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華這夜並未休息,也未享樂,正在爲明晚的宴會裝扮而忙碌,他只想把韓家的最美時刻在明晚展現,倒不是爲了顯擺,而是爲了迎接他心中最尊貴的客人。
“爺爺,到底明天誰會來啊?”疲憊不堪的韓小魚不解地問道,這一天到晚,爺爺都讓她用女孩子眼光審視各種事物,卻又不告訴她爲何。
“哎,小魚啊,你今年28了吧?”韓華卻又嘆氣問道。
“對啊,怎麼了?”韓小魚不解。
“雖說明天是我的壽辰,但是來往的還是以你們年輕人爲主,我之所以這麼用心,還不是想你的才華綻放,早日找到你的如意郎君。”
“我的事不急,但我還是謝謝爺爺!”韓小魚當然不相信爺爺的說法,但更不想就男朋友的事情再說下去。所以就中止了此問題,認真給爺爺建議起來。
韓小魚生得一副瓜子臉,有着網紅般的相貌,尤其是那前凸後翹的成熟身材更是很多女孩子望塵莫及的,她不是沒有交過男朋友,反而交過好幾個,但是,不知爲何,在一起用不了多久,她就會感覺到厭倦。有時,韓小魚也不禁地想是不是因爲自己太花心,還是因爲自己只想承那一時歡悅......
“也許,是我的真愛還沒有到吧。”自己想不通,最終只能這樣給自己安慰。
“爸,楊姑娘來了!”突然,隨着韓進的一聲,韓華立刻轉身離開,又使韓小魚心中充滿了對楊姑娘的好奇,她立刻放下手中事務,遠遠地跟在了後面。
順着蜿蜒小道,韓華跟着韓進來到了西南方江邊的草地,這邊草地一直鋪到了江流邊上,與江流對面公園的茂林相連,倒極具一番味道。
韓小魚遠遠跟着,看到爺爺父親一直向江邊走去,直到楊思思身邊。她也就輕輕地躲在了離他們最近的綠植後。
韓華聽她來了,本來很高興,但走到近處時,卻只見楊思思望着對面公園發呆,似是感覺到了她心情的沉重,也一言不發地站着發呆。
“我是不是很冷漠?很無情?”半天楊思思突然問起了韓進。
“我與姑娘交往不多,實屬不知。”韓進見她問自己,想了想實話實說。
“哎”韓華嘆了口氣,他懂得楊思思的迷茫,像他們這種知前世知因果的人,早就把生死看淡,莫說楊思思,就算他自己,面對兒孫的死亡時,早就沒有了悲傷,反而只覺得應該如此。
“楊姑娘,你有何事不方便解決,就由我家來吧。”韓華知道她的規矩,所以猜到了是她家人以爲她不幫忙而責怪她。
“是有事需要你家幫忙,但你不便再承這仙緣了。”楊思思謝過韓華,說出了重點。
“什麼?仙緣!”韓華大吃一驚,同時,欣喜地一拉韓進。
他可知道,仙緣的含義。他也知道他不便再承的原因,他已經很知足了。
“但講無妨!”韓進雖不懂,但看父親的表情趕緊答應下來。
“也不一定是你,但肯定是你們韓家人。”說完,楊思思看向了韓小魚藏身之地。
韓進懂了,也不點破,就等楊思思說話。
“明日我哥哥將來,卻不是爲了報之前的恩情,而是想再欠你們一個恩情。”
“我們該如何做?”韓華也不客套,直接問道。
“他沒有告訴我他要做什麼,你們也不必刻意對待,只需明晚保證他有需必應就好。”楊思思回道,然後再不說話,轉身離開。
韓進有了上次經驗,也不去送,就和父親站在一邊看她離去。
“爸爸,我們該怎麼做?”看到楊思思遠去,韓進問起了父親。
韓華卻手一擺,昂頭長思了起來。
“哼”這時,韓小魚卻以爲爺爺發現她了,所以不說話,氣地一下站起來,走到他們身邊。
“爺爺,有什麼不可以告訴我的嗎?”韓小魚走近拉起爺爺撒嬌。
“小魚,別打擾爺爺想問題。”韓進卻一把拉住了女兒,而韓小魚發現爺爺真是在沉思的時候,倒也安分了下來。
此世,韓進懂事不久,楊思思就如前世般地出現在他身邊,給他講很多故事,提醒他的來處,在他未成年時,幾乎每天都看得到楊思思,自然故事也成了他們的話題。
突然,韓華明白了楊思思今天來的目的。
“他要走了!”韓華開口說道,語氣帶着激動。
“誰要走了?”韓小魚卻搶先接過話題。
“進兒,你說他要離開這裡,最擔心的是什麼?”韓華卻無視了韓小魚。
韓進明白了,說道:“明晚我會配合他。”
“還是需要有人唱白臉,否則水不渾,魚怎麼會跳!”韓進說完,又樂呵呵地看着韓小魚。
