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夫人給他看的信息給的很關鍵,甚至都不需要多解釋什麼,直接把楚語陌改前的實際年齡給他看了。
這份資料上楚語陌的名字還是修道院時的小名,擎亞風是不知道楚語陌這名的。
但是擎老夫人昨天看的時候,在她的名字那裡做了個記號,和七七的名字都圈出來了,而且還用了個替代的箭頭標註。
就這麼一個標註,擎亞風頓時懂了。
而且她的小名和本名都帶了個語字,很好認,再一看年齡上寫着的六歲,擎亞風算是徹底理清了。
本來老夫人無緣無故提到七七,他就覺得奇怪,他也沒跟她提過這事,唯一的可能是,她背後瞭解他,或者瞭解七七去了。
楚語陌剛回來的時候,擎亞風問到什麼,她都可以把那些事記得很清楚,甚至一眼看到他就能認出他,清楚記得他的喜好。
當時他就覺得有些奇怪。
四歲的孩子,是不該有這麼清楚記憶的。
他能夠把小時候的事記那麼清楚,那是因爲他那時已經八歲了,而七七隻有四歲,一個人可以記住多少自己四歲時的事?
以他的超強記憶力,他記得的都很少。
但是,楚語陌卻清清楚楚記得。
擎亞風當時有些不理解,現在看來,算是懂了。
她那個時候如果是六歲的話,記得這麼多,也就不足爲奇了。
六歲的孩子和四歲的孩子是很不同的,六歲時已經基本上能記清很多東西了。
擎亞風定定看着那張資料,目光很冷很冷,身上凝聚的寒氣,像是能將人凍僵似的。
“爲什麼這麼做?”頭緩緩側向身側的楚語陌,他的眼神,帶了滲人的寒。
楚語陌往後退了幾步,怔怔地看着他,心裡咯噔跳了跳。
她是很恐慌的,可是,目光掃視了下在場衆人,神色又淡定了不少。
反正也是逃不掉的,與其這樣,不如從容應對。
“因爲我喜歡你!”頭緩緩擡起,她的目光迎上他的眼,應對自如,“從你踏入那所修道院的時候就喜歡,可是,那個時候你的眼裡只有七七,其他人你理都不理,後來你離開了,我不知道該用怎樣的方法才能找到你,也不知道找到你後,你會不會理睬我,所以只能以冒充七七的方式!”
擎亞風臉上死水一般的沒有波瀾,那種感覺,彷彿在聽一件和自己無關的事。
靜靜地盯着她看了好一會兒,他又問道,“怎麼知道七七那首曲子的。”
楚語陌在那之後笑了,笑得有些諷刺,“修女媽媽可以教七七彈奏,爲什麼不能教別人?”
擎亞輕闔了闔眸,按壓住胸腔裡沉積的怒火,再次逼問,“來到C市之前,你怎麼知道七七沒被我找到?”
“因爲我一直在關注你,我知道你的身邊沒有其他女人!”楚語陌目光迎着他的眼,腦袋裡暗自思忖着一個又一個可以自救的方法。
擎老夫人坐在旁邊安靜聽着兩人的對話,忍不住嘲弄地飄出一句,“計劃得還真縝密啊,小小年紀,我都快佩服你了。”
突然插入的聲音,讓楚語陌一怔,側目看了她一眼,眼中閃過一絲驚恐。
她倒把她忘了。
知道自己那麼多信息,還把她叫來質問,這老太婆明顯的沒有被撞壞腦子!
想弄清楚的現在都已經弄清楚了,擎老夫人也懶得繼續跟她裝。
扶着北顧,她緩緩地站起身,勾着脣角淡淡一笑,“我們的事又該怎麼算?”
她這話是笑着說的,但是,就是聽得人背脊涼颼颼的,說着這話的時候,眼神還非常的犀利,看得楚語陌一直硬撐着鎮定的臉色亂了幾分。
擎亞風微眯着眸,不動聲色觀察着楚語陌的反應,又看了看老夫人,目光冷了下來,“什麼事?”
“下了狠手栽贓嫁禍趕走你老婆的事啊!”沒有間接明說自己被推下樓的事,擎老夫人措辭一語擊中擎亞風的痛楚。
她很清楚,或許,對於擎亞風而言,她被推下樓都還沒童西謠離開來得重要。
楚語陌往後退了退,看着她的目光有些驚恐。
她這是在控訴自己嗎?
擎亞風一步一步逼向她,眸中的寒氣肆意凝聚,“奶奶的事,是你做的?”
“亞風……我……”楚語陌想解釋,纔剛吐出一個字,脖子上一股涼意襲來,纖細的頸項冷不防被一隻手掐住。
“還有什麼是你做不出來的?”擎亞風推着她靠在身後的護欄,手狠狠勒住她的脖子,臉上佈滿了陰沉。
幾人所在的餐廳是一棟酒店樓頂的露天餐廳,樓頂有好幾樓的高度,楚語陌被抵在護欄前的時候,只感覺身後陣陣陰風在吹。
這個時候的擎亞風是她從沒見過的,盜用的七七的身份之後,哪怕再對她沒感覺,他都不會對她流露出這樣的神色。
這樣的他,讓楚語陌忽然有些害怕了。
“擎,擎亞風,你不能殺我……”楚語陌的手嘗試着將他的手掰開,腿試着踢踏了幾下。
“有什麼是我不能做的?”擎亞風冷冷地哼哧了聲,手一揚,想要將她直接給推出去,楚語陌的一聲驚呼忽然脫口而出,“如果我死了,你永遠也不會知道七七的下落!”
驚慌失措的聲音,讓現場死一般的靜了下來。
擎亞風掐着她脖子的手,力度不自覺減弱了些。
“你知道她在哪兒?”雖然已經做好了把這個名字塵封在心裡的決定,可是,再次聽到別人提起時,他的情緒,還是忍不住多了幾分起伏。
“當然,否則我怎麼敢那麼大膽冒充她來這裡?”楚語陌推開他的手,挺了挺身,目光迎上了他的眼。
“她在哪兒?”擎亞風追問。
“我不會告訴你的,除非你答應放過我!”楚語陌輕擡着下巴,無懼地和他談條件。
擎亞風輕闔了闔眸,在楚語陌睜大的目光之中,手以措不及防之速,再次掐住了她的脖子,“她在哪兒?”
一句話,幾乎是歇斯底里吼出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