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永春葬在了梧城的一處風水寶地。
墓地是夜以墨出資買下的,火葬後的骨灰直接下入了墓穴中,長眠在青山綠水之間。
安靜秋沒有去參加葬禮,是因爲夜以墨對她忽然間轉變成冰點的態度。他似乎在因爲某事遷怒於她,但是安靜秋不明白她到底錯在了哪兒?
直到,陳永春下葬的當天晚上,她才從腕間還沒來得及還給費亞飛的黑玉佩飾上找到了答案。
“哪來的?”看到黑玉的那一霎那,夜以墨的眸光變得駭人冷厲之極。。
她心裡咯噔一下,但還是平靜的回答他:“是亞非送給我的。”
當時,夜以墨神情冷厲的坐在輪椅上,她沒想到他接下來的反應竟大到出奇。他憑着單腿的力量站起來猛一下箍住了她的手臂扯向他。。
“以默。。。”她驚叫閃躲,害怕撲到他的傷腿上。。。
他像頭暴怒的獅子,滿目都是燃燒的火焰,他不顧身體左右搖擺隨時可能摔倒的危險,抓着她已經青紅一片的手腕,向下猛扯着綁在腕間的紅繩。。
是個死扣。
她已經脫卸了幾天都無果的紅色繩結,他想拿下來談何容易。。
角力之中,她細嫩的手腕被蹭掉了皮,顧不上腕間陣陣襲來的刺痛,安靜秋滿眼滿心想的就是看顧着他不要讓他摔倒。。
忽然,他嘶吼了一聲,不顧她驟起的痛呼,硬是颳着她的肉皮,猛下扯掉了惹了禍事的黑玉。。
時間彷彿靜止。
頃刻間,她的手腕上便已是鮮血淋漓的一片。。。
安靜秋沒有動,因爲渾身沒有了一絲力氣。她連說一句話的勇氣都徹底失去了。
夜以墨頹然倒向身後的輪椅,他的眼裡根本盛不下任何人。轉身之前,他把手中的東西扔在了地毯上。。
她半蹲下身體,撿拾起了地毯上發射出古光的黑玉。
轉身一聲不響的朝外走。
“去哪裡?”他背對着她,身後像是長有眼睛。
安靜秋嘴角泛起自嘲的微笑:“我還能去哪裡,我去找亞非,還了這東西。”
“不用!”
她剎住腳步,霍然間回頭,衝着他的背影喊道:“不用還,不用還你對我這樣!我做錯什麼了?我不過是收了他的一件禮物罷了,你至於發這麼大的脾氣!噢,我知道了,你因爲亞非送我禮物不開心,你在吃醋嫉妒,你懲罰我,所以才發火,對不對?”她所能猜到的不過如此。。
“你不要自以爲是,先想想自己做了些什麼!”他的話裡有話,意有所指。
安靜秋一怔,腦子嗡一下發懵,她努力的回憶着之前的事,口中喃喃道:“我做了些什麼。。。我收下亞飛的禮物,我和他在空中花園喝咖啡。。。我因爲。。。安靜柔的事情去求亞非幫忙。。我。。。。”
夜以墨這時才轉動輪椅扭過來,目光深幽的看着迷惑的安靜秋說:“我有讓你去找亞非趟進這淌渾水裡去嗎?”
安靜秋啞然。。
這件事是她的私自決定。眼看着夜清川和英倫的吞併永夜集團的步伐越來愈大,她害怕她的勸說,安靜柔不聽,會報復拖着誤事,所以纔想出了利用亞非的下下策。
夜以墨見她不說話,清貴俊逸的臉上露出一絲嘲諷的微笑,說:“你覺得男人勸服一個深愛自己的女人最行之有效的方式是什麼?”
她被他的話刺激得臉漲紅了起來。
她想起了費亞飛來夜府時,身上確實衣冠不整。。。安靜秋微微闔了下眼睛,似是不想再去回顧那天晚上不堪恐怖的一幕。。
“對不起。。。我沒有想到。。。”她艱澀的開口。。
這個時候,安靜秋才隱隱意識到了,她的輕率使她犯下了一個無法彌補的巨大錯誤。。
“沒有想到?!”夜以墨聲調倏然擡高。“安靜秋,什麼是你想不到的呢?你找亞非幫忙,難道沒想過他會爲了你做出犧牲?你難道不是利用了他。。。。對你的要求沒有絲毫的抵抗力!。。話說到這兒,你還讓我往下說嗎?”他深深的望着她,犀利無情的眼神幾乎要探射出她的靈魂。。
安靜秋臉騰一下變白了,手指攥成了一團。
“你們不該在那天晚上見面的。。如果你們不見,或許。。。此後的一切都不會發生。。”他的話讓她的心猛然一悸,她張皇失措的揚起臉,問:“什麼以後的一切!以默。。。你指的什麼?”
他不再說話,轉動輪椅朝向流雲苑的方向,給她的,永遠是一個毫無希望的背影。。
以默什麼也不願意多說,她帶着滿腹的疑問只能去找賀泉。她一掏出了身上的那塊黑玉,便看到賀泉瞳仁緊縮,一臉驚恐的神情,盯着她手中的那塊玉,驚顫着說:“安小姐。。哪兒來的。。。”
她收好玉石,認真嚴肅的說:“泉叔,能告訴我這到底是什麼?”
賀泉搖搖頭,神色惶恐,不敢多說。
“你若還想我陪在以默身邊,照顧他,陪伴他,泉叔,你今天就把實話跟我說了,不然的話,我明天就打包離開夜府。”
威脅起了作用,賀泉忐忑的起身去四周看了看,又關上了院門,纔回身坐回石凳上壓低聲音說:“這是黑龍玉飾,它和另外一個黑玉做成的項鍊墜,是一對寶貝。”
“黑玉。。。項鍊墜?”安靜秋的腦海裡浮現出了熟悉的玉墜圖案,她拿起手中的梨形配飾,仔細看了看花紋後,臉色變得愈來愈白。。
賀泉接着說:“這一對寶貝據說帶有神力,能夠打開隱匿在地底深處的巨大寶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