腿才擡起,就意識道自己有些莫名的憂慮了,就要一往無前!風雷當頭我都經歷了,還怕什麼!

李維又往前邁了一步。

李九風

看着李維溼漉漉的頭髮,和半眯的小眼,以及他敢於面對未知的一步,笑了。

摘下斗笠,確實是李九風,李維悄悄鬆了一口氣。

兩人默默的站了片刻,還是李九風打破了暴雨中的寧靜:“決定了?不後悔?”

李維抿抿嘴,堅定的回答:“決定了,不後悔。”

“在這等我一會。”

李維獨自站在雨中,他默默的再次回憶今天的經歷,白天的歡樂,下午的屈辱,晚上的威壓,還有深夜的夢境,現在的死裡求生,今後的新道路。

所有的種種經歷,恍惚都在李維的眼前,讓他的心變得更加成熟。

“我選這條路,以後就和星雲沒有什麼可比性了,恐怕爺爺會暴怒,給老爹施壓,讓我改回來吧?或者他會再也不管我?”李維想了想。覺得天亮以後,老爹發現他的武道修行變成劍道,恐怕就會惹出另一堆是非。

“不管了,只要我的兄弟還在,這個世界最重還是會歸我們掌管一段時間,我們的時代總會到來!”李維的心有樂觀了起來,他天生堅韌不屈,有一種一往無前的氣度。這一點事情還不能讓他煩悶。

李維回到自己的小房子裡,隨手抓起不知什麼衣物,擦乾身上的水,他手裡拿着一本用油紙包裹的劍術體悟,這是大伯剛剛送給他的,據說是一個劍聖的詩集。

當然,是拓本。

大伯雖然用的是刀,還是從中劍聖的詩中體悟到了一些有用的東西,如今見李維選擇了劍道,就把這本詩集送給李維。

李維雖然有些疲憊睏倦,還是點起燈抱着詩集讀了幾行。

開篇第一首詩,也不曾寫題目,徑直寫道:

男兒行,當暴戾。

事與仁,兩不立。

男兒當殺人,殺人不留情。

千秋不朽業,盡在殺人中。

昔有豪男兒,義氣重然諾。

睚眥即殺人,身比鴻毛輕。

又有雄與霸,殺人亂如麻,

馳騁走天下,只將刀槍誇。

今欲覓此類,徒然撈月影。

君不見,豎儒蜂起壯士死,神州從此誇仁義。

一朝虜夷亂中原,士子豕奔懦民泣。

我欲學古風,重振雄豪氣。

……

在詩文一側有大伯的註釋,註釋非常詳細,把詩中所有的名詞都做了考證,看樣子可能原本是爲李星雲準備的。

對照着註釋,雖然李維學的書文並不多,但看起來也不難懂。

李維看到這裡,眼皮減重,他心想,這男兒卻也豪爽,比起那些打着祖宗招牌的豎儒卻好得多。

還想要再往下看時,卻睡着了。

大難不死的李維得到了祝福,他已經洗髓煉骨,內府順暢,四肢通明。雖然他的實力沒有提高,但他已經走上了一條適合他的路,劍道!

從此以後,李維不再是李維。

在寨子的南側,李維的堂弟李星雲也目睹了雷球落地後產生高級元氣的景象,天生心智過人的李星雲知道這是好東西。他雖然不貪婪,卻也不懂節制,又因爲沒有人在一旁提醒指導,就一口氣吸收了很多。暴虐的高級元氣對李星雲的身體造成了巨大的影響,讓他的體質虛弱。在很長的時間之內,由於不能消除高級元氣的影響,他的體質都不能達到正常人的水平。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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