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奈拉着我出來,我能感覺到他臉上的興奮比我的都多,我們站在門口的時候,他緊緊的抱住了我,將我騰空抱起,轉着圈的在地上打轉,這樣的興奮是我們無法用語言言說的。
我也爲我的表現感到自豪。
他帶着我出來後決定先去慶祝,起初還說要叫上他的朋友,可開了車子到了市裡,選好地方後他又說這是屬於我們兩個人的慶祝。所以,這個慶祝就變成了我們兩個。
我倒是沒有意見,怎麼樣慶祝我都願意。
我們去的是市裡最豪華的一個酒店,他點了一桌子的菜,擺滿了整整一個圓桌面。
我低頭欣喜的瞧着,琳琅滿目的菜餚就好像被人精心雕琢出來的藝術品,有些不敢下手。
他一面吃着一面介紹每一種菜的味道,我隨着他的介紹一路吃下去,每樣一口也都吃飽了。
後來,他坐在了我身邊,靠着椅背子歪頭瞧着我,臉上始終掛着高興的笑容,端着酒杯對我說,“我就知道你很有天賦。”
我也笑着,嘴巴里面又塞了一塊很好吃的海鮮肉,鼓着腮幫子慢慢的嚼着。跟肖奈在一起,會叫我自然而然的保持着自己最佳的禮貌,連微笑都是靦腆的。
他開始暢想着美好的未來,那些未來裡面有我的舞蹈事業,有我的美好前景,也有我的幸福生活。
可說到關鍵,他的話就卡住了,“還有我,我們……”
餘下的他沒有說,只將酒杯輕輕的放下,習慣性的用拇指扭了一下食指上的戒指,此前臉上的笑容就漸漸的退卻了。
我正好奇的瞧着,知道他的心中還裝着那個初戀。
突然,我們的對面走過來一個人。
我和肖奈同時轉頭。
“轟隆隆!”我想我聽到自己因爲心臟陡然快跳的轟鳴聲。
我從未想過我會在外面遇到莊嚴,並且是巧遇。看到他現在穿着白色襯衫,手中端着酒杯,臉色已經紅潤,猜測他是喝了不少。
他就這樣毫無徵兆的坐在了我們的對面,我知道我此時的臉色一定難看極了。
他衝我微笑了一下,將酒杯放下,看着滿桌子的菜餚,可是他的話卻不是對我說,“沒想到會在這裡遇到你,肖總。”
肖奈接過話頭,笑了一下說,“是啊,的確很巧。”
他們認識?爲什麼會認識,是因爲我的事情?如果是的話,那麼莊嚴都知道些什麼?肖奈又知道些什麼?
我被嚇壞了,手裡的筷子都險些被我扔在地上。
只聽兩個人很是熟絡的說,“最近生意不好做,沒想到從前我們兩家是仇人,現在卻能聯手。呵呵,不過你既然很有能力,爲何不直接回到你父親的公司,現在再給你父親當下手,滋味不好過吧?”莊嚴的語氣透着幾分好兄弟之間的那種親和一般的擔憂,他在關心着肖奈的前途,可在說完了話,很重的用餘光看了我一下。
我渾身一跳,頓時如坐鍼氈。
肖奈笑笑,將身子擺正了一下,對莊嚴說,“我家裡的事情你也知道,我向來不喜歡插手,不過最近我家老頭子有些身體不好,我也只是臨時搭把手,呵呵……”
莊嚴點點頭,那雙眼睛就好像能夠看透
一切一般的透着銳利的光芒。
兩個人陷入了安靜,似乎空氣之中都帶着幾分叫人焦灼的味道,我覺得我實在坐不住了,就算知道了他們的關係,我還是不想在這裡看到莊嚴,尤其是在我與肖奈在一起的時候。
過了片刻,我對肖奈低聲說,“肖奈,我們回去吧!”
肖奈對我點點頭,伸着手對遠處的服務員招了招手。
此時,莊嚴卻說,“等一等,我還有些事情要跟你商量,擇日不如撞日,我們就說一說昨天合同的事情吧!”
肖奈怔了一下,他應該是猶豫的,低頭看着我。我用一種很渴望的眼神告訴他,我們現在就回去,我不想在這裡了。
他接受到了我的信號,輕輕的拍着我肩頭,拒絕裝嚴肅說,“還是下次吧,我一直沒有在下班時間談論工作的習慣,並且我們現在也該回去了。”
我鬆了口氣。
可是莊嚴卻不依不饒了起來,“呵呵,那我們就全當做是偶遇吧,我的朋友們也都走了,所以現在也只剩下我們,肖總該不會繼續拒絕我吧?”
糟糕了,莊嚴都這麼說了,肖奈還怎麼拒絕啊,就算我跟肖奈撒嬌了那就給肖奈枕邊拉麪子了,所以我是進退兩難,並且肖奈也進退兩難。
爲了不想肖奈難做,我主動說,“那就過去吧,時間還早呢。”
肖奈回頭感激的看了我一下,笑着問我,“你可以嗎,不累嗎?明天還要參加考試,要不然我先送你回去?”