“你們想幹什麼?”韓小魚頓時覺得今夜天好冷。
當夜,韓華與韓進又緊急補發了一張請帖,請的是道上人稱:“萬人掌”的寬龍。寬龍今年55歲,平日看就只是個矮胖的中年人,但道上的人都知道,此人嗜血成性,出道30年來,最喜歡的就是剁別人的手,道上傳聞被他砍斷手掌的人成千上萬,所以獲得了萬人掌的惡名。
即使在太平盛世,寬龍手下兄弟依舊有千人規模,但黑道已經沒落,他們做不了大事,只能靠着見不得光的欺凌生存,經營收賬公司、酒吧、地下賭場等等,但畢竟不是正事,他們也沒有能力做正事。
面對上千個要吃飯的兄弟,寬龍隨時都在想改變,但惡名掛身,底子不乾淨,有哪個富貴敢跟他刻意親近。他不是沒有想過去給韓老爺子做壽,但是,他真不敢去,畢竟參加韓老爺子壽宴的都是真正的達官貴人。他去,誰會給他臉色。
“彭兄弟,你看韓老爺子昨夜連夜發這請帖給我是怎麼回事?”寬龍一早,叫彭風到了自己家,問起了此事。
彭風今年45歲,也是寬龍的生死兄弟,也算是他們這裡面學識最高的人了,所以,大事寬龍習慣問彭風。
“昨夜,你給我說了之後,我也想了很多,也讓兄弟們瞭解了些情況。”彭風說道。
“你只管說。”
“我們瞭解到,韓小亮因爲在李豹的酒吧裡牽涉命案進去了,我在想韓老爺子相請跟這事有關。”彭風說道,看到寬龍有些不瞭解,解釋道:“李豹本是一個小角色,一直跟着門農混,這次韓老爺子請你,肯定不是爲了跟我們結仇,而是想借我們的力量警告一些人。”
“確實有這種可能,黑幫沒落,但犯罪沒有終止,在整個瀘海,甚至安南省,我們的力量是足以威懾整個黑道的。”寬龍自傲地說道,同時有了欣喜,然後再問:“你有什麼建議?”
“韓老爺子想立威,警示某些人,但是,我們還沒有掌握到他要針對的目標,我建議老大到時靜觀其變,明確後及時表態就好。”彭風想的很周全。
“警示什麼人呢?”寬龍認同了他的觀點,但還是有點不清楚。
“從韓小亮自首的情況看,韓老爺子不想韓家再被那些不長眼的人拖進火坑,所以,想借助我們給某些人傳達統一信號。”彭風再說:“比如門農。”
“嗯,確實也是,這些宵小之徒什麼錢都敢要,確實需要我們警告下他們了。”寬龍想到此處,哈哈大笑起來,只要攀上韓家,他們日後就可以正大光明的掙錢享樂,再也不用做些見不得光的事了。
“你和小寒去準備下,晚上和我同去,韓老爺子雖然沒有明說,但我們要有自知之明,不要讓老爺子難堪。”最後寬龍如此安排,畢竟今晚去的都是達官貴人,他們不能不知分寸地去沾光。
而同樣,在小旅館住了一夜的楊語軒,婉拒了所有人的邀請,也爲晚上開始做準備了,他首先去銀行取了他所有的錢,696元,看到連6元錢都要取的人,櫃員都有了嫌棄的表情。
其次,他去買了個生日紅包,裝了666元,寫了個韓華二字,就裝進了口袋。
楊語軒心裡有非常強的預感,遠行的時間越來越接近了,各種情緒使得他有些自閉,到最後直接關了手機,找了個茶樓,悶聲坐了起來,而楊語軒這一坐直接坐到了下午6點。
他不想再欠賬於外,所以直接在路邊招了個的士,說道:“麻煩帶我去韓華家。”
“兄弟,你去給韓老爺子做壽的?”司機當然知道韓華家的地址,只是有點不相信這個身上的T裇、腿上的牛仔褲都看得到洞,還明顯有血跡的年輕人。
“是的,我有錢的,放心吧!”楊語軒也不想解釋。
司機一想也是,他一個開車的管別人是不是去做壽的幹嘛。
“小夥子,今晚韓家客人太多了,你看車都堵這邊了,要不你走幾百米?”到了司機看到橋這邊的長龍,無奈地說道。
“好,沒問題。多少錢?”
“67元”司機回答。
“額,等等!”楊語軒這會纔想起可能打車錢不夠。
然後,司機就看到楊語軒上下摸索,最後把所有零錢加起來一數才13元。
“小夥子,可以手機支付的!”司機有點無語。
“我有錢!”楊語軒似是嘴犟,再次提醒,然後做出了個讓司機目瞪口呆的動作,只見他從褲包裡掏出了那個紅包,打開後扣出一百,說道:“找錢!”
司機搖着頭找了錢,卻更無語的發現,他又把找回的33元加上之前的13元,一起又塞進了紅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