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欣叫得有多悽慘就有多悽慘,比殺豬的聲音還要難聽。
引得周圍其他總統套房裡的人都好奇地開門望過來。
司機只能頻頻解釋說自家的小姐得了病,至於是什麼病,司機沒有詳說,留給他們各自去揣測,這樣一來反倒不容易讓旁人找出質疑的漏洞。有人多嘴問幾句,司機則也不願多說,大家紛紛猜測這家小姐肯定是得了精神疾病,帶到酒店來爲了避過媒體的風頭。
於是,大家也沒有多在意。他們能住得起總統套房,自然個個身價都不低,明裡暗裡都懂得那些事情。到最後,楊欣幾乎是撕破喉嚨的尖叫,也沒有人真正的報警,或者是過問。就連酒店的工作人員都選擇了沉默,和無視。
有錢人的怪毛病,大家都懂。
“……叫吧!叫破喉嚨也不會有人來!”
奎因盛怒地嘶吼着,腿腳不便地倒在足夠七八個人睡得超豪華大牀上,手裡還握着鮮血淋漓的皮鞭。皮鞭上的血還在滴,暈染在潔白的被套牀單上,綻放出一朵一朵血花。臥室裡安靜地只能聽見呼吸聲和抽泣聲,但楊欣驚慌失措的尖叫聲還在天花板間縈繞不散。
皮鞭下,蜷縮着渾身戰慄的楊欣,她身上一絲不掛,皮開肉綻,身上沒有一處的皮膚是完整的。她的衣服碎片散落在牀上,都被血染得分不出布料原本的顏色,皺巴巴的一團。楊欣驚恐萬分地望着奎因,雙臂交叉捂着前胸,眼淚混着血水流過臉頰,觸目驚心的殷紅。
“我……我錯了……我……我不知道……”
楊欣斷斷續續地哀求着,可是奎因不依不饒,一伸手猛地鉗制住她的咽喉,死死的一捏,楊欣的臉色立刻被漲得紫紅,脖子上和額頭上一根根青筋暴漲狂抽,好像下一秒鐘就會爆炸。她再也顧不得保護自己的前胸,雙手一鬆趕忙抓着奎因的手腕,留下一抹一抹的血色手印,但是奎因面不改色,兇狠冷冽,像是一頭雄獅在盯着自己的獵物張開了血盆大口,露出了裡面兩顆又長又尖的大獠牙。
“我……咳咳……”
楊欣的嘴巴和舌頭都被擠成一團,根本說不出話來。
奎因欣賞着楊欣臉上痛不欲生的表情,掐着她脖子的手同時捏住了楊欣的臉頰,強大的力量壓迫下楊欣只覺得自己的牙牀都要被他捏碎了。但是,奎因卻絲毫沒有想要鬆手的意思,也沒有想要立刻殺死她,奎因只是在享受這個過程,他不會讓楊欣死得那麼輕易。
“女人?你們到底算什麼東西……”奎因壓在楊欣的身上,齜牙咧嘴,吐了她一臉的唾沫,“有幾分姿色,懂得賣萌撒嬌,你們就覺得全天下的男人都要拜倒在你的石榴裙下嗎?說話啊!”
“……沒……沒有……”楊欣拼盡全力地迴應着奎因的話,呼吸不暢導致她的大腦在缺氧的狀態下近乎一片空白,意識飄渺不定,奎因在說什麼其實她根本聽不清。
“……當初你要走,就要想到會有這樣的後果!”奎因怒火中燒的咆哮着,眼神毫無焦距地瞪着楊欣,又好像根本不是在盯着她,而是另外一個女人,“背叛我……利用我……報復我……你毀了我一身!你這個賤人!你要得到報應!你要得到報應!”
奎因揚手鬆開了楊欣,她癱軟地陷在被窩裡,咳嗽不止,腦袋裡依舊是混亂一片。
不等她有恢復的機會,奎因揚手揮着手中的短鞭,狠狠抽打在楊欣的身上,這一回,她連尖叫的力氣都沒有。只能蜷縮着承受,身子下意識地抽搐痙攣,卻又沒有力氣可以躲。她就像是死了,只能隱隱聽見她從鼻音裡發出的痛苦的聲音,代表她還在苟延殘喘。
“我曾經那麼愛你……我那麼愛你……我想要給你你想要的一切,我拼命工作拼命掙錢,我爲的都是你!”奎因咆哮着,鞭子抽打的聲音成了他的伴奏,“你爲什麼要出軌……爲什麼背叛我?爲什麼!女人……女人……我難道爲了你付出得還不夠嗎?還不夠嗎?”
奎因越說越是惱怒,臉頰和脖子漲得通紅,像是隨時都會爆炸!
他血紅的眼眸裡幾乎能滴出血來,耳朵和鼻腔裡彷彿都在冒煙。
一鞭一鞭狂抽在楊欣的身上,他完全不在乎她的死活,他只是想要發泄!
這麼多年來,奎因心裡的癥結從未放下。
恨,已經成爲了他的執念。
……
……
醫院,私人病房。
威廉離開後,夕陽傾倒了滿滿一地的金子,拉長了夏沁和連榮麟的身影。
“想要回房間嗎?”夏沁扭頭望着連榮麟。
他似乎若有所思,還在揣測威廉這行的目的,“去……花園……走走……”
夏沁點了點頭,扶着連榮麟在沙發上坐下,自己則進了臥室,拿了件連榮麟的外套披在他的身上,這才陪着連榮麟一點一點朝外走去。兩個黑衣人寸步不離地跟着他們,一同進了電梯,到了醫院的後花園。
天邊的晚霞像是漣漪的紅海,染紅了那層層翻滾的白雲。又像是長着紅色、藍色魚鱗的大魚,在天穹裡自由翱翔。花園裡的大樹都披上了金色的王冠,遠遠望去,有種說不出的朦朧的美。夏沁攙扶着連榮麟漫步在小徑上,他這段時間恢復得很好,已經可以一個人拄着柺杖走路了,雖然並不能走得太遠。
“要坐下休息會兒嗎?”
