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貝蒂,今天怎麼回來的又是這樣晚?”莉安娜責怪的望着她道。

“因爲……”貝蒂欲言又止,遲疑了一會兒,她說道:“因爲今天朋友們又有些事情需要我幫忙。”

莉安娜輕輕搖了搖頭。貝蒂這兩天一直都以朋友有約爲藉口,每天早早的就跑了出去。總是出去老半天才回來。如果在以前還可以理解,但有哈里。萊特這個電影中也不多見的大帥哥在這裡,貝蒂還整天往外面跑,莉安娜就不能不爲她擔心了。

每次莉安娜側面向貝蒂做出詢問的時候,貝蒂總是就像現在這個樣子隨便編一個藉口對付過去,讓莉安娜無可奈何。

“哈里,你還記得昨天我給你看的報紙上面的報道吧。”貝蒂避開她莉安娜姨媽的進一步問詢,向哈里說道。

“是那個倒斃在鐵路旁的那名富家三公子嗎?”哈里問道。

昨天一早,哈里就翻看了當天的報紙,希望可以得到傑克。萊恩的消息。但報紙中除了長篇累牘的將他不負責任的渲染成一個大天使一般武勇,聖徒一般高潔的光輝神像外,沒有一點關於黃金手指傑克的消息。唯一一件與此次事件有所關聯的報道就是在裡巴倫託鎮大約幾百公里遠的鐵道線,一位富家公子在外出打獵的時候,莫名暴斃於路旁這件事了。

那個位置就在哈里和傑克分出勝負的那個地段。昨天報紙上面的報道並不詳盡,哈里只是憑自己的猜測推斷傑克是被他先行跳車的手下們接應離開。那位富家三少應該是自己運氣不好,撞見了前來接應的人而送掉了自己的性命。但現在從貝蒂的表現看來,應該是另有別情。

“報上有今天的屍體解剖結果,那位富家三少的屍體表面上除了胸膛正中央的位置有一個暗紅色的圓點以外,沒有發現任何傷痕。”貝蒂揮舞着手裡的報紙,說道。

“也許是有武技高手對他使用了透體勁。”哈里推測道。

“這就是奇怪的地方了,法醫們解剖開他的身體的時候發現,這位富家三少的右胸部莫名其妙的少了很多身體組織,不但胸大肌、肋間內外肌消失無蹤,就連肋骨也有數根萎縮的只有筷子粗細,同時死者的心臟也縮小到只有茶杯大小。哈里你認爲什麼樣的武技可以達到這種效果。”貝蒂將手裡的報紙遞給哈里,問道。

聽到如此詭異的事情,莉安娜和迪斯都湊了上來,三人一同看着哈里,等待他的回答。感應到大家的殷切期盼,哈里沉吟半晌,才苦笑道:“在這個世界上存在着太多難解之謎,年紀輕輕的我更不是全知全能。所以我也不知道。”

看到大家露出的失望神情,哈里又道:“但可以使得身體的組織在完全沒有外傷的情況下憑空消失,應該不單單是武技高手可以做到的。這裡面應該牽涉到能力的運作。”

“難道是能力者將活人體內的組織強行移了出去?”迪斯瞪大眼睛,吃驚的問道。

“應該不可能。”哈里搖頭道。

“生命的秘奧永遠是無法探求的。就我所知,就算是超限級的能力者,也不可能在不接觸對方的情況下,將一個體內能量不停流動的活人的組織和器官強行移走。事實上,就是接觸到對方,在不滿足特定條件的情況下,想要打斷這種生命能量的循環流動也是很難的,尤其是能量超常的高手。”

因爲平時就有一個超限級的能力者不停的在他身前身後遊蕩,所以哈里對於能力者發動的缺陷還是很瞭解的。看了迪斯一眼,他又說道: “只要你練好了我教給你的藏槍術,將武器和自身完美的融爲一體,把它保護在自己的生命能量之下,就算是超限級的能力者也很難移走你的槍。”

迪斯鄭重點頭,表示知道了。

有這樣一個聰明的學生,哈里感到很欣慰。

短短的數天時間裡,哈里不可能像自己的老師一樣將所有的東西全部傳授給迪斯。他能夠教給他的只有一些來自老師和自身的經驗。而這些經驗,正是無數雖有天分,但無緣得遇明師的人夢寐以求的無價至寶。

每一條經驗的取得,往往都伴隨着數條性命的消逝。很多時候,當你發現某件事情的正確做法的時候,已經是到了生命的盡頭。迪斯能夠將自己的每一件話珍而重之的牢記在心頭,總有一天他會真正將其變爲自己的知識的。

超一流槍手的大門已經在他面前敞開。

“能夠做到像報紙中所講的那一步,絕對不簡單。能力者或是高級智慧魔獸介入的可能性很大,要不然就是有人使用了擁有特殊能力的武器。”哈里做出了他的最後推斷。

“那麼會是誰呢?難道是傑克的手下嗎?他們那夥人會不會到這個城市來搗亂?”貝蒂擔心的問道。

“這個我就不知道了,不過,傑克所受的傷短期內應該不會有什麼進行大行動的能力纔對,在缺少領頭人的情況下,希望他們不會有什麼活動纔好。”哈里道。

“這些天,你儘量少出門。”莉安娜對貝蒂說道。

“那可不行。”貝蒂想都沒有想,便斷然拒絕道。看到莉安娜有點不高興了,貝蒂連忙粘了上去,抱住她的腰,撒嬌道:“放心啦,莉安娜姨媽,再過三天,或者五天。我現在真的是有事情。”

看着貝蒂那討好的笑臉,莉安娜再也說不出什麼話來,惟有搖頭嘆氣。

而與哈里的願望相背,此時的黃金手指傑克。萊恩,正坐在巴倫託鎮最高大樓頂樓的沙發上,眺望着哈里。萊特所處身方向的景色。

傑克所在的大樓是巴倫託鎮的標誌性建築,大樓的頂層除了地板以外,完全是由透明度極高的水琉璃做爲基本建築材料。水琉璃除了在阻擋住高空迅猛的強風,使駐留在房間中的人還可以意識到這裡是一個房間以外,它就像空氣一樣沒有存在感。

整個身體都埋在一張乳白色的真皮沙發中,與當日火車上衣衫不整的流浪漢形象大不一樣,此時的傑克。萊恩完全是一副紳士派頭。

深紅色的名牌大衣下是一身筆挺的淺灰色西裝,白色的襯衣領口前繫着鮮紅色的領巾與頭上那頂寬沿禮帽搭配成和諧的一組。臉颳得很光潔,陪上傑克那雙深邃的黑眸,他整個人都散發着一種滄桑男人的成熟魅力。

房間裡面除了傑克,還分散的坐着幾個人,不過,與悠閒四顧的傑克相比,其他人的表情要鄭重很多,他們的視線全部都集中在一個站在琉璃壁前,向下極目遠眺的老人身上。

說他是老人,也許並不確切。因爲除了如霜般的白色的頭髮暴露了他的年齡以外,他的身形、氣勢不見一絲老態。純黑色的晚禮服裁剪和體,背在身後的手中橫握着一支長約三尺象牙白色的手杖。

老人輕輕掂着手中那支線條簡潔流暢,只在握手處稍微膨大彎曲的手杖,眺望着下方如繁星般的點點燈火。過了良久,老人長噓了一口氣,說道: “我的城市還是如此美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