宛若黑夜降落,籠罩天地。
冥王之手出現。
博大深沉的冥王之手,五指一張,頓時間,就是將白袍男子籠罩在了無盡黑暗中,猛地一握,猶如黑夜收斂,將所有生機也是無情收取。
白袍男子就此被無盡黑暗吞沒,殞滅。
無盡黑暗散去,已不見了白袍男子,只有數本典籍,些許零散物品,及一枚玉簡掉落了下來。這些,正是白袍男子的遺物了。
葉銘手掌一揮,將這些物品毫不客氣收取,同時,冥王之手也已是將白袍男子的記憶無情攝取,被葉銘獲知。
“原來如此……”奪取了白袍男子的記憶,對風君子來此的目的,及其此間發生之事,葉銘已經有了大致瞭解。
葉銘猜測得沒錯,唐九蓮子及聖山那名靈磐境修者,果然是被困在了這五座山峰的領地之內,而這件事,與風君子大有關係。
白袍男子受風君子之命,守在這山峰之上,防止外人前來,阻擾了風君子謀劃的大計。
本來,見到有外人來到這五座山峰領地,他應該先第一時間通知風君子,但白袍男子認出了葉銘,卻是起了輕視之心,導致到死,都是沒有機會向風君子通風報信了。
將數本典籍,及白袍男子的零散物品隨手收入須彌戒中,葉銘特意挑出那枚玉簡,按在眉心,讀取其中記載的信息。
一股股深奧、玄妙的信息涌入了葉銘的腦海中。
讀取着玉簡中的信息,葉銘目光逐漸浮現出喜色,微笑道:“果然,風君子爲了此次誅神禁地之行,做了大量準備,這枚玉簡的信息,不知凝聚了多少人的心血,倒是讓我得了個大便宜。”
這枚玉簡中所記載得,赫然就是對這五座山峰,禁制大陣的詳細剖析,無數細節、玄機的解釋。
顯然,五百年前或者更早,也曾有人來到過誅神禁地的這五座山峰領地,更是將這些禁制大陣記錄、還原成圖錄,帶了出去。
而天驕黨,通過某
種途徑,得到了這禁制大陣的圖錄,網羅許多陣術大師,耗費大量心血,對這禁制大陣進行了鑽研、分析,詳盡的剖析解釋,纔是凝聚成了這枚價值連城的玉簡。
風君子與白袍男子兩人,本身並不精通於陣術禁制之道,但憑藉着這枚玉簡的描述,就可以輕易的出入這禁制重重的五座山峰領地。
這枚玉簡到了葉銘手裡,卻具有了更大的意義。
這五座山峰上,存在着諸多類型禁制,包羅萬象。這玉簡中,匯聚了許多陣術大師心血的每個剖析、解釋,對於同樣浸潤陣術的葉銘來說,就是一次陣術禁制領悟上的洗禮、昇華。
結合玉簡上的剖析、解釋,葉銘再放眼望向五座山峰,親自身處其中,無數禁制的玄機,宛若抽絲剝繭,水落石出,在葉銘眼中,徐徐展現了出來。
這種感覺,美妙無比。
葉銘感覺到自己的陣術領悟,從無數精妙禁制到深奧大陣,由簡入繁,又從繁化簡,在這一刻,得到了巨大的蛻變、昇華。
五座山峰領地內,一處雲霧繚繞的峭壁下,一條宛若銀龍般的瀑布垂瀉,水霧瀰漫,在下方匯聚成了一面巨大水潭。
這水潭百丈方圓,水面清澈,如同一面明鏡,潭上飄浮着圓盤般的青翠荷葉羣,其間幾株潔白骨朵羞澀嶄露,映襯着盪漾水波,景象優雅、恬靜。
然而,在其中一片數丈龐大的荷葉上,赫然沾染着點點殷紅鮮血,在這宛如碧玉般的水潭上,尤其顯得觸目驚心。
這朵奇特的龐大荷葉上,出現兩道身影,一名素袍男子盤坐,他頭髮略顯凌亂,敦厚的面容上,臉色蒼白,嘴角還殘留着血跡,呼吸沉重,顯然是剛受了重創不久。
這名素袍男子,正是來自聖山的那名靈磐境修者。
而另一道佇立的身影,傲然而立,一襲白衫,如同潭水中升起的白蓮,正是唐九蓮子。
此刻的唐九蓮子,披亂的長髮,用火紅絲帶束起,右臂袖袍裂成了碎片,露出雪白
的手臂,鮮血順着柔臂流淌,滴落在荷葉上,透着一股淒涼的美感。
唐九蓮子抿着嘴脣,目光倔強、堅定,守護着這朵荷葉。
“想不到聖山中,倒還有這般執着的人,不過,你再堅持也是徒勞,還是乖乖的追隨、臣服我,纔有活路。”
一道淡然,又帶着無形壓迫感的聲音響起,就在大朵荷葉不遠處,一道修長身影憑空而坐,雙膝放琴,柔長手指輕撫,陣陣輕柔之音隨風傳送,輾轉飄嫋,讓人心神不由自主的隨之起伏。
這名容貌優雅的銀袍男子,不是別人,就是風君子。
風君子奏起的琴音宛若具備靈性,帶起一股股無窮的風,圍繞着大朵荷葉飛舞,似是潤物細無聲,潛移默化間,發起着攻勢。
大朵荷葉浮萍般搖曳飄舞,彌散出淡淡,卻又彌久的光華,竟像是與唐九蓮子的氣息溶合一體,在暗流洶涌的琴聲中,倔強的屹立不倒。
聖山的靈磐境修者目光投向風君子,咬牙怒喝道:“風君子,你也是紫煌天府中,成名已久的人物了,想不到卻如此卑鄙。這誅神禁地中,任何機遇,都是有緣者得之,這碧玉荷,明顯已認同了蓮子,是她該得之物,你爲了巧取豪奪,竟想用秘術將唐九蓮子煉成聽命於你的傀儡,這等行徑,簡直就是邪道的手段。”
風君子淡淡一笑,說道:“袁左宗,你也說了,這誅神禁地裡的機遇,是有緣者得之,什麼是有緣者?勝者爲王,敗者寇,現在,我就是碧玉荷的有緣者,你們只是爲我得到碧玉荷,乃至其中更深機遇的墊腳石。放棄抵抗吧,再掙扎,也只是徒然得到煎熬而已,就算你有碧玉荷的護佑,也支持不了多久的。”
“就算死,我們也不會屈服的。”唐九蓮子冷冷說道,風吹起她一襲白衫,倔強的臉上,已是浮現出一抹蒼白,猶如一朵柔弱的蓮花。
“恩?”忽然,風君子撫琴的雙手略微一頓,雙眸中閃現出了一抹異芒。
他感應到了白袍男子的身死。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