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龍所用的千鈞澄玉宇乃是六耳獼猴留給他記憶中的一記棍法,那記憶中稱,千鈞棒法共八式,威能動天。而千鈞澄玉宇正是起手式,以海龍現在的修爲,只從記憶裡學到了這一式而已。爲了配合這套棒法,他還給小鐵棍起了一個名字,就叫千鈞棒。雖然,他並不知道這千鈞棒到底是什麼樣的法寶,但在六耳獼猴留給他的記憶中對千鈞棒只有一個描述,那就是“無堅不摧”。即使是當年天石道尊第一次遇到千鈞棒之時,在沒有準備的情況下,也被附着六耳獼猴神識的它打裂了天石。和天石道尊比起來,即使是問天流宗主蕭紊也相差甚遠。雖然海龍尚不能真正發揮出這式千鈞澄玉宇的威力,但對付易風行還是綽綽有餘了。
轟——。禁制內炸起滿天紅光,無數如同火星般的紅芒衝擊着禁制的包圍。易風行的殘陽刀是問天流七柄殘陽刀之一,乃問天流鎮派之寶。隨便那一柄都有接近仙器的威力。可惜,它遇到了千鈞棒,無堅不摧的特性發揮到極至,再加上海龍的修爲比易風行高了兩個境界。一時間,高下立判。易風行的殘陽刀和銀月槍出現了同樣的下場,被千鈞棒炸的粉碎,在海龍刻意的控制下,兩團紅芒分別沒入了易風行的胸口和下身。慘叫一聲,易風行重重的撞在背後結界上,鮮血狂噴中倒地不起。
光芒收斂,海龍心中暗道,這千鈞棒法果然神妙無方,這千鈞澄玉宇自己只不過用出半招,就已經重傷易風行。
比賽結束了,時間之短出乎所有監賽長老的意料之外。連雲宗一位長老飄身而下,落在易風行身旁,用法力探詢了一下易風行的傷勢,不由得皺起了眉頭。微怒道:“道羽,你怎麼可以出手如此之重。”
海龍可沒有傻到承認自己是故意如此的,委屈的道:“前輩,並不是我傷的他啊!所謂仙法無眼,是易師兄自己的法寶不結實碎裂後反傷的自己。這法寶反噬可不是晚輩能控制的。”
蓮花宗長老輕嘆一聲,道:“確實也怪你不得。臺下問天流弟子,快請你們門中長老趕來爲易風行治療,他受傷極重,我只能穩住他的傷勢。遲恐不及。”臺下問天流弟子頓時一陣大亂,慌忙去尋師門長輩去了。
海龍恭敬的道:“前輩,既然本場比賽晚輩獲勝了,那晚輩就先離開了。”
那蓮花宗長老點了下頭,並沒有說話,和另外幾名監賽長老一起爲易風行治療着傷勢。
海龍一點也不逗留,飄身下了擂臺,立刻和弘治一起返回了連雲宗所在的院落。
弘治關好門,嘿嘿笑道:“老大,你出手可夠狠的啊!那易風行可以說讓你徹底給廢了。”
海龍哼了一聲,道:“那是他自找的,昨天道衍師兄被他打的那麼慘,這叫現世報。哦,對了,我可不是故意的。是他自己弄的啊!仙術無眼嘛。”
弘治點了點頭,道:“是啊!那完全是他自己弄的,大哥法力又不高,怎麼能控制那反濺的殘刃呢。”說完這句話,兩人一起嘿嘿的笑了起來。他們一點都沒感覺到,對方的笑竟然是那麼的陰險。如果讓悟雲看到號稱佛門正宗的禪宗唯一弟子竟然是這副德行,不知道會不會打消邀請他前往梵心宗的念頭。
