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6章初涉險地 獨孤山脈遠在明日帝國最北面,與北斗的老家威廉海相連。但北斗也沒有去過那裡,他只知道獨孤山脈中有一道不遜於他的精神力量。以北斗那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性格,當然不會主動找上門去,而對方似乎也對他沒有興趣。
把所有的消息都綜合起來,他們對獨孤山脈的瞭解也不過是冰山一角。雖然充滿了不可想象的危險,但這倒把阿嘯的鬥志激了出來。他不相信這世上還有他到不了的地方,更不相信有什麼困難是不能克服的。玫的心情就不同了,既有緊張又有期待,她不知道此行能否找到爸爸媽媽,也不知道他們是否還活着。
阿嘯和玫是乘坐小壞蛋去的,因此還沒等他們把心情調節好,小壞蛋就已經飛臨了獨孤山脈。望着山脈外延那熟悉的瓊斯森林,阿嘯百感交集,當日那一隻7級背甲獨角牛就幾乎讓他們整個7組死傷殆盡,1970更是死得轟轟烈烈。現在想起來,那場戰役實在是太可悲了,居然讓一羣沒有魔法、鬥氣的奴隸去圍剿7級魔獸。
“阿嘯,你在想什麼?”玫發現阿嘯心不在焉,眼睛直往下面看。
阿嘯回過神來:“哦,沒什麼,以前我在這裡生活過好幾年,還差點死在這裡呢。現在舊地重遊,難免心裡有些感慨。”
“你在這裡生活過?”玫握緊阿嘯的手,“你以前的日子到底是怎麼過的,我知道你沒有全都告訴我,是嗎?肯定還有很多是我不知道的,也許你不說是不想我擔心,可這樣我會更加不安。”憑着女性的直覺,她覺得阿嘯的經歷並不簡單。
阿嘯從來沒有跟別人提起過奴隸團的事情,包括玫,因爲那是他心裡最深的痛苦,他不願輕易碰觸。但兩個人相處需要坦誠,玫又是他最信任的人,他沒有理由再隱瞞下去。或許能有個人聽他傾訴,心裡的痛也會緩和很多。
阿嘯脫掉半邊衣服,露出了左手臂上那個永遠的烙印:1973。
“這是……”玫驚呼,她雖然不瞭解奴隸,但基本的常識還是有的,“這不是奴隸的標誌嗎?難道你曾經當過奴隸?”
“是的,我之所以沒能到錦繡城去找你,還遲到了那麼多年,是因爲我成了一個奴隸。這些年來,我經歷過很多生生死死,是是非非,擁有過很多,也失去過很多。我不後悔自己當過奴隸,我只後悔爲什麼當初我沒有把兄弟們都救下來!”阿嘯越說越氣惱,雖然盧旺和拉修都已經死了,可這並不能讓幾百兄弟復活。
玫連忙安撫他:“你別這樣,過去的事情已經過去了,重要的是以後!不開心的事情不要再去想它。你別說了,如果這個回憶讓你難過,那我寧可不知道你的過去。”誠如她自己所說,過去並不重要,她暗怪自己爲什麼要提起這個話題。
“不,我本來就打算告訴你的,在你面前我又有什麼好隱藏的呢?”阿嘯沒有接受玫的好意,開始從頭述說他成爲奴隸的經過,“就在我們第一次分手後,我因爲迷路到了青銅城,在那裡遇到了兩個情如手足的兄弟……”
阿嘯在緩緩述說着他的經歷,玫把頭靠在他的肩膀上,噙着淚給他無言的安慰。她沒有想到,阿嘯所承受的痛苦,比她想象的還要多。她也難以想象,一個8歲的孩子,怎麼在殘酷的生活中活下來,還扛過了多年身爲奴隸的日子。
當阿嘯說到和天亮“強強合作”打劫的事,玫笑中有淚;當阿嘯說到在冰雪中領悟冰系魔法的時候,她淚中有笑。阿嘯花了兩個時辰來說他的故事,玫就花了兩個時辰用心地去聽他的故事。
說與聽的人都很投入。
小壞蛋很知趣地沒有打斷阿嘯,而是一遍遍在瓊斯森林上空盤旋,大概是他也被阿嘯的故事吸引了吧。
阿嘯已經把他的一切都告訴了玫,包括落鵠山中的寶藏和老人,也包括他在天明墳前發下的誓言。他不僅僅是在講述自己的故事,更是在和玫一起分享他的心路里程。經過這次談話,他和玫的關係更加親密,兩顆心的距離也更近了。
“阿嘯,如果以後有不開心的事情,一定要說出來,好嗎?我不許你再一個人默默地忍受。以前的事我無法參與,但以後的每一道難關,我都要和你一起面對!”玫很心疼,她因爲爸爸媽媽的事而傷心,可這跟阿嘯的命運比起來,已經太幸福了,至少她還有瑰和爺爺。
