宴會上又發生了什麼,未央都不記得了,只記得最後秦淮牽着柔貴妃的手,面色溫柔,伉儷情深的背影。
未央坐在窗沿上,嘴裡輕聲哼着不知名但卻記憶深刻的曲子,面色平靜。
青竹站在門口猶豫了半天,還是走了進來,未央揮手示意她不用行禮,青竹並沒有打擾未央,只是靜靜地站在一旁,良久後,終於開口,“不難過嗎?”
“沒我想象中的那麼難過。”未央頭也沒回,彷彿早就料到了青竹的意圖,平淡的回答道。
“青竹,你不是秦淮的人,我看的出來,你照顧我了這麼長時間,知道我不喜歡被人騙的,說話慎重點。”
青竹有些震驚,顯然沒想到一向看起來無害且柔弱的未央竟然會發現這件事情,不再僞裝,讚賞的看着未央露出一個明亮的笑容。
未央姑娘就是聰明,我家主子想要邀未央姑娘見一面,不知未央姑娘是否願同前往?”
未央撇撇嘴,沒好氣的說道,“不去,你家主子誰?”
“你去了不就知道了。”
“有意思,你這麼放心的告訴我你背後有主子,就不怕我告訴秦淮嗎?”未央扭頭好奇的看着青竹,心裡明白既然她都告訴了自己,那麼自己今晚這一趟是非去不可,可是心裡還是有點不甘心,憑什麼自己都要聽從他們安排。
青竹笑笑,反問道:“未央姑娘會嗎?”
“不會。”
“這不就得了。”青竹笑的更加歡快,“未央姑娘去見我家主子嗎?”
“你猜你猜你猜你猜啊。”
“不猜,不去嗎?”
“當然要去!”未央從窗沿上跳下,拍拍手便要跟着青竹走。
“你不整理下衣裳嗎?”
未央翻了個白眼,不耐的看着青竹,“去不去,哪那麼多事。”
青竹嫌棄的撇了未央一眼,帶着未央來到屋內牆壁前,在牆壁上四處摸索,最後在一塊石塊上使勁往裡一按,頓時沉陷進去。
牆壁中央的石塊原來是石門,正緩緩開啓,未央跟隨青竹走了進去,裡面漆黑一片,青竹拿住火摺子把通道旁邊的蠟燭點燃。
通道里瞬間明亮起來,這裡面很窄小,只容一人通過。
從通道後出來後是一片荒野,熟悉的蕭聲傳進未央耳中,未央只覺得蕭聲很熟悉,但是卻不知在哪裡聽到過,只覺得很重要的樣子,一回想頭就開始疼起來。
未央只好放棄回想,目光在周圍搜索着吹簫之人。
“主子,未央姑娘來了。”
青竹話音剛落,一個身穿黑色常服,帶着半面面具的男子出現在未央面前,面帶笑意仔細端詳着未央。
“我就知道你會來的,和聰明人打交道就是省事。”
“閣下是誰?爲什麼要見我?”未央嘴裡雖這麼問道,但是卻並沒有表現出很感興趣的樣子,彷彿只是順口一問,知不知道根本就不重要,依舊在搜索吹簫的人,本
來以爲是這個男子,但是現在看來顯然不是。
“你明明不感興趣,幹嘛還要問。”男子無奈的看着未央,“要見你的可不是我,而是另有其人,唐珏你不是要見她嗎?還不快出來。”
又一名帶着半截面具,身穿紫色長袍的男子拿着一根蕭出現在未央面前,面色冷酷。
“你就是未央?這曲子你可還記得?”
“只感覺很熟悉,但是記不得了。”未央表示很疑惑,難道這首曲子對自己很重要?面前的這兩位黑衣男子到底什麼來頭,好像對自己很瞭解的樣子,未央暗暗提防。
“你失憶了,我現在要把你帶回明月幫,以後你就在那裡生活,這是我們曾經答應他的。”-穿黑色衣服的那名男子解釋道,但是話語並不容人抵抗。
“你們到底是誰?我憑什麼要相信你們,要跟你們走?不說清楚之前,我是不會跟你們離開。”未央掏出匕首,退後一步,警惕的看着他們。
“阿肆,把解藥給她。”那名叫唐文的男子的終於開口說道,話語冷冰冰的一如其人。
看到未央接過解藥後,唐文再次開口,“喝了它可以讓你恢復記憶。”
“那我怎麼知道你們是不是騙我的呢?”未央拿着解藥,質疑道。
“隨你。”唐文說完後離開,阿肆和青竹則無奈的看着未央。
“未央姑娘抱歉了。”阿肆話音剛落,未央便昏了過去。夢裡亂七八糟,混亂,使未央根本分不清是現實還是夢境。
“表哥!”
