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上起來時已經接近中午了,張元青叫李凱叫外賣回來,我們吃過飯就啓程回廣達市。
我問他昨天來容市是爲了跟陸星河談娛樂業的生意,還是特地過來跟秦家人商量訂婚事宜。
雖然知道他跟秦幽若的婚事全是長輩們逼的,但我依舊覺得不快,總想在他面前提幾句,叫他知道我不開心。
他十分享受我的醋意,樂呵呵地將我抱在懷裡,在我臉上又捏又親,“我特別喜歡你吃醋的樣子,最怕你冷漠待我。”
接着他又直言不諱地告訴我,跟秦家談訂婚事宜是主要原因,不僅如此,秦家逼迫秦優臣明年六月前就跟祝雪莉結婚,秦爺歲數大了,想早點抱孫子。
這羣豪門子弟,到底是真幸福還是假快樂。
我倆正說着話,門口傳來門鈴聲,顯示器上立即出現秦幽若那張青春明麗的臉。
“要不要我上樓躲一躲?”我已經跟張元青把話說開了,知道他逼不得已纔跟秦幽若做戲,既然如此我就該大度些,恰當配合他。
“不用!”張元青拉住準備上樓的我,“之前我還想用什麼辦法刺激秦幽若呢,又不願把跟我生悶氣的你扯進來,着實苦惱了我一段時間。現在恰好你在身邊,你要好好表現,做出一副死纏爛打非我不可愛我入骨的模樣。”
“你不怕秦爺給你難堪、豹哥給你麻煩?”門鈴聲間歇不斷,秦幽若估計等得不耐煩了。
“咱們這些人,都一大堆麻煩,怕什麼。你聽我的就是了,過幾天給你解釋。”張元青將我按在沙發上,遂邁開長腿去開門。
“元青,你怎麼纔來開門啊。”秦幽若進門口嬌媚地抱怨兩聲,又興奮說道:“我今天要去看禮服,你陪我去吧。”
“秦小姐,你好啊。”我慢悠悠從沙發上站起身,朝她微笑着打招呼。聽到我的聲音的一剎,秦幽若的表情頓時僵住了,丹鳳眼鼓的圓圓的,她應該沒想到我回出現在這吧。
“不去了,我一會兒就要回廣達市,我要把煌佳轉出去,倒點錢爲容市的煌晁墊資。”張元青漫步朝我走來,“你也知道,豹哥控制了我的資金庫,我今年的預算資金不夠填補煌晁,我還想明年一月初開業呢。”
他這話很明確地告訴秦幽若,豹哥用凍結資金這種老土卻有效的法子,逼他跟她訂婚,一方面表明自己根本不喜歡她,另一方面告訴她,生意上的麻煩皆因她而起。
秦幽若聽懂他的意思,委屈的眼淚在眼裡打轉,低聲道:“元青,對不起。”
“沒什麼,我照舊會跟你訂婚,等你完成學業就娶你。但是,你也知道,男人三妻四妾很正常,誰上我的牀,你也管不着。”張元青涼薄地笑了兩聲,深情地將我摟在懷裡,“這個女人,我雖不能給她名分,卻要跟她生孩子,過一輩子,希望秦小姐發揮你母親的優良作風,睜隻眼閉隻眼,我不會把野草生的孩子帶你面前就是了。”
秦幽若彷彿受到極大的傷害,眼淚撲簌簌地落了下來,白皙修長的手緊摳在一起,繃着嘴哭道:“張元青,你怎麼可以這樣對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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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秦小姐不願意的話,就去豹哥那裡主動提出取消婚約,反正元青也不愛你。”看到秦幽若的眼淚,說實話我有點難過,同是女人何必爲難她,但想到張元青的叮囑,我不由地心狠起來,刻意踮起腳尖,而張元青極爲配合地俯下身來,我在他臉頰上親吻一下,我倆儼然一副姦夫淫婦模樣。
“宋平安,你是什麼東西,憑什麼叫我放棄張元青,我出身高貴相貌不凡怎麼會被你比下去!”她猛地上前兩步,似乎想衝上來打我,張元青即使將我護在身後,她不禁膽怯,後退幾步。
“張元青,你欺負我,我回去找我爸爸收拾你。”不愧是秦爺放在手心中寵大的孩子,遇到丁點麻煩就找自己的父母。
“幽若,我這人很開明,你也可以找你喜歡的男人,我不在乎。婚姻這東西,現在有幾個能忠誠對待。”在秦幽若奪門而出的一剎,張元青叫住了她,說的話似乎更狠了。
秦幽若離開後,我頓時鬆了一口氣,蔫蔫地倒在沙發上,問:“你這樣刺激她,秦爺一定不會放過你。”
“怕什麼,他們不都是這樣過來的,家裡的紅旗不倒外面的彩旗飄飄,出來混遲早要還,憑什麼管我。再說了,祝家那麼牛叉,祝雪莉照樣縱容秦優臣胡來。怎麼放我身上就不行了,我的忠貞只給你一人。”他說的輕巧,似乎一點都不害怕秦爺的訓斥。
不多會兒李凱買午餐回來,我們坐一起吃完飯簡單收拾了一下屋子便準備啓程,出門前,張元青收到秦爺的電話,不曉得秦爺那邊說了什麼,他在這頭不住地回答“嗯”“好的”“知道了”等等一些敷衍的詞彙。
