難怪陳春華一副有肆無恐的樣子,他不就掌管了半個逍遙苑,卻有怎麼花都花不完的錢,原來背後還有其他勾當,我估計這事連胡永宏都不知道,要不然胡永宏早拿這事威脅他了。
“但是,你怎麼知道陳春華手裡有重要資料呢?”我問陸星河,他未免太神了吧,他出現在廣達市時,陳春華時代即將結束,再說了,他跟陳春華可是沒有丁點交集啊。
陸星河笑得高深莫測,慢慢呷了口紅酒,笑道:“自從陳澤爆了那些照片,我順藤摸瓜查出他跟祝家的關係後,不由地聯想到陳春華在廣達市的風評,便派人悄悄打聽陳春華留在廣達市的部下,其中就有樑小凡,我知道陳春華被胡永宏暗害後丟了一隻保險箱。”
是的,我記得陳春華死後我跟張元青過去看望陳澤,陳澤說家裡丟了只保險箱,但他又說平時沒見他爸往裡面放貴重物品。當時我並未在意,人都死了,要不要保險箱都無所謂。
原來,那隻保險箱裡裝的是這玩意。
陸星河見我一副恍然大悟的樣子,繼續道:“我叫小許去廣達市的監獄見胡永宏,威逼利誘後,胡永宏告訴我們保險箱藏在何處。他還說,當時他也不曉得保險箱裡是什麼,而他又不缺錢,就沒刻意打開。我們只是抱着試一試的心態,沒想到發現了些好東西。”
這些事,我只能用“冥冥中自有安排”來形容。這世間所有的惡,並不是無人懲罰,只是時機不到罷了。
“我本想把這些東西免費送給秦優臣,緊接着發生秦幽若聯手張元賀把你撞入湖中一事,當時嚇得我出了一身冷汗,所以我故意刁難秦優臣。做了壞事總得有人承擔惡果吧,而他們得罪的又是我陸家,我必須教訓一下他們。”說到這,陸星河看了張元青一眼,意味不明,張元青臉上的謙和的笑頓時僵住了,無奈地看了我一眼。
見他吃蔫我心裡有些難受,但更氣他假裝失憶時對我的所作所爲,遂立即轉過頭去,對陸星河道:“爸爸說的對,做錯事的人,一定要遭受懲罰。”
“野草,你聽我解釋。”張元青拉住我的手腕,焦急地請我原諒,“當時我也是被逼無奈,李揚受傷,豹哥被殺,天洋國際風雨飄搖,我陷入重重危機跟壓迫中,連喘息的機會都沒有,後來秦幽若跟張元賀差點要了你的性命,我既心疼又自責,遂下了狠心,只要能拔掉他們,不管叫我做什麼都願意。”
“後來,秦吉盛強勢復出,秦優臣無奈北上逃離是非之地,秦幽若成了秦吉盛身邊得力的鷹犬,我雖然聯合裴錚的情婦露娜給了裴佩一個不小的打擊,但無法撼動裴佩的根本,更沒辦法招架秦幽若的糾纏,我更怕秦幽若再次對你不利,汪晴晴的流產事件猶如當頭棒喝,令我更加憎惡秦幽若,她瘋狂起來太可怕了,與其被她牽制倒不如叫我無恥地利用她,所以我動了利用她的心思,被逼無奈。”
“接下來,張元賀又利用露娜騙我去碼頭,恰好此時秦幽若打來求和電話,我便將計就計,假意跟秦幽若聯手,到了碼頭,我假裝被張元賀撞到水裡,其實我並未受傷,反而在落水前把張元賀打成殘疾。”
“你也知道,做戲要做足。我張家跟秦家的仇恨不共戴天,突然接近秦幽若肯定要被別人懷疑,所以我只好假裝失憶,好在穆源速度快,聯繫上他之前接觸過的毛醫生,跟毛醫生聯手唱了一齣戲。然後,我不得不失憶。後面的事你也知道了,我不用詳細闡述。”
他的解釋合情合理,作爲一名理智的人,不該指責他,但我現在無法理智,甚至無法冷靜,小女兒心態作祟我就想胡攪蠻纏一番,“那你也不用‘忘記’我吧,可以私下告訴我,你沒有失憶,我配合你就對了啊,難道我在你心中連配合的本事都沒有嗎?”
