展德的畫社位置很幽靜,灰色的磚樓很有古樸寧謐的味道。
畫社一共有三層樓,蔣秋沫把星空帶到樓後面,指着搭在二樓修玻璃用的攀爬梯,詭笑,“猩猩,發揮你本能的時候到了,跟我爬上去,我們偷着進去看一眼那個z,他要是跟你一樣是隻猩猩,我們就沒什麼可憧憬的了!這樣我也好安心學習,不然我總是分心,說不定還爲了這件事考不上大學,猩猩你忍心不幫我嗎?”
星空看了眼那陡陡的攀爬梯,“秋沫,這太高了吧——”
蔣秋沫拍了拍梯子,自己往上爬了幾格,用力的跺了跺,“沒事啊,你看多結實!”
星空沒辦法,趕緊去給她扶梯子,蔣秋沫爬了快一半,一直喋喋不休要見美男,等到她爬到半空中,往下一看,頓時嚇得傻了,叫着‘好高’,卻不敢上也不敢不,閉着眼睛在那裡哇哇大叫,“救命啊猩猩!我恐高!”
星空也不知道該怎麼辦,急的直跺腳,衝她喊,“你一點點的往下走!別往下看!”
蔣秋沫叫的更兇,“我不往下看我怎麼落腳啊!死猩猩就害我!”
星空感覺到梯子隨着蔣秋沫劇烈的抖着,只得死死的抱住梯子。蔣秋沫吵鬧的聲音太大了,連畫社裡面的人都聽見跑了出來,很多學員在窗口趴着看蔣秋沫,有的人還大聲鼓勵她要挺住……
星空覺得窘死了,若是被沈之曜知道她和同學爬梯子下不來,一定會狠狠的修理她——
星空剛想叫那些看熱鬧的人走開,不知怎麼,他們忽然一窩蜂的全都消失了,片刻之後,一道沉穩的聲音從樓上飄下來,“你擡起頭,把手給我。”
星空冷汗涔涔的看着樓上的那個影子,迎着光,她看不太清楚。聒噪的蔣秋沫也冷靜下來,這聲音,好聽的有些不真實,跟電臺節目的男廣播員一樣,很具有穿透力和安全感。
蔣秋沫的激動被安撫下來,沉着氣,大步踩着梯子就上到窗口,抓住那男生的雙臂,腳下一用力就竄進了窗子——
星空長長鬆了口氣,虛脫般的一下坐在地上。
那聲音,真好聽……沈之曜的聲音也好聽,不過她因爲多了一層畏懼,一聽到就哆嗦,根本沒心思去鑑賞分析。
過了沒一會兒,熟悉的聲音叫她,蔣秋沫跑過來,拉着她的手臂,飛快的貼着她耳朵,“猩猩,別說話。”
星空還沒等反應過來,就看到她身後走過來一個穿着一身白色衣褲的頎長少年——
應該是跟她差不多大,但是他卻已經有了很高的個子,不像一般這年紀的男孩,只是精瘦,他已經有了結實的身體。待到他走近了,星空看清了他的樣貌。他的五官其實並不算精美,臉盤是那種很正的形狀,眉眼很深,鼻樑很挺,但組合在一起,卻有種攝人心魄的魅力。星空看着他那雙眼睛,如同夜霧中的深海,很飄渺,很神秘……
看着他的臉,星空便想起了的那些畫,乾淨,迷人,深邃……
她的心跳沒來由的加速。
推了推星空的肩膀,蔣秋沫朝着身後的男生嗔怪,“就是爲了幫我這位朋友找拿簽名才困在那裡的,對不起同學,給你添麻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