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認爲,我會給一個想要殺我的人帶飯嗎?”未央有些頭大,司扈到底是對自己的魅力有多麼的自信,才能一本正經的問自己這樣不靠譜的問題。
司扈撓了撓頭道:“怎麼的,至少也要給我來頓飽飯吧。”
司扈的表情看起來十分的可憐,未央沉默了幾秒鐘後,終於有些無奈的撓了撓頭說道:“你是如何做到這麼厚臉皮的?”
司扈嘿嘿的笑了兩下,絲毫不覺得未央這是在罵他,反而以此爲榮。
未央見狀,對這個厚顏無恥之徒瞬間沒有了任何想要說話的慾望。
偏偏當事人還沒有任何的自覺,見到未央不說話之後,還眼巴巴的湊了過來,十分可憐巴巴的看着未央道:“未央。”
未央早就已經習慣了司扈的這副表情,看了兩眼之後,呵呵的冷笑了兩聲,轉過頭不再理會司扈。
司扈見未央這般,心裡空落落的,張張嘴,只是低頭時確實發現自己竟然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假如我死了以後,你會惦記我嗎?”
司扈剛剛問出了這個問題,就十分的想要自打嘴巴,任誰會在自己的仇人面前,而且還是差一點殺了自己的仇人面前,會說出我不會忘記你的話,就算是說了,怕也是恨意滿滿的記住。
未央的反應很符合司扈的猜測,他愣了一下之後,有些不可置信的看了司扈幾眼,只是,嘴角還是帶上了令司扈最爲痛心的嘲笑:“你不會是在做夢吧,我們可是仇人,不過,我會記住你的,一個想要殺了我的敵人。”
司扈聽了之後,便是一副果真如此的表情,只是在閉上眼睛得一瞬間,未央確實看見了他的嘴角不知爲何揚了一下,勾起了一個美好的弧度。
未央從鼻子裡面嗤笑了一聲,挑選了一個乾淨的地方,撩起了裙子,坐了下去。
“真不知道你在笑什麼。”未央不明所以的說道。
將臉頰埋在了陰暗的角落裡面的司扈微微的笑了一下,你當然不知道,你也永遠不會知道,在聽到你說出這句話的時候,我自己的內心是有多麼的高興。
不管是因爲什麼,只要未央你記住了我,那這件事情就已經值得我高興一輩子。
我不願意成爲你生命裡面的過客,我不想在三生石旁,我看見了你,你卻是一臉漠視的走過去,就如同忘記了我一般,我不想更不希望。
就算是你是因爲恨我,才記住我的,那就不要放棄,你一定不要放棄你自己心中的恨,要記住我。
司扈笑了,卻也好像整個人都沉默了下來,未央悶悶地坐了很久之後,終於起身,想要走,卻還是有幾分不甘心的回過頭看着司扈,問了這輩子最後的一個問題:“你做出這些事情,你有沒有後悔過?”
“我司扈做事從來都不會後悔。”司扈一口否認,那副表情,未央看了忍不住的自嘲一笑,是啊,司扈是誰,做事沒有把握不會輕易入手的,也從來沒有後悔過
,自己還真是多此一舉。
“我明白了。”未央點點頭,終是沒有留念的轉身就走。
等到落鎖的聲音響起之後,司扈的眼淚才慢慢得留下來,劃過了他的臉頰,最後落在泥土上面,消失不見。
怎麼會不後悔呢,未央,傷害了你是我這輩子最爲後悔也是唯一後悔的一件事。
愛上你,我從不後悔,只是我傷了你,我卻還是忍不住的想要殺了自己。
不過,很快我的願望就要實現了。
不需要未央動手也不需要自己動手,宮墨就會大發雷霆的殺了自己。
只是可惜了自己,如果下了地獄之後,怕是再也不會看見未央了吧?因爲未央是註定上天堂的人,像自己這樣,手上沾滿了鮮血的人,怕是要墮入無間的地獄。
“未央下輩子再也不要遇見我。” “皇上的聖旨下來了嗎?”過了三日之後,未央突然想起了遠在牢房裡面的似乎,眉頭微微的緊促了一下,不知道在想些什麼,過了很久,就在翠兒已經忍不住的想要打一個瞌睡的時候,未央憋在心裡很久的話語才終於慢悠悠的從嘴裡冒出。
翠兒的神經一下子就已經因爲未央的這一句話給繃緊了:“我聽那些個丫鬟們說是要腰斬。”
未央的思緒不知道縹緲到了何處,聽見了翠兒的聲音之後又,竟是過了很久之後才慢悠悠的回答:“腰斬,這還是一個很好的結局。”
