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4章笳藍蠻牛的棲息地 阿嘯走到笳藍蠻牛的身邊,看着它那悲痛欲絕的樣子,心酸不已。魔獸間尚有如此真切的情感,他當然義不容辭!不管是魔獸還是人,情感是相通的。
“老大,你要幫它?”牛郎也走了過來,“那俺也參加吧,好歹當上了獸王,也得照顧一下自己的小弟。等一會俺多叫些魔獸來,讓它們幫着把這些笳藍蠻牛擡到棲息地去。”
笳藍蠻牛的個頭太大,沒有一幫人擡着,根本就移動不了。如果單靠這隻僅剩的笳藍蠻牛,想把同伴送回棲息地去,那完全是異想天開。牛郎新王上任,已經開始爲自己的小弟負責了,獸王的地位雖高,可同時責任也是巨大的。
先知無奈地擺着手:“我看你們幫不了它。笳藍蠻牛的棲息地是它們最高的秘密,也是最神聖的地方,從來沒有人知道那神秘的地方在哪裡。曾經有很多探險者對笳藍蠻牛的棲息地產生興趣,想要找到那裡,可是他們全都失敗了。所以就算你們有心幫忙,也得看人家領不領情了。”
還有這樣的事?世界無奇不有,想不到魔獸的葬禮也有這麼多的講究。不過,既然這是笳藍蠻牛特有的習慣,阿嘯也只有遵循。
他輕輕摸着笳藍蠻牛結實的皮毛:“夥計,我知道你想把同伴們送到棲息地去,我也很想幫你。如果你願意的話,我一個人就可以幫你把所有同伴都運回去,不會有其它魔獸發現的,我也絕對不會告訴任何人!”
笳藍蠻牛低喚了一聲,顯得有些猶豫。它確實需要幫助,可是嚴守棲息地的祖訓和戒律又讓它爲難。它看看阿嘯,又看看牛郎,最終還是默默地走開了,繼續它那艱鉅而浩大的運送工作。
看來笳藍蠻牛拒絕了阿嘯的好意,阿嘯望着它那孤獨的背影,心裡很不是滋味。
“阿嘯,這就是魔獸!”先知明白阿嘯的感受,示意他不必介懷,魔獸的世界,不是人可以理解的。
阿嘯忽然笑了起來,右手一揚,地上的笳藍蠻牛屍體全都被他收了起來。笳藍蠻牛驚恐地鳴叫起來,不明白同伴的屍體怎麼一下子全都不見了。
“別緊張,是我把它們藏起來了。你動動腦子想一想,就算你能把它們送回去,那需要多少時間呢,你又能保證在這段時間裡它們不會被別的魔獸吃掉嗎,你能保護得了那麼多的同伴嗎?魔獸或許弱肉強食,但人類有一句話,叫作雪中送炭!”阿嘯的話鏗鏘有力,而且每一句都直中笳藍蠻牛的心窩裡,這也正是它所擔心的。
笳藍蠻牛用含淚的眼睛看着阿嘯,突然仰天長鳴,那悲涼的叫聲傳出了很遠很遠。它走到阿嘯旁邊,跪下兩隻前腿。
“這是……”阿嘯不解。
先知欣慰地拍着阿嘯的肩膀:“笳藍蠻牛答應了,它這是讓你坐到它的背上,帶你去它們的棲息地呢。還不快上去!”
一定是阿嘯的真誠和那番話打動了笳藍蠻牛,讓它決定破一下祖傳的規矩,非常情況非常處理,信任阿嘯。反正現在的笳藍蠻牛羣已經沒落了,死守着棲息地的秘密又有什麼意義呢。再說從阿嘯的言行舉止上看,他的確是一個值得信賴的人。
阿嘯也露出了欣慰的笑容,能說服笳藍蠻牛,爲它助上一臂之力,是他最高興的事情,他急忙跳上它那寬大的背。不過,阿嘯可不能辜負了笳藍蠻牛的信任,他沒有讓牛郎和先知跟着,牛郎剛當上獸王,還是去草原上轉轉比較好,先知嘛,只能麻煩他再等一等了。
“你放心去吧,先知一族註定了是等待的命運。一千年都等了,難道還在乎一個晚上嗎?”先知語帶雙關地說。
阿嘯簡單地告了別,就和笳藍蠻牛一起踏上了前往棲息地的路程。剛剛經過獸王之爭的草原上格外沉寂,到處都是魔獸殘留的屍體,阿嘯和笳藍蠻牛的心情都很沉重。爲什麼要發生這樣的慘劇呢,難道王者之位比生命還要重要嗎?