阿嘯笑了,把玫抱進自己的懷裡,是的,從此以後,他將不再是孤零零的一個人了。其實他從來不曾孤獨過,就算是最艱難的時候,他也和兄弟們生死相依。但這和玫帶給他的溫馨和感動是不一樣的。
“老大,你們談完情說完愛了嗎,能不能先找個地方讓我停下?我都已經繞了一百多圈了,你們要浪漫,也不能找我當背景啊。”小壞蛋終於忍不住了,開口提醒阿嘯。獨孤山脈近在眼前,他們倆還有心思談別的,人類的愛情,他真的是不理解。
阿嘯和玫被小壞蛋逗笑了,揮揮手讓他落在瓊斯森林深處。他們很小心地避開奴隸軍的監視,要是引起不必要的麻煩就不好了,他可不想對奴隸兄弟造成損失。
瓊斯森林可以說是獨孤山脈的一個入口,所以明日帝國要派奴隸軍守在這裡,雖然獨孤山脈有死亡山脈之稱,但天材地寶也有不少,不能讓人隨意進入。阿嘯和玫就決定從這個方向上去,對玫的爸爸媽媽來說,這裡也應該是他們選擇進入的地方。沿着他們的路線尋找,是最好的辦法了。
阿嘯擡頭望着遠處雲霧繚繞的獨孤山脈,心裡充滿豪情,驚險的獨孤山脈之旅即將在他腳下展開。他拉緊玫的手,遙指着山巒:“玫,我們真的要開始了,你準備好了嗎?”
玫堅定地點點頭,她知道獨孤山脈有多麼危險,但她相信阿嘯,也相信自己,更相信在冥冥中保佑他們的爸爸媽媽。
獨孤山脈連綿數千公里,因此光是外面的附屬山脈,就足夠阿嘯和玫走好幾天了。自從正式進入獨孤山脈的領域,就有一種神秘的力量籠罩着他們。空氣中的溼度很大,稍走幾步就會打溼衣衫。阿嘯還沒有什麼大礙,玫可是標準的魔法師,身體柔弱,根本沒有辦法堅持太久。
由於山上植被覆蓋太多,樹木高大,小壞蛋也發揮不了作用,阿嘯只得揹着玫前進。好在從雲霧上看,只有這一段的溼氣比較大,等上升到了一定的海拔,就不會這樣了。玫也沒閒着,在阿嘯耳旁輕輕地哼着小曲,乍一看上去,他們還真像是到郊外踏青的小情侶。
這倒不是阿嘯和玫太放鬆,這裡只是外延山脈,嚴格上說來並不是真正的獨孤山脈。玫的爸爸媽媽好歹一個是聖魔導士,一個是武聖,不可能在這裡就遇險。
不過儘管如此,這裡的魔獸還是不容小覷的,一路上走過,中級魔獸隨處可見,高級魔獸也不乏蹤影。太低級的沒人理會,那幾只高級魔獸倒是成了北斗的點心,讓他大呼過癮。獨孤山脈是除了喀塔木平原外,魔獸最多的地方,因此阿嘯和玫也不敢大意,他們可沒有北斗那麼好的胃口,更不想去填飽魔獸的胃。
走了一日,天色漸漸暗下來,山脈中的夜晚可比白天要危險得多。許多魔獸都習慣在夜間出來覓食,而人類的眼睛則無法在黑暗中清晰地發現危險。阿嘯和玫決定原地休息,他們只能選擇以不變來應萬變!
空間世界裡帶着最豪華的帳篷,足以容納好幾個人,玫和小彌一起買的東西,當然是最好的。阿嘯在四周佈下防禦結界,第一個晚上要特別小心,因爲魔獸可是最欺生的,每當有陌生的生物到來,他們都會進行挑釁和試探。
“阿嘯,你說今天晚上會不會有魔獸來攻擊我們?”玫今天看的魔獸,比她一輩子看的還要多,魔獸那醜陋、兇惡的樣子,讓她心生怯意。她倒不是怕攻擊,而是怕看見那噁心的模樣。
阿嘯一本正經地說:“會,當然會,白天我就至少看到了3只想對我們下手的魔獸。只是我不確定它們什麼時候會來,也許今晚,也許明晚。”
“爲什麼?”
“因爲那要取決於它們的飢餓程度,魔獸通常喜歡在飢餓難耐的時候捕食,那樣可以激發它們的潛能。”在學院圖書館裡泡過一陣子,現在的阿嘯可不是以前那個沒見識的阿嘯了。關於大陸上大大小小的知識,他都惡補了一通。
玫聽得眉頭大皺,彷彿已經看見了魔獸那張垂涎三尺的血盆大口。不過,既然已經來了獨孤山脈,就註定了會和魔獸有一場惡戰。就在玫想繼續研究魔獸生活習慣的時候,阿嘯突然警覺起來,做出一個噤聲的手勢。
難道是魔獸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