上了車,我問他秦爺說了什麼,他笑,“秦爺也是男人,他自然明白男人的天性,當然不會過分責難我,只是叫我不要太過分。什麼是過分呢?這不是個量化詞,我不好給他明確答案。”
回到廣達市後,我在他家廝混兩日,便去了Caesar,小許沒想到我這麼快過來找他,畢竟陸星河給的不是件小任務,而在他們心中,張元青是個成功的商人,不管如何深陷情網,也不可能爲了幼稚的愛情,而放棄家族事業。
我朝他眨眼,“你告訴陸先生,只要張元青十月十日跟秦幽若訂婚沒有成功,就叫他把我弄到容市發展。”
小許笑得含蓄,似乎有點不大相信我的本事,我也不在意,當務之急就得獲得陸星河的信任,套取他的信息和目的。
當天我叫鍾鈴鐺收拾了一下出租屋,小許又找來兩個人幫我們搬家,當晚我們就住進顧南風買的房子裡,以後上班再也不用擔心趕不上公交車了。
白薇是個典雅溫婉的女人,說話時總是輕言細語不慌不忙,聲音溫婉知性,上班後她從茶道開始講起,將茶的起源和歷史娓娓道來。接下來兩天又給我講茶的種類和飲茶方法。
因爲之前我看過相關書籍,很多東西她講一遍我就能記住且理解。
鍾鈴鐺明顯對這些不感興趣,有時候陪我一起聽課,聽着聽着便睡着了。
白薇性子好,並沒生氣,叫她做好服務員就對了。
這段時間,白薇偶爾跟我提起陸星河,不過說了些陸星河的學識和癖好,並沒太多重要信息。我尚未得到陸星河的信任,而她明顯是陸星河的人,便不敢輕舉妄動,刻意向她打聽陸星河的過往。
十月八號阮唐來Caesar找我,我請她到三樓喝茶,親自按照白薇教導的方士給她泡了杯蓋碗茶,大紅袍的香味很快蔓延出來,叫人精心凝神。
“我幫秦小姐送請帖給你。”阮唐沒來得及喝一口我的傑作,直接從包裡取出一方大紅染金邊的請柬,上面赫然寫着“張元青、秦幽若敬上”。
這幾天曾跟張元青通過兩次電話,他告訴我,自從知道阮唐依舊暗中聽從豹哥的吩咐,他便逐漸疏遠阮唐,但阮唐畢竟對他有恩,不能做的太過分,依舊將阮唐留在身邊。
阮唐是個聰明人,知道得罪了張元青,便不會放棄豹哥那邊,自然繼續暗中幫豹哥撮合張元青跟秦幽若,畢竟在她眼裡,豹哥的建議沒有錯,她其實對張元青很好,一心都爲張元青考慮。
不過她覺得好的東西,張元青並不覺得適合自己。
“元青明天中午就過去了,明晚要去仰止園配合司儀、燈光、音樂走場子,後天你就能看到一場完美的訂婚儀式。”阮唐轉動着胳膊上的翡翠鐲子,說話的時候沒有直視我的眼睛。
“平安,其實你很幸運,元青雖然在豹哥的強壓下低頭,答應這門親事,但他心中一直都有你的位置,就連豹哥都默許元青包養你,你是個明白人,有些事能做有些事萬不能可以觸碰,否則,會有喪命的危險。情婦,必須懂得適可而止、聰明處世,這也是我能在豹哥身邊待十年以上的原因。”
“元青極不容易,爲了容市的煌晁會所以及酒店,已經陸續賣掉手裡的裝修公司跟建築公司,下一步就該賣煌佳了。這一切都是他跟豹哥對抗的結果,他也夠傻的,得罪豹哥有什麼好處呢,只會將豹哥推向張元賀那邊。你要多勸着他點,叫他跟豹哥搞好關係。”
她抿了一口茶,“我知道你很反感我說的這些,那是因爲你還小,經見的少。過上幾年,你就知道我說的是真理。”
放下茶杯,她站了起來,提醒道:“參加宴會那天,你隨便穿,別太扎眼,帶上一兩個朋友,免得當時候尷尬。”
她還真是小看我了,難不成以爲我會穿身新娘裝,跑上去搶親不成?
我輕笑兩聲送她離開。
下了班,我剛跟鍾鈴鐺進門,屋裡猛地伸出一隻手,將我摟進懷裡,突來的舉動嚇得鍾鈴鐺本能地操起門口的衣架朝來人身上招呼。
我趕忙叫住她,“冷靜!”
“我果真沒有看錯人,這姑娘是條好漢!”張元青單手抱起我,另一隻手朝鐘鈴鐺豎起大拇指,由衷誇讚。
一個人在緊急關頭的舉動最能體現她的心意,鍾鈴鐺對我真的不錯。我很感動,很開心。
“原來是張少啊。”鍾鈴鐺乾笑兩聲,“我好累啊,先回房休息了,你們也回房休息吧。”
進了臥室,張元青從懷裡摸出一把槍,“本不想叫你參加十月十日的訂婚宴,但你不到場我怕引起別人懷疑,又怕你出危險,你拿它防身。你明天把鍾鈴鐺也帶上,她是個有意思的,有她照顧你我放心。”
我接過他遞來的槍,特別想問他後天到底有什麼打算,見他故弄玄虛便沒有追問,但從他給我槍這陣仗來看,後天肯定有大事發生。
“你別怕,我叫小波暗中保護你。”
“穆源呢,我好些日子沒看到他了。”我習慣依靠穆源。
“他,最近幫我辦大事,確切來講,助我逃脫秦家人的鉗制,後天結束我告訴你一切想知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