張元青苦笑一聲,柔聲道:“我怕計劃不成,連累了你。也怕你控制不了自己的情緒,露出馬腳,再次被秦家跟裴家盯上,拿你威脅我。更怕,不把你逼走,害你吃苦受罪、威脅你的安全健康。你是我的命啊。”
他的話向來煽情,沒點功力根本敵不住他的甜言蜜語,但我現在就是很生氣,想到他當衆對我的漠視、私下對我的羞辱、當着我的面跟秦幽若親親我我,兩人還訂婚了,我就難過,就氣得不輕。
我即使知道他說的都在理,但這個疙瘩就是解不開。
“你就不怕我傷心難過悲痛欲絕嗎?你就不怕我被別的男人搶走嗎?”我嚴厲的責問他,他被我逼的步步後退,我單手覆在肚子上,厲聲道:“說白了,你把我吃定了,覺得不管怎麼凌虐我,我都會乖乖站在原地等你。對不起,張少,我是陸平安,不是宋野草。”
說完,邁着非孕婦的步子衝出陸星河的書房,隱約覺得身後陸星河朝我送來讚許的目光,第一次我在張元青面前這般有豪邁霸氣,他應該覺得很長臉吧。
回到自己房間,靜謐的環境又壓得我喘不過氣來,我不由地懊惱,秦優臣離開前,我明明還很平靜,怎麼聽了張元青的解釋後,反而惱怒起來了呢?
我明明很想撲進他懷裡,聽他給我講他最近幾個月經歷的事,叫他摸着我的肚子給寶寶們講故事。
我卻沒控制住情緒,說了些心口不一的話,他肯定很傷心吧,裴佩跟裴錚雖然倒臺了,但還有很多事需要他親自善後,而我估計也要跟陸星河回帝都了,我們不得不再次分開。
下次相見,還不知道是什麼時候,或許是寶寶滿月,或許是寶寶週歲,更或許再也見不到了。
突來的悲觀情緒將我拉入谷底,我難過地躺在牀上自怨自艾,既憎恨張元青曾經對我的凌辱,又討厭自己剛纔沒有順勢給張元青一個臺階,造成現在這副局面。
總之,我很不爽!
兩個小傢伙似乎感應到我的難過,在我肚子裡都不怎麼歡快,擱在平時晚上九點多正是他們最活躍的時候。
我以爲,張元青會死皮賴臉地敲我的房門,繼續跟我道歉,哄我開心,怎麼地,我也是孕婦啊。
結果陸星河派三哥過來告訴我,張元青走了。
王八蛋,既然走了再也別回來了!
第二天吃午飯時我才下樓,陸星河也在,他告訴我,秦優臣早上通知他,秦吉盛怕是還能熬上一兩個月,他現在回帝都跟祝長城周旋。
既然如此,容市則暫時歸於平靜,沒什麼好戲看了,我們必須回帝都,陸星河還有一大堆公務要處理,我也得迴風雅盛上班,汪明月雖然出院了,我們還沒去看望過她。
商量過後,打算乘坐明天下午4點的飛機回帝都。
離開前,我張羅保姆把別墅打掃一番,過年的時候回來住上幾天,那也說不定呢。從秦優臣的話裡推測,秦吉盛的大限不就是那幾日嗎,到時候陸星河肯定要回來弔唁。
晚飯前白薇突然上門,她說過來探望羅信,得知我們還沒離開,又來看望我們。我不喜歡她,吃完晚飯,直接回臥室做孕婦瑜伽,出了身汗連澡都沒洗便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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哪知白薇這場“探望”帶來一場“意外”。
早上我準備下樓吃飯,譚明卻從樓下走了上來,跟我打招呼時說:“陸先生還沒起牀,我手裡有份緊急文件需要他簽訂,只好敲門打擾,待會兒陸先生若怪罪我,你幫我說點好話哦。”
陸星河習慣早起,哪怕晚上睡得再晚,第二天早上六點五十準時起牀,起來後不是跑步就是看書,生活規律的很,我以爲他最近操勞過度,昨晚不慎感冒了,就跟譚明一起去叫陸星河起牀。
譚明輕聲扣了三聲房門,裡面並未有人迴應,我也扣了三聲,照樣沒人迴應。我有點着急,生怕陸星河出點意外,這種關鍵時刻,指不定哪位同行派人來暗算他,立即在他潔白的房門上“啪啪啪”狂拍起來。
突然,裡間傳來一聲巨響,像是花瓶砸在地上的聲音,我頓時慌了,示意三哥撞門。
三哥一點都不含糊,稍微活動兩下,一腳把門踹開了。
房門打開後,三哥率先走了進去,譚明將我護在身後,陸星河的臥室十分寬敞,裝修簡單,傢俱擺放整齊,只是這會兒窗簾沒拉,屋裡十分昏暗。
走在最前面的三哥突然頓住了,然後像見鬼一樣轉身看向我們,急忙催促道:“快快快,咱們退出去!”
“怎麼了?”見三哥表情不對,沒有緊張之感反而一臉羞澀,我既好奇又疑惑。
遂不顧三哥的拉扯,上前兩步,眼前的場面立即震住了我,半天沒有反應過來這是什麼情況。
白薇衣衫不整地躺在牀邊,狼狽地拉着被子輕輕啜泣,她身邊碎了一隻歐式花瓶,那是陸星河高價買回來的心愛之物。
而陸星河面無表情地站在牀邊,身體略顯僵硬,慢悠悠地扣浴袍的扣子。
“下去吃飯。”他朝呆如木雞的我冷聲發出指令,我再次看向捂着臉抽噎的白薇,不明所以地乾嘔起來。
這,到底是誰睡了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