八進四的比賽海龍判斷的很正確,玉萍輸在天琴手下,玉華順利晉級。而另一名問天流弟子也戰勝了自己的對手。進入前四的有兩名連雲宗弟子,頓時讓其他各宗大跌眼鏡,即使他們之間明天就要決一勝負,但連雲宗在本屆七宗新人大賽上,也至少能夠獲得第二名的成績了。問天流那幾名弟子依然不能動,集中了各宗首腦,也無法研究出解除他們禁制的辦法,最後一致認定,這些弟子是中了邪宗的詛咒術。詛咒術是一種非常恐怖的道法,成功率雖然極低,但是一旦使用成功,被詛咒者將受到如同災難一般的打擊,即使施法者本人也不能輕易解除。“詛咒術”的出現頓時讓仙照山上大爲恐慌,七宗派遣了無數精英弟子對整座山進行了地毯式搜查,最後的結果自然是無疾而終。整個搜查一直進行到傍晚才結束。由五照仙的五位宗主再次佈下五層禁制,這次詛咒事件才告一段落。
吃完晚飯,接天道尊沉着臉將海龍叫進了自己的房間。
“說吧,今天比賽的事情怎麼回事。別告訴我你不是故意的。”接天道尊雖然並沒有催運法力,但海龍還是感覺到了強大的壓迫感。在正道七宗中,接天道尊絕對是頂級人物,即使是悟雲宗主也要遜他幾分。海龍聽道靈說過,如果不是接天道尊和悟雲宗主憑藉強大的法力頂住魔宗和妖宗兩宗宗主的話,恐怕正道七宗早就淪亡了。即使如此,他們也需要至少四名大道級以上高手輔助才能穩住不敗。可見魔、妖兩宗之強大。
海龍雖然心中忐忑,但他並不認爲接天道尊能知道當時發生的一切,畢竟,那時候在場的並沒有什麼連雲宗弟子,就算接天道尊修爲再高深,也不可能把當時比賽的細節全部搞清吧。畢竟,當時負責監賽的五位長老都沒看出什麼破綻。想到這裡,把心一橫,恭敬的道:“宗主,當時的情況確實是意外,我並沒有故意傷人的意思啊!在那種情況下,我完全是自衛而已。難道任由他那紅色的刀砍中麼?”
接天道尊臉上的神色柔和了一些,嘆息一聲,道:“你可能還不知道,我們和問天流、圓月流之間的氣氛本就很緊張。發生了今天這樣的事,就算你不是故意的,他們也會以爲我們尋機報復。你那小鐵棍威力太大,今後還是少用爲好,以免誤傷好人。”
海龍憤然道:“問天流是什麼東西,也配和我們連雲宗作對?昨天的事情您應該比我更清楚,道衍師兄那麼老實的人他們都下的去狠手,如果不是道衍師兄求我放過那畜生,今天我就滅了他的肉tǐ。”
接天道尊臉上流露出一絲淡淡的微笑,道:“昨天你和道衍的對話我都聽到了。道衍是個好孩子,很注重大局,雖然他這次傷的很重,但我相信,以我們連雲宗的能力,一定能將他徹底治好。你的話和你的神態都出賣了你。今天看來確實是你做的了。沒想到以你初成金丹的修爲竟然能夠將力度控制的如此合適,看來,連雲宗的未來確實要靠你支撐了。”
海龍一楞,這才意識到自己先前的語病,趕忙辯解道:“宗主,我那只是假想而已,您別當真。我的修爲還差,怎麼能控制的好力度呢?”
