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給,這個是你的。”隨着頭頂疲憊的聲音響起,自己把已經沉重到極點的腦袋擡起,看到的是山熊充滿疲憊的臉。
伸手接過他遞給我的東西,眼睛看着手上的肩章和身份牌,還有軍官證“一個上校,你小子,總有好運氣。”滿頭大汗山熊坐下來,把疲憊的身體靠在身後的水泥牆上,隨手接過我遞給他的煙,一邊點燃,一邊從嘴角咕噥出這句話。
“對不起”疲憊的自己,現在甚至已經沒有了擡頭的力氣,只能低着頭,從嘴角呢喃出這個聲音。
“說什麼那?你不吃不喝守這傢伙守了三天,我只是,幫你去揀回你的戰利品,還說什麼抱歉,這個我應該做的。”山熊把煙叼在嘴裡,一邊從嘴角說出模糊不清的話語,一邊順手從腰帶上拿下水壺。擰開壺蓋,順手拿下叼在嘴裡的煙,另一隻手把水壺高舉到嘴邊,卻發現,一滴水都沒有當啷~一聲,發現自己被水壺愚弄的他,使勁的把它丟到了牆角,被丟棄的水壺,發出了刺耳的響聲。
搖搖頭,伸手把掛在自己腰帶上的水壺取下來,沉沉的感覺,3天來,自己只喝了一口水,所以,水壺裡還是滿滿的。接過水壺的山熊,也發現了它幾乎是滿的,在給了我一個疑惑眼神的同時,他的聲音也傳了過來,沙啞,乾澀的聲音。“你不喝嗎?這個還是滿的。”
對他搖搖頭,“我剛剛在你離開的時候灌滿的,喝吧,我可以幾天不喝水的,你卻不行,剛剛喝的水,喝的我好飽。最起碼,幾天不用再喝了。”說話的同時,順便給了旁邊想說話的戰士一個警告的眼神,警告他不要多事。
“哈哈哈~你這傢伙,幾天沒喝水,也不至於這樣吧?笑死我了,我不客氣了。”看到我做出一個喝到撐到的表情,忍不住的山熊大聲的笑了出來。
自己看到他把水壺裡的水一飲而盡,不禁把頭低下,使勁的嚥了一口嘴裡已經所剩無幾的唾液,然後抿抿已經乾的裂開的嘴脣。眼睛不經意的看到了一直被自己攥在手裡的軍官證,輕輕的打開,看到的是一張年輕的,充滿陽光和朝氣的面孔,慢慢的翻到最後一頁,卻發現了夾在封皮中的一張照片。小心的抽出已經被血打溼了一半的照片,伸手擦掉了上面的血液。看到的是,前面照片中的小夥子,開心的抱着一個美麗的女孩,兩個人都笑的很開心,很開心“是他的未婚妻嗎?”不小心從嘴裡說出了可以算是呢喃的聲音。
“是挺漂亮的,我剛纔都沒發現。”聽到我疑問聲音的山熊,也把他的大腦袋擠了過來,看到了照片的他,說出了這樣的話。
“你說,他的女朋友,或者未婚妻,知道了他的死訊,她會傷心嗎?”隨手把照片丟給旁邊好奇的眼睛快掉下來的戰士,把自己的頭仰靠在後面冰冷的水泥板上,讓冰冷的牆壁,使自己已經模糊的視線,從新聚焦,也讓自己麻木的大腦振奮起來。接着,感受着腦後冰涼的自己,就從嘴裡問出了這個問題。
“應該會吧你小子怎麼了!!!後悔殺他嗎?”山熊下意識的回答了我的問題,隨即就在我耳邊大聲的開始吼叫,想用他的聲音,驅逐掉他以爲我已經出現的猶豫。卻沒有發現,其他聽到他聲音的人,被他嚇的一激靈。
“你認爲我會嗎?”說話的同時,把手裡的軍官證順手放下,接着把我的軍官證從上兜裡掏出來,翻到最後一頁,遞給山熊。
“給我看這個幹什麼?”被自己搞的納悶的山熊,在問出問題的同時,順手接過我遞給他的東西,“小霜的照片?”看到我遞給他的軍官證上,有歐陽的照片的山熊,疑惑的說出了這句話。
“恩,如果有一天,有人拿到了這個,他也會這麼說吧”依然是從嘴裡發出的呢喃的聲音,但是我知道,他聽的很清楚。
一雙大手突然出現在我的眼前,還沒等自己反應過來,就狠狠的夾住了我的臉,不住的上下搓動,又或者是左右亂晃。“你這個混蛋!!給我醒過來!!!把你腦袋裡那些奇奇怪怪的想法,都給我丟出去!!!!!”
