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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您實在是太客氣了,阿拉罕先生。”面對伊罕穆德的恭謹態度,黑髮發木幽冥以冷淡而得體的禮貌姿態做出了迴應。
“能夠讓您這樣身份高貴的‘下僕’親自前來迎接,這還實在是我們的榮幸啊。”在一旁的暴焰用滿是譏嘲的語氣說道。說話的同時,他的眼略微下移,掃射在伊罕穆德掛在腰畔的刀上。
束住白色麻紗鬆腿長褲的那條淺黃色腰帶的左側,掛着的是一把銀鞘彎刀。雖然因爲年代久遠的關係,銀質的刀鞘以變得有些黯淡發黑,但上面精工鑲嵌的各色寶石看上去卻仍是光彩奪目。清楚的顯示出這把彎刀所擁有的不凡價值。
並沒有在那把與名貴裝飾品等同的彎刀上多做停留,暴焰的目光直接移到了懸掛在腰帶另一側一枚小小銀鉤上的奇形利器。
張開的雙刃既像是兩輪窄窄的彎月又如自由在天際翱翔的飛鳥的兩隻翅膀,內厚外薄,前後開鋒,在兩隻刀刃的外緣呈相反的方向微微彎曲。除了武器正中央有一個大約三指寬的弧形握手外,到處是傷人的鋒刃。
握手部分的外方像鳥啄般突出部分的上方,嵌着兩顆小小的赤紅火鑽,成爲了這枚銀質兇器上唯一的華麗裝飾。雖然剛剛用它奪走了一人的性命,兩測的刀鋒上卻不見一點血漬。
“很漂亮的彎刀,很實用的利刃。”高飛說道。做爲六人中唯一一個專精於武道的人物,他對那把刀觀察的最爲細緻。連鋒刃上內附的薄如蟬翼不知何物制就的淡淡薄膜也一樣逃不過他的雙眼。
現在的他幾乎可以肯定,懸在伊罕穆德腰畔的武器,就是陀陀族的伽藍回力刀。而那一層薄膜正是回力刀中用途不明的鳳翼。
“我們陀陀族出身的人全部都很重視這把象徵着自己身份和地位的武器。”微笑拍了拍自己的彎刀,彷彿不理解剛纔高飛所指的是兩件截然不同的東西般,伊罕穆德這樣迴應道。而對暴焰的嘲諷,他更是宛若充耳不聞一般。
“剛纔前來‘迎接’我們的那些人,你準備做何解釋?”暴焰窮追不捨的問道。
“那隻不過是一個誤會。如果各位實在是想知道其中的緣由,等一會到了地頭,相信各位一定會得到一個滿意的答覆的。”向空着的房車做了一個邀請的手勢,伊罕穆德繼續保持着臉上那恭謹的微笑說道。
“誤會?也罷,適才那件事就算就此揭過了。我沒有興趣聆聽任何的緣由,也沒有必要浪費那個時間。我們彼此心照不宣便了。”嘴邊現出一絲微笑,“不過……”稍微停頓了一下,向身後的同伴打了個眼色,暴焰續道,“說道車子的話……”
“我們比較喜歡上面的那兩輛!”
伴着這句話……暴焰的身形箭般的向斜坡上直衝了過去,火紅的t?隨風舞動,像是燃起的一團火焰。
緊隨在他之後的是賽謬爾與貝魯奇兩人。
舉手一招,一道水箭再度從背後的噴泉水池中引出,在賽謬爾的掌中一凝,便以適才百倍的威力和速度向當頭的那輛轎車直射而去。食指上水藍色的寶石戒指,在映着水色,在陽光下閃着光。
而伴隨着水箭而至的還有一道隱隱透着藍紫色光輝的電弧。一旦水箭擊透車壁,車廂內的所有人都將成爲雷噬下的目標。
而配合出手的同伴,在三人前衝的同時,高飛的卻稍稍向後退開了兩步,將自己移到了伊罕穆德的左手方向,留下木幽冥與其獨自相對。而一旦對方有所動作,他現在所處身的位點剛好可以直逼伊罕穆德防禦的最弱一環,隨時可以與同伴聯手,在對方飛刃離手前將之攻殺。
車窗降下……
“嗬哈~!”