不知道過了多長時間,草叢漸漸茂密起來,地勢也越來越陡峭,應該是笳藍蠻牛的棲息地快要到了。附近都是長滿荊棘的小山坡,枝橫交錯,形成了難以穿越的天然屏障,阿嘯不得不用護體神光來阻擋那長滿細小倒刺的枝枝蔓蔓。難怪笳藍蠻牛會把棲息地選在這裡了,因爲它們的皮毛粗糙結實,只有它們才能在荊棘中穿行無阻。
“嗷……”笳藍蠻牛再次發出長嘯,阿嘯從它的背上跳了下來。眼前的畫面讓他震撼了,一個個不高的小山坡,長着一些不知名的古樹,蔭天蔽地。樹下整整齊齊地躺着無數笳藍蠻牛的屍體,延綿數裡,有的已經風乾了,有的明顯是新增的。
阿嘯見過很多大場面,包括光明峰外的萬骨坑,但笳藍蠻牛的棲息地卻有一種特別的魅力。它不像萬骨坑那麼恐怖,反而讓人的靈魂產生安寧的感覺,彷彿一切都可以得到解脫。這是對內心的一種洗滌,是笳藍蠻牛在用死亡解釋什麼才叫生命!
笳藍蠻牛還在悲鳴,阿嘯把空間世界裡的屍體全都傳了出來,再由笳藍蠻牛一頭一頭拉到屬於它們的位置上去。世上的葬禮有很多,可是像笳藍蠻牛這麼安詳、悲壯的,確實不多見。
阿嘯望着這個寧靜的墓地,感受着肅穆的氣氛。在寧靜中,回味塵世的喧鬧;在死亡中,體會生命的珍貴。連天空都飄起了淅淅瀝瀝的小雨。
除了這些,阿嘯還有一個特別的發現,笳藍蠻牛死後皮毛不腐爛。可能是它們的皮膚防禦效果好的緣故,那些死去數百年的笳藍蠻牛,居然也還保存着完整的皮囊。不過,即使擁有這麼好的皮毛,它們還是難逃一死。
笳藍蠻牛把所有同伴的屍體都安放好之後,才慢慢地走了回來,這麼多同伴都死了,也不知道草原上還剩下多少笳藍蠻牛。
阿嘯不知道怎麼安慰笳藍蠻牛,只是拍了拍它那碩大的頭顱。事情處理好了,阿嘯就和笳藍蠻牛分手了,相信它日後的目標,就是在草原中尋找倖存的笳藍蠻牛,延續這個多災多難的獸族。
笳藍蠻牛兩隻前腿同時跪在地上,這一次不是讓阿嘯乘坐,而是表達它最真摯的感激。阿嘯連忙用嘯龍氣把它托起來,然後飛離了笳藍蠻牛的棲息地。這裡將會成爲阿嘯心中的秘密,一個屬於他和笳藍蠻牛共同的秘密。
阿嘯回到原來的地方,先知果然還在等他,東方已經快要亮了,一場雨又澆滅了篝火,先知的身上也沾滿了露水。阿嘯滿心感動,先知不會武技,身體羸弱,要是牛郎在就好了,可以將他的衣服烘乾。
正這麼想着,阿嘯的手上突然冒出了一團火焰,嚇得他連連甩手。怎麼回事,他什麼時候可以發出火系魔法了?
“阿嘯,你沒事吧,你的袖子着了!”先知看到阿嘯愣在那裡,好心地提醒。怎麼有人連自己衣服着火了都不知道,更詭異的是,這火是從哪來的。
不過,先知的問題已經沒有人回答了,阿嘯盤腿一坐,啓動護體神光,立即開始了對火系魔法的研究。看來先知只能再等上一天了,以阿嘯的性格,不把剛纔的事弄明白了,是不會出來的。
記得小壞蛋出生以後,阿嘯就可以使用風系魔法了,那時候他還不太明白是爲什麼。可現在,他收服了牛郎,居然連火系魔法都可以用了。看來,每收服一隻神獸,就可以借用他的一部分力量。
不過,衆所周知,水火不相容。阿嘯是以水系魔法爲主的。現在加上火系魔法,不知道會不會自暴啊。他審視着自己精神領域中的魔法元素,每當嘯龍氣涌入的時候,魔法元素的屬性就可以改變。隨着阿嘯的控制,魔法元素可以變成冰系、海系、風系、火系等不同的屬性。
阿嘯發了一團小火苗在手心上,火系魔法和其他魔法又有所不同。看到火焰在自己手中燃燒,又感覺不到絲毫的溫度,這種感覺太奇妙了。他越來越投入,手中的火球也越來越大,先知連忙後退百米,再一次確定,嘯·海非池中之物!
轟的一聲,阿嘯手中的火球炸開了,阿嘯灰頭土臉地爬了出來。他不過是試着往裡面加水系魔法元素,不至於產生這麼嚴重的後果吧。算了,水火交加的滋味他算是嚐到了,組合魔法本來就不是那麼好玩的,不可能一次就成功。想當初,他剛學風系魔法的時候,不也摔了好多跤嘛。
先知已經後退了百米,可還是被爆炸給波及到了,身上全是灰塵。他暗暗下定決心,以後要是再碰到阿嘯修煉,有多遠走多遠,否則怎麼死的都不知道。
“現在我們能走了嗎?”先知心有餘悸地問着,不敢靠阿嘯太近。
阿嘯不好意思地用水系魔法清洗了兩人身上的灰塵,陪着笑臉:“當然當然,我剛纔只不過是出了一點小意外。”
這還叫小意外?先知再次受打擊:“快走吧,如果我沒算錯,那幾個猴崽子也該回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