好不容易,臉上的手才停止了搓動和亂晃,現在的自己,無力的趴在地上喘氣,臉上是火辣辣的感覺,山熊的手非常的粗糙,甚至有的地方已經被他搓破了,腦袋更加迷糊了,眼睛裡看到一切,都變成模模糊糊的,甚至頭暈的想吐。“你這個傢伙,怎麼了?發神經了嗎?”好不容易從地上爬起來,費力的把自己從新靠在牆上,有氣無力的說出了我的埋怨。
“你這個混蛋,以後不許說這種話,我答應過小霜,要好好照顧你,你敢比哥哥我先走,等着老子我鞭你屍吧!!!”聽到他話的自己,不由自主的開始苦笑起來,‘記得不要打臉。’
順手把剛纔披散開的頭髮從新紮起來,“我以後不說了還不行!臉好疼,你這混蛋!!也不知道輕點!”紮好頭髮的自己,慢慢的和山熊說出了我的抱怨。
“哼~疼?廢話!!!不疼怎麼能讓你這個傢伙清醒過來。”山熊依然在生氣,在氣我的自暴自棄,在氣我不珍惜自己。‘要是這傢伙知道我把我,唯一的水騙他喝下去,估計會連水壺都塞到我肚子裡的。’心裡開始後怕的自己,不由的在心裡想起了這個可能。
“好了,不說這個了,山熊,你以前來過這個城市嗎?”生硬的把話題轉過來,怕他再繼續下去,真的會挖出自己不想他知道的事情。‘我可不想吃水壺’
山熊隨着我的話,把他的目光投向窗戶外面的廢墟,“我來過,那時候,這裡好漂亮,好多的汽車,好多的人羣我找不到,可以形容當時自己心情的話。嘿嘿~”說到一半,突然卡殼的山熊,過了一會,纔不好意思的說出了後半句。
“我以前也來過這裡,我想你想說的是,繁華,吧?”也同樣把目光投注在外面的自己,慢慢的從嘴裡說出了這樣的話,也算是對他的回答,也算是我心裡的感嘆。
“對啊,就是這句話,嘿嘿~哥哥我一着急,就什麼都忘。”山熊不好意思的用手,撓撓腦袋。
我丟給他一個,‘說不出就是說不出,亂找什麼理由。’的眼神,“你看,現在的這裡,成了什麼樣子?幾十層的樓房成了廢墟,寬闊的馬路上面不是彈坑就是地雷,熙熙攘攘的人羣,現在不是在牆角腐爛,就是不知道跑到哪裡去了。”接着,?*雋宋業母刑盡?
“是啊,以前這裡是人們夢想來到的地方,現在卻成了地獄”山熊也在感嘆,也在悲傷
“知道這裡是用多長時間建立起來的嗎?”輕輕的問了山熊這個問題。
“好象是20年。”這個傢伙,原來知道啊。
“那這裡是花了多長時間,才變成這個樣子的?”
“不到2年”山熊的話說到一半,就沒有再說下去,而是和身邊的戰士一樣,悲傷的低下他們的頭。
“從戰爭一開始,我們就不斷的在爭奪這裡,有時候,敵人把這裡奪過去,我們轟炸,等我們奪回來的時候,他們會來轟炸。我不知道,山熊,我們能不能有機會看到這裡再次恢復以前的樣子?”沒有理他們低落下去的情緒,繼續從我的嘴裡發出我的感嘆。
“隼,不要這麼說,我們會的,一定會的!”山熊好象是突然想起了什麼,把頭擡起來,看着我的眼睛,用堅定的聲音告訴了我他的決心。
“爲什麼?”好奇山熊爲什麼會說出這樣話的自己,不禁的問出了這個問題,可是問出口的同時,才發現自己問題的愚蠢。
“不爲什麼,因爲,因爲我們會親手來把這裡恢復成以前的樣子,不,不是以前的樣子,而是比以前更加的美麗!!!”山熊沒有管我問題的愚蠢,而是用更加堅定的話語說出了他的決心。‘是嗎?恐怕,我看不到那一天了。’這句話,只是在我的心裡說出來,因爲如果敢讓他聽到的話不敢想了。
“你啊,總是這麼堅定,不過我們得先把這裡的狗清理乾淨才行。”不知道該說什麼的我,只能這樣接上一句話,順便把他嘴裡剛剛點燃的煙搶過來,放到自己的嘴裡,深呼吸~煙刺激的自己乾乾的嗓子,火辣辣的疼
“恩,把那羣狗日的趕海里去!!”山熊的話引起了身邊所有人的共鳴,各種豪言壯語,在我的耳邊開始迴盪。
不習慣這個的我,只是給靠在牆上的自己,尋找了一個舒服的姿勢,輕輕的把眼睛閉上,“山熊,讓我休息一會,記得叫我。”隨即告訴山熊,我累了,想睡覺。
“恩,兄弟,你也累了三天了,沒有你,估計現在這裡也沒幾個活人了,好好休息一下,然後我們去和主陣地上的兄弟們匯合。”山熊的話輕輕的在耳邊想起,好象是怕驚擾到我的睡眠,旁邊的戰士們也把談話的聲音減小的自己幾乎,聽不到的程度。‘不是開始的時候,還很討厭我嗎?現在的,可以說是尊敬嗎?’默默的在心裡問出這個問題的自己,已經準備進入夢鄉了可是,疲勞到極點的自己根本無法睡着,只能讓思維從新運做起來,‘就好好回憶一下來這裡之前,自己去看歐陽的時候,發生的事情,很有意思的感覺,再回憶一次吧,也算是可以讓我疲憊的心靈,可以休息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