一聲低沉的喝聲從車內發出。
聲音低沉,如狼嚎,似犬吠。
聲音不大,卻帶着一種沉重質感的穿透力。
而這股看似有形無質的聲波在與射來的水箭相遇時,卻爆發出了意想不到的威力。急如箭矢、勢若游龍的水流竟是被一下喝散,將相伴而至的那道藍色電弧也一併帶回,向衝上的三人倒卷而去。
隨着聲波的擴散,站在下方的木幽冥等人身上的衣服也被聲音激盪,無風而動,獵獵作響。
“天狼吠月!?”高飛的雙耳輕輕顫動了一下。
“西大陸桫欏教派的音波魔功!?”高飛微驚道。
猝不提防之下,音波傳入兩耳,高飛他的頭腦竟也是不禁稍稍一沉,剎那間連心神都險些失守。
“這次所要迎接的貴賓除了諸位以外,還有兩人。”在高飛向他擺出攻防姿態的時候,就以一副胸有成竹的自若態度,沒有做出任何敵對迴應的伊罕穆德微笑道。
化爲無數細小水珠,如雨落下的水幕在豔陽下閃着碧光。
原本可以將水流操縱自如的賽謬爾在接下倒卷而回水流之時,他臉上的神態並不輕鬆。兩手在空中虛引,重新把如雨罩落的水滴重新凝爲一體的賽謬爾一臉凝重表情,將凝聚的水丸一顆顆的隔空送往遠處。
水丸落地,上面附及的電能把水泥的地面也灼的出現一小片焦黑。而原本平常的地下清水竟然像是變爲了高腐蝕性的強酸一般,向水泥地面直滲了下去。將原本堅固的地表腐蝕得如酥酪般浮起細碎的龜裂浮紋。
“好厲害的毒。”高飛低聲輕贊。適才在車窗降下的同時,眼神銳利的他就已經看見有一道淡淡的碧線筆直的射入到水箭之中。而在那一霎那,原本無色的純淨水流一下就變爲了淡碧色。
“據說,除了劇毒之外,上面還附有神靈的詛咒。”自始至終,臉上始終帶着淡淡表情的木幽冥此時開口道。
“裡面的是桫欏教團的護教騎士團長和侍神聖女。”木幽冥說道。
“混蛋!”面對阻在面前的毒霧電網,暴焰發出一聲怒喝。
身子不退反進,猛地加快了前衝的速度。攔在面前的水霧在還沒有近身前就連同裡面的毒素被高熱焚於無形。
眨眼間就衝到了斜坡之上,坐車之前。
能力發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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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手相互摩擦了一下,暴焰的雙手一下變爲赤紅,在赤紅的皮膚之下,隱隱有火焰的紋路浮現。兩掌一併,他朝眼前的車子直擊了下去。
就在他的兩掌還差一尺的距離就要碰觸到前面銀白色轎車的側車壁的時候,另一雙擁有淡金光澤的手掌以無聲無息的穿透車壁,先一步攔在的它們之前。
兩對手掌相交,發出?的一聲脆響,暴焰整個人被震得退開了數步。
沿着他後退的軌跡,地面上的青草被暴焰兩手發散的熱力烤的一片枯黃,有些地方甚至燃起了火焰。
而同暴焰交手,直接承受這樣熱度的那人,他那雙淡金色的手掌卻是絲毫無損。
雖然被對方一擊而退,暴焰這個紅衣青年確是夷然不懼。冷笑一聲,左手伸指在右掌心一劃,隨着一道鮮血的流出,暴焰的右掌中以多了一條細細的火鏈。
面帶着冷笑,暴焰揉身直上。
但他的攻勢在逼進對手身前猛然止住。對方手中的一張黑質金邊在中央鏤印着複雜徽紋的文件直接指到紅衣青年的鼻尖。
“這是瑞斯主教親筆下達的最高授權令。你們六人現在歸入我的麾下,由我直接指揮。有誰膽敢違抗這一決定的話,就徑直做爲叛教處理。爲了清除叛逆……”