接天道尊擡手阻止他繼續說下去,道:“你不用說什麼了。我剛纔什麼也沒問,什麼也不知道。你是我連雲宗的弟子,我就會對你負責,沒有人能夠在你沒犯任何錯的時候爲難你。好了,你回去靜修吧。其實,我知道你的修爲在道華那孩子之上,可這孩子被我們寵壞了,明天定要和你真刀真槍的比一場,我也沒法阻止。爲了我們以後還能吃上美味的素齋,明天你注意一些,儘量別傷到她,讓她知難而退也就是了。”
海龍呆呆的站在那裡,在他心中,連雲宗最親的人是靈通子、靈玉子和飄渺道尊。而最尊敬的,當然是這位修真界泰斗接天道尊。他從來沒有想到過,從接天道尊這樣的大人物口中會說出這樣的話來。一種親切感油然而升,海龍凝重的點了點頭,道:“宗主,別的我不多說了,我只能告訴您,無論以後發生什麼事,我永遠都是連雲宗的弟子。至於道華師妹,即使您不說,我也不會傷害她的,即使我敗。”說完,深施一禮,扭頭走出了接天道尊房間。
看着海龍離去的背影,接天道尊流露出一絲會心的微笑,喃喃的道:“雖然他的脾性古怪一些,但確實是個真情真性的好孩子。”在昨天道衍重傷之時,即使是修爲深湛道行高深的接天道尊也不禁動了真怒,在他的衆多弟子中,他最喜歡的就是憨厚老實的道衍,道衍不僅稟賦極高,而且爲人忠厚,在同門中是出了名的好好先生。雖然入門較晚,但接天道尊卻對他寄予了厚望。當他得知自己這個最新愛的弟子受了那麼重的傷之後,憤怒的去找問天流宗主蕭紊理論,但蕭紊和刑天卻把事情推的一乾二淨。爲了讓正道七宗不失和氣,接天道尊只得強忍怒氣。今天,海龍的做法雖然過激了一些,但也讓他心中暗暗稱快,即使是掌管連雲宗一脈的道尊也畢竟是人,他也有喜怒哀樂,所以,他已經下定決心,不論如何也要庇護自己門下這個最有前途的弟子。
腳步聲響起,一名連雲宗三代弟子在門外恭敬的道:“宗主,問天流蕭紊宗主、刑天道尊,圓月流玄雨道尊,五照仙木鬆宗主求見,正在精舍禁制外等候。看他們的樣子,似乎都,都不太高興似的。”
接天道尊輕嘆一聲,道:“該來的總是要來的,你去請其他幾位道尊出來,我們一起去迎接‘貴客’。”說完,他理了一下自己那再普通不過的長袍,站起身形朝門外走去。
蕭紊眼中寒芒不斷閃爍着,易風行是他最得意的弟子之一,否則也不能得傳問天流鎮門至寶殘陽刀了。可是,在今天的比賽中,他不但敗了,而且隨身兩件法寶銀月槍和殘陽刀盡皆損毀,而且他自身也被那名連雲宗弟子重創。今天先後發生的幾件事已經讓他氣的快無法忍耐了,問天流整體陷入混亂之中,好不容易把這些理順了,蕭紊立刻帶着刑天,邀上圓月流和五照仙的人來登門問罪。但是他卻忘了,昨天自己是怎麼駁斥接天道尊的。玄雨道尊道:“蕭宗主,您先消消氣。接天道尊畢竟正派第一人,我們還是不要過於爲難的好。”
蕭紊微怒道:“我能不生氣麼?風行是我最好的弟子,雖然年紀不大,但已盡得我問天流真傳,他那樣子你也看見了。雖然死不了,但,哎……,今天,我定要向接天道尊討還個公道,否則,難消我心頭之氣。”
正在這時,院門大開,所有禁制同時消失,以接天道尊爲首,連雲宗在此的七位道尊同時迎了出來。看着七位道尊背後那青藍色的光環,蕭紊不由得心中一震,他這才意識到,即使自己帶來這些人全加起來,也不是連雲宗一門的對手,開始時的氣勢頓時弱了幾分。上前幾步,沉聲道:“接天宗主,您好。”接天道尊微微一笑道:“貧道有失遠迎,蕭宗主,各位長老,裡面請。”
蕭紊點了下頭,一行七、八人隨着接天道尊走進了精舍之內。走到院落中,他停下了腳步,接天道尊道:“宗主請裡面奉茶吧。”
蕭紊道:“不必了。我們今天前來,是想請接天宗主給個交代而已。相比宗主已經知道了,在今天的比賽上,貴宗弟子不但毀壞我門下易風行兩件法寶,而且將其重傷。這似乎已經有悖七宗新人大賽以法會友的原則。還請接天宗主明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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