連榮麟點了點頭,和夏沁一塊兒,在茵茵的草地上席地而坐。
兩個黑衣人跟得很緊,他們想要說悄悄話,並不方便。
夏沁的餘光從她和連榮麟之間瞥了過去,皺了皺眉,忽然不等連榮麟反應過來,夏沁已經擡眸,湊身上前,一個吻,吻在了連榮麟的側臉上。連榮麟一怔,雖然她的吻落在紗布繃帶上,但是連榮麟依舊能感受到她雙脣間的溫柔和淡淡的溼潤。
連榮麟疑惑地凝視着她的眼睛,夏沁卻偏頭看向身後的兩個黑衣人,沒好氣地責怪道:“我們談戀愛你們也要跟得這麼近嗎?我們又不會跑,你們能不能給我們點私人空間說點情話,做點情侶之間該做的事情?”
兩個黑衣人撇了撇嘴,轉移視線後退了幾步,反正還有其他黑衣人埋伏在周邊,更何況連榮麟身上的傷並未完全康復,夏沁和連榮麟是絕對跑不掉的。這一點,夏沁心裡很清楚。
“你還在想威廉的事情?”夏沁壓低聲音,故作情侶的姿態靠在連榮麟的懷裡。
兩個黑衣人扭頭看着他們,確定他們並無異常,這才各自轉移了目光。
連榮麟點了點頭,“簡唸的……日記裡……其實,並沒有怎麼提到他……”
“因爲他以爲白曦永遠不會再回來,自然覺得沒有必要再記錄他了。”
“到底……發生過……什麼……事?”
夏沁沉默了片刻,目光飄渺地望着眼前隨風搖曳的草尖,雙手抱膝,頭靠在連榮麟的肩頭上,娓娓說道:“你已經知道白曦曾經被禁足,只能待在美國,但是簡念沒有記錄原因,也許,簡念是害怕有天日記本外泄,而這個秘密也會隨之被公佈於衆。”
“秘……密?”
夏沁點了點頭,“是關於,奎因的秘密。一直被奎因埋藏的秘密,最後被白曦知道,奎因一怒之下將他禁足在美國,並且下令他一輩子都不能離開。不過,白曦從來都不是一個安分的人。如果他知道什麼叫做安分,那麼他也不會被禁足,這個秘密也不會被任何人知道了。”
這個秘密,就是關於奎因曾經愛過的一個女人。
他們青梅竹馬,比鄰而居,直到奎因22歲的時候,和這個女人結了婚。
她叫做詹妮弗。漂亮又富有智慧,家境殷實,從小都是學校舞會的王后。
奎因在孤兒院出生,無父無母,一無是處,每天只能仰望自己的女神。詹妮弗小時候是個單純善良的孩子,經常隨着父母來孤兒院做慈善活動,一回生二回熟,詹妮弗和奎因熟識。加上詹妮弗住在距離孤兒院不遠的地方,奎因經常找她玩,二人總是打得火熱,而奎因早就愛上了詹妮弗。
可是詹妮弗並不喜歡奎因,奎因對她而言只是很要好的朋友,詹妮弗喜歡的永遠都是高富帥。但,她的每段戀情都不能維持很長時間,而且每次都是男友甩她,或者她發現男友出軌。甚至還有一次,在戀愛紀念日的夜晚,詹妮弗發現她的男友和她的閨蜜正在滾牀單,詹妮弗當場哭得撕心裂肺,衝進了傾盆大雨的夜幕裡,她的男友卻連追都沒有追出來。
也就是這個夜晚,詹妮弗跑去找到奎因。背叛的打擊加上難過傷心,詹妮弗極度需要一個男人來證明她是漂亮的,是充滿魅力的,於是,那一晚,詹妮弗主動和奎因發生了關係。這是奎因日夜期盼的事情,當詹妮弗主動吻上他的時候,奎因的身體瞬間火熱,根本沒有辦法抗拒。
後來的事情順理成章,詹妮弗在極度自卑和悲傷的情緒控制下,和奎因多次發生關係。這段關係根本不能滿足詹妮弗心裡的空虛,她同時也和其他男人發生關係。不同的男人,當他們都臣服在詹妮弗面前的時候,當他們讚美她的身體如此美麗的時候,她才感到滿足。
於是,詹妮弗日漸墮落,她迷上了嗨藥,迷上了紙醉金迷的生活。
奎因只能眼睜睜地看着她一步一步步入深淵,他不甘心,拼命工作拼命努力來滿足詹妮弗提出的所有苛刻的要求。那些堪比“我要天上的星星,你給我摘下來”的無法實現的要求,竟然都被奎因實現了,但是詹妮弗已經深陷泥淖不能自拔。
後來,詹妮弗懷孕了,父母勃然大怒,奎因站出來和詹妮弗結婚。
“我愛你,我照顧你一輩子!”那時候的奎因,癡情又執着。
婚後,詹妮弗不幸小產,照舊過着每日每夜都在不同男人懷裡入睡的日子。
她的父母已經和她斷絕關係,可是奎因還不甘心絕望。
他努力想要挽救她,於是一天夜裡奎因去另一個男人家裡找她。
也就是那個夜晚,徹底改變了奎因的一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