“主教大人會出動天狼星。”對方冷冷的說道。
“賽維爾斯?”聽到天狼星這個名字,連桀驁不遜的暴焰臉上也不由得現出幾分忌憚之色。
“只要待遇合理,我不在乎是在誰的手下做事。”在確認過印鑑真實無誤之後,暴焰放鬆了全身緊繃的肌肉,換上了先前那一臉滿不在乎的神情。
“即使是被當做漢特.雅加達家的私人傭兵也無所謂。”將手中的授權令隨手交換,他說道。
“很高興您能夠有這樣實際的人生觀。我們一定會合作愉快的。”那人的臉上露出了一絲笑容,“我就是漢特.雅加達家族的……
“亞德.漢特。”他自我介紹道。
“車上的那兩位……”隨後走上的賽謬爾和貝魯奇開口問道。
“是同伴。”亞德.漢特簡單的說道。
“我倒是很想和那兩位多親近一下吶。”貝魯奇一臉不忿的說道。
聽到對方發出瞭如此明顯的挑釁,車內的兩人只是報以一聲冷哼並一聲輕笑,卻並沒有走下坐車。
“今天發生的種種誤會,是我事先思慮不周。如有得罪,還請海涵。”見識到幾人的不凡實力,亞德.漢特決定盡力彌補先前所犯的錯誤。
“好說。”看到對方能如此防低姿態,暴焰也無法再行發作。適才甫一交手,就被要在下風。暴焰的心中清楚,對方有着絕對不遜於自己的力量,最讓自己感到不平的那種被迫聽命於人的感覺,已經在不知不覺中淡了七分。
“我在學生會中還有緊急的事物需要前去處理,所以不能在這裡停留太久。恐怕不能夠親自爲諸位接風洗塵了。幾位先到我在閻浮自治領的私人別墅中休息,晚上我們在奧特學園區中相會,我會向諸位正是做出道歉。”亞德說道。
“不必客氣。”暴焰微微一笑,說道。
“在別墅中,諸位的任何要求都可以直接向我的管家伊罕穆德提出。他會全力滿足各位的所有需要。雖然在執行任務之時以我爲首,但幾位同時也是我的貴賓,我希望自己可以在各方面都可以令諸位滿意。”亞德含笑說道。
對亞德的安排,暴焰及賽謬爾三人沒有提出任何異議,微一鞠身,聽從了亞德的安排。在不自覺中,認同了亞德.漢特的首腦地位。
“那麼諸位就請跟隨我的管家動身吧。時間很緊,我就不奉陪了。”看了看腕上的手錶,亞德說道。
“我們還要再等一位同伴。”賽謬爾說道。
“但這裡剛剛死了這麼多的人……”亞德說道。
“我來效勞。”伴着嬌笑,車內飛出數點藍星。
藍星飛向倒地的屍骸,在快要觸及屍體時突然爆開,化爲淡淡的煙霧,將整個屍體罩住。當煙幕消散之後,屍體已經不見,原地只剩下一灘清水。清水緩慢的滲入地表之後,便再也看不到一點痕跡。
“那麼,我就先告辭了。”對貝魯奇投射向車內斥責車內人多管閒事的眼神故作不見,亞德.漢特對三人點首爲禮,反身回到車中,驅車離去。
“多事。”回到斜坡下的夥伴身邊,貝魯奇憤憤的說道。
“算了,至少我們不得不承認對方這種處理屍體的方法,要比暴焰來的乾淨利落。”賽謬爾笑道。
“撇開這些不談,我們這次要協助的人,倒也不是如我先前所想的是一個太子爺般的毛頭小子。”暴焰說道。
此言入耳,其他人都贊同般的點了點頭。只有木幽冥微微一笑,不置可否。過了良久,他才緩緩開口道:“休麗怎麼還不回來。”
“這個……”賽謬爾笑了笑,然後說道,“可能……”
“是又釣到什麼新鮮男人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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