翠兒一皺眉,想到腰斬的那般血性,而且這個刑法已經很久都沒有用過了,那些個宮女們紛紛都說皇上太過於心狠,沒想到在未央這裡卻變成了好的結局。
翠兒十分不解的看着未央。
未央過了很久之後才終於注意到了那股炙熱的眼神,回過頭,淡淡的解釋道:“當初宮墨對於司扈有多麼的信任,現在就有多大的恨,而且他還是前朝的太子,所以說,腰斬這個刑法對待司扈一點也不未過。
“司扈原名爲東皇太一,只是現在隱姓埋名,只爲了最後的一擊,不愧是紅顏禍水,最後卻還是統統都毀在了我的手上。”未央的表情似哭似笑。
“公主。”翠兒擔憂地說道。
未央連忙抹了一把眼淚,掩蓋住了自己眼底下的暗淡和愧疚。
“宮墨之所以不將司扈的身份公知,是因爲當初他還那般的器重司扈,若是公佈了,怕是會有人說閒話。”未央說道,手還在不停的亂動着,暴露了主人慌張的心思。
“說閒話?”翠兒有些不理解的默唸了一句之後,看向未央。
未央點了點頭:“對,宮墨識人不清,將前朝太子視爲忠臣,甚至還把我許配給了他,所以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反正最後司扈也是會死。”
“本來憑藉司扈的罪名,最後應該被凌遲的。”未央慢慢的敘說着,翠兒的臉色瞬間更加的難看,他想起凌遲的痛苦,再想想腰斬的血腥,理智性的認爲,未央說的沒有錯誤一點一點的看着自己的穴肉
被割下來,一點一點的感受疼痛,死神的降臨腰斬的確要輕鬆許多。
“什麼時候執行?”未央問道。
翠兒思索了一下後,畢恭畢敬地回答道:“三日後。”
“還真快。”未央點了點頭,沒有任何的意外。
這件事自然是執行的,越快越好,以免有任何的紕漏。
未央笑着似乎是在因爲司扈自己的仇人馬上就要死了而開心。
只是,翠兒看着未央似笑非笑的臉色之後,還是有些擔心。
自己家公主對於司扈的感情,翠兒,不太明白,但是絕對不是那種的敵人和敵人之間的爭鋒相對,還那麼的有默契。
翠兒晃了晃腦袋,深吸了兩口氣時候在心底裡面默默地提醒着自己,不要想這些糟心的事情。
司扈就算是有天大的本事,他馬上就要被腰斬了,他下了地獄之後總不能在地獄裡面勾搭公主。
未央看着窗外,沉默着。
牢房裡面,司扈靜靜的看着自己對面坐着的皇帝,面前擺着的一副奇牌上面黑子是如破竹的攻破了白子所有的防備。
宮墨的手上拿着白子,看了看無懈可擊的棋盤,終是哈哈的大笑了兩聲,將白子扔回了盒子裡面,看着司扈道:“朕又輸了,幾日不見,你的棋藝還是大有長進。”
司扈冷着一張俊俏的臉,聽到宮墨誇讚的話宇宙,臉色沒有任何的變化,甚至可以說是熟視無睹。
宮墨見狀也不見怪,站起身來抖抖腿道:“不管什麼時候,你都可以如同現在的這個模樣,鎮定,就算是死神的刀已經架在了你的脖子上面,你也可以如同什麼都沒有發生過一樣。”
“既然已經知道了結果無法反抗,那就儘量去平靜的接受。”司扈收起了期盼,淡然的臉上因爲這幾日的待遇而沾染上了灰,只是這一切都不妨礙司扈展示自己的仙氣。
宮墨點了點頭,一身貴氣的龍袍和這個幽暗的環境顯得十分的格格不入。
“皇上,不知你你今日前來,所謂何事?”司扈不想和他多加牽扯,便是擡起頭,直言不諱的問道。
“我只不過是像來看看一個階下囚莫非這都要你過問?嗯國師!”宮墨的臉色陰沉可怕:“你說我是因該叫你東皇太一還是國師呢?”
司扈不在意的笑了一下:“都可以。”
“沒想到啊,太子殿下,你的隱藏這麼好,竟然在我的眼皮子低下討生活,怪不得當初我派了那麼多人卻找你,都沒有成功。”宮墨咬牙切齒地說道,這件事情,永遠都會是他的恥辱。
“過獎了。”司扈毫不謙虛的承認了下來。
“既然你僞裝的這麼好,還何必暴漏呢。”如果不是司扈自己暴漏的話,恐怕宮墨一直都不會發現的,而且似乎做是十分的謹慎,怎麼可能會有紕漏。
“這個可能是因爲我累了吧。”明顯的謊言,明顯的敷衍,宮墨有些咬牙切齒的看着司扈。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