我的心一塊石頭落了地上,連連答應,“好吧,不過我自己可以回去,我知道路。”
肖奈猶豫着,終究是點頭答應了。
我已經站起身來,正打算走,那邊的莊嚴卻笑着對莊嚴說,“既然帶了女伴就一起過去吧,我們的事情也不是多麼秘密的事情,並且……”他歪頭看了一下後面,指了一個地方說,“我夫人馬上也到了。”
莊嚴一定是故意的,該死的混蛋。他就是故意不想我走,想給我難看。
我重重的吸了一口氣,覺得這樣的氣氛實在太難受了,儘管我能夠應付的來,可我不想見到莊嚴,非常的不想。
可莊嚴如此邀請,我能拒絕嗎?
我狠狠的一咬牙,轉頭對肖奈說,“那我就過去吧,正好陪着你,你喝了不少的酒。”
肖奈將我上下打量了一番,皺着眉頭湊上來低聲問我,“真的沒關係嗎?這人不過是認識,不用給他面子。”
我笑笑,“可我要給你面子啊!走吧,我真的沒事,就是坐着吃飯聊天啊,大不了我不說話就是了。”
他了然的無奈的搖頭,“好吧,委屈你了。”
莊嚴也跟着呵呵一笑,轉身拿着酒杯,帶着我們去了另外一個座位上,他的桌子是四個人的小桌子,相對而坐的那種,現在桌子上也只剩下一些殘羹了,酒杯被換下,等我們坐下後菜被收走,換上了一些甜點和喝的東西。
但是在莊嚴的那裡依舊有兩隻酒杯,他端着酒杯不撒手,用兩指夾着高腳杯的底座,磨蹭着桌布,將紅酒輕輕的搖晃了一下,跟着笑着擡頭對我們說,“真是好酒,肖總應該好好嚐嚐。”
肖奈搖頭,端着一杯果汁移送到了我跟前,又
自己拿了一杯說,“酒量不行,只能喝果汁了,剛纔高興喝了不少。”
“哦?是什麼高興的事情。說來聽聽!”
莊嚴的一直刻意,叫我懷疑他是不是已經知道了我跟肖奈的關係,或者說他就是知道我會過來特意來給我難看的呢?說到底,我們之間最難看的不應該是他嗎,他的老婆也會來,我跟他的事情揭穿了那最沒面子的人也應該是他而不是我啊。
我就是一個浪蕩的婊子,人人都這麼說,我自己也沒有懷疑過。並且,我跟肖奈是同事關係,他對我的好我都知道,可我們之間從未挑明過什麼,之前他將我帶到他家裡之後也對我說,這件事不要我放在心上,我也從未聽到過他說要我做他的什麼人,我們之間的曖昧再深,也不如我和莊嚴之間的事情來的複雜吧!
要是之前我不在乎莊嚴帶着我到處走撞見熟人,那是因爲我還沒有意識我的現在的處境,可現在我知道我就是一個別人手中的棋子。被人呼來喝去,是一個想要就過去,不想要就丟棄的女人。在莊嚴這等人身份面前,不管我如何做都討不到半點好處,我不想給自己添麻煩,更不想被人當成了小三惹上不必要的事端,所以我排斥與他在外面光明正大的見面,除非是神秘人得刻意安排要我過去。
今天的見面已經叫我失去了陣腳,慌亂的我不知所措。
莊嚴竟然還是不肯把手,甚至一再挽留我們,最可怕的是他還將他的老婆擺在我跟前,做什麼呢?
我想不明白,更加不想明白了,我現在就想盡快結束這一場沒有必須要的碰面。
肖奈沒有告訴他我們高興的事情,只是輕輕的笑着,說了一聲,“保密”,就將這件事草草的掩蓋過去了。
莊嚴卻一再追問,肖奈似乎應該是察覺到了不對。剛纔他也說只是認識,並沒交集,現在莊嚴反覆追問挽留,倒像是一個與肖奈之間無比熟悉的老朋友了,他有些無奈的微微皺眉,低着頭,就算莊嚴追問也沒有吭聲。
跟着,我們陷入了無限尷尬的安靜。
只是偶爾肖奈會扭頭過來看我,我知道他也不想留下來。可如果是單純的爲了工作,或許兩人還有話聊,現在卻只是無聊的碰面,並且是在莊嚴固執的要求挽留纔會留下來。
我們已經答應了要等他老婆過來一起,所以在唐夢沒有來之前我們是不好離開的。
安靜的坐了好會兒,莊嚴的電話響了,接過之後對着電話說了很多肉麻的話,跟着無奈的一笑,掛斷了對我們說,“實在抱歉,她現在才下飛機,不想過來了。”
我鬆了口氣,少了一次針鋒相對的見面能叫我多活十年啊。
肖奈也輕鬆的笑了一下,立刻站起身來,說,“那我們就回去了,既然嫂夫人不在,就下次再聚,多多我們走了。”
我哦了一聲,忙跟上他,幾乎是一路小跑着逃開。
出來後,我說要去衛生間,肖奈就去開車子,他要我在酒店外面等他,因爲他喝了酒,所以叫了代駕司機,要先將車子開出去。
我答應下來,先去了衛生間。
才進門,身後的人緊隨我的腳步擠了進來,不用回頭,只看那雙手我就知道是誰,低喝一聲,“莊嚴,你瘋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