未央突然睜開雙眼坐起身,額頭冒汗,渾身冰涼,滿臉淚水,呆愣了半天,直到陽光透過窗戶照射到她的臉上,很刺眼。
未央才反應過來,不知該欣喜還是該難過,所有的一切她都記起來了,但是卻神情萎靡高興不起來。
揉着痠痛的脖項,未央心裡氣的直罵娘,這裡是一處大型老宅,雖然沒有皇宮豪華,但是比起皇宮來這裡更讓未央有一種真實感。
老宅中只有一個老管家夫婦,還有他們的女兒茹兒在這裡打掃衛生,聽乳兒所說,唐文他們都居住在這裡,未央醒時乳兒正坐在外間做針線活,在察覺到未央醒時才進來侍候未央洗漱更衣。
老管家做的飯菜十分好吃,未央感覺十分滿足,比皇宮的飯菜做的還要好吃很多,皇宮裡的始終是更加好看和華麗,但卻缺了一種味道。
接連幾天,未央都未曾見到唐文青竹他們,在這裡雖然清閒但是卻並不無聊,未央每天看看書,琢磨些吃食,跟隨乳兒出去買些吃食,逛逛集市,日子倒也過得很快。
傍晚,未央坐在院子裡看書,天空突然陰沉下來,乳兒跟隨老管家夫婦去臨城串親戚了,說晚上回來,但是看現在的天氣要下暴雨,估計是無法回來了。
未央把搖椅搬進檐廊內,把晾曬的東西也全部都給收了,累的不行,這要換做以前,打死未央都不會相信自己居然也會有做雜活的一天。
世事難料
啊,儘管如此未央卻非常開心,收拾了半天,雨滴已開始大滴大滴的滴落在地上,沒過一會暴雨便嘩啦嘩啦的下了起來,一道道白色的閃電震耳欲聾的響着。
未央坐在燈旁繼續看書,完全沒被暴雨所影響到,門外突然響起敲門聲,未央本還以爲是自己聽錯了,但沒過多久房門再次被敲響。
未央疑惑的走過去打開門,一個身材高挑,渾身溼透,帶着半截面具的男子狼狽的站在門口,在未央開門後便走了進去,就那樣躺到未央的牀上。
未央關上門,看到這幅場景,只感覺怒火在心中燃燒,走過去拉扯唐文,剛想發火,卻發現他的身上瀰漫着一股血腥味,只不過因被雨水淋溼而被掩蓋住了一些,離近後血腥味還是很輕易便能問到的。
這股血腥味一直瀰漫到了未央心頭,令未央很是擔憂,這名男子便是唐文,未央把被子蓋到他的身上,起身去燒了些熱水後,重又回到了房間。
那把被子拿開,把唐文的衣服小心的解開,傷口已經和衣服粘住,唐文偶爾會發出一些悶哼,未央只好拿來藥酒,小心翼翼的灑在唐文的傷口處,使傷疤慢慢鬆軟下來。
拿來剪刀把除了傷口處的衣服外全部給剪了下來,去到他的房間找來乾淨的束衣給他換上。
清理好傷口後,未央費力的把唐文拉扯起來,換了新的牀單和被罩,並且拿來了新的棉被,好不容易纔安置好唐文。
未央已經累癱,但是又不願去別的房間睡,再加上不放心唐文,便只好睡在外間的軟榻上。
第二天一早,未央醒來時發現自己躺在牀上,老宅內已不見了唐文的身影,內心不禁有些失望但是也並沒多在意。
臨近中午的時候,乳兒和老夫婦終於回來了,未央高興的連忙去迎接她們,“乳兒,張叔張嬸,你們終於回來了,我好餓啊。”
“行,等着,張嬸這就給你煮飯去。”
老管家夫婦臉笑的滿臉褶子,止不住的喜意,未央好奇的問乳兒,“乳兒,張嬸怎麼了,怎麼那麼開心?”
乳兒滿臉羞意,捂着臉在老管家戲謔的目光中跑回了房間。
“張叔,乳兒和張嬸都怎麼了?奇奇怪怪的。”
老管家滿臉笑意,慈愛的說道:“沒什麼,只是乳兒相中了一戶人家,可能過段時間就要進行婚假了。”
“這是喜事啊。”未央開心的說道,假裝沒看到老管家看她那欲言又止的神情,背過身準備偷偷開溜。
“未央啊,你年紀也不小了,是時候找個人嫁了,人這一輩子圖的就是一個伴……”
又來了,未央無奈的扭過身,耷拉着腦袋乖巧的聽着老管家唸叨。
“未央,飯做好了。”
未央可憐巴巴的盯着老管家,老管家一陣無奈,只好放未央離開。
吃飽喝足後,未央便跑到乳兒的房間內糾纏乳兒,乳兒面色羞紅,不知該如何應付未央,只好氣呼呼的把未央推出門外。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