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海腳步一頓,轉身朝着超市入口走。
“抓緊說,出什麼事兒了?”
“你彆着急,永安發現了一具腐屍。
不是警察先發現的,鄰居投訴說是對面樓惡臭,小區老舊沒有物業,找了幾天房主也沒找到,直接打電話給當地電視臺的市民熱線。
然後記者啥的都一股腦都去了,人家市長搞的什麼熱線24小時在線活動,那玩意是直播,叫着市政的人員和片警直接到了現場,破門而入。
一進門全是蒼蠅,一個片警覺得事情不妙,想要攔着。
誰承想記者不管那個直接衝進房間,臥室有一具屍體就這樣給直播出去了,整個永安炸了,現在人心惶惶。
魯隊給你打電話你沒接,這才找的龐主任請求支援,他們的楊法醫不是重傷未愈,完全沒人使喚。”
隨着胖子的說辭,周海已經快步走出超市,跑步上車。
“你準備勘察用具,尤其是高腐隔離服,讓老王開車帶着瘋子和小樑,直接過來接我,我現在在麥凱樂。”
胖子噗呲一下笑了出來。
“我們已經出來了,龐主任說了,遇到高腐的事兒,不帶着小樑都對不起他的鼻子。
你別急,我們有十分鐘就到你那裡。”
*****
一個半小時後,老王的車子呼嘯着駛入一個小區。
途中,他們已經跟魯隊通了電話,情況就和胖子說的差不多,不過現場客廳的地面已經基本完全破壞。
周海跳下車,隨後幾人都跟着下車。
不遠處有警戒帶,對面和這棟樓的上方,很多窗子站滿了人,都抻頭朝下望着。
國人看熱鬧的熱情,什麼時候都是這樣高漲,看來這裡就是現場無疑。
小區非常老舊,沒有圍牆和門衛,就是一個帶着前後個通道口的開放式小區,這樣的環境,基本上可以用四通八達來形容。
如若兇手想要逃離,避開路口的監控,易如反掌。
正在觀察着周邊,一個高大的身影走到周海身邊,一把扯下自己的口罩,拽住周海的手,用力上下搖搖。
“周法醫你們可算是來了,我這裡都要火上房了!”
周海朝他安慰地點點頭。
“別急,我們進去說吧!”
周海拎着勘查箱,跟着魯光文朝着二單元的樓道走去,胖子瘋子緊隨其後,小樑和老王正在往下搬東西,幾個警察過去跟着幫忙。
還未進入樓道,腐敗的氣味兒已經有些頂人,怪不得對門打市長熱線,這樣的味道誰都受不了。
魯光文看着周海的一身白色便裝,有些微微的不解,那目光讓周海瞬間捕捉到了,看看魯光文納悶的眼神兒,差點兒笑出來。
“別看,我也想穿警服,你這不是急嗎?
我今天休假,正在超市買東西,準備請這些吃貨海吃一頓,你給打斷了!”
胖子湊上前,微微蹙着眉頭。
“聽到了,魯隊你要負責,我的美食都沒了,都你們鬧的,還被瘋子說中,直接來個高腐屍體。”
魯隊臉上有些不好意思,“我請,不過你們要吃得下才行啊!”
胖子臉上瞬間垮了,去年的一個巨人觀讓他難受了半年,今年剛進入夏天,這就玩兒這個,真的是有些讓人憤恨。
“別說吃的,馬上開工了!”
“哈哈哈,好好好不說了,我們說現場吧!”
魯光文此時停在二樓東戶的門前,房門的鎖已經被破壞破爛地敞開着,門的內側一個黑紫色的血手印,下發兩道流淌的柱狀血滴。
胖子朝前擠過去,向周海和魯光文打了一聲招呼。
“我先進去看看,你們聊!
瘋子、小樑,咱們幾個別看了,先開工吧!”
隨着喊聲,瘋子和小樑加快腳步跟着進去,老王搬着高腐隔離服也跟着上來,周海和魯光文站到一側,給他們讓路。
站在這裡,屍腐的味道已經上升了一個級別,如若長時間不眨眼,都覺得雙目想要流淚,周海戴上口罩。
見幾人進去,魯光文也戴上口罩,甕聲甕氣地招呼着周海。
“我們也進去說吧,客廳已經沒有勘察價值了,全是腳印,也不知道是誰,還撒了一瓶水,搞得地上溼漉漉的,現在才幹,除了臭點別的倒是沒啥!”
周海瞥了一眼客廳內,果然地上有些地方還是有水跡,水跡將地上的血跡和痕跡搞的一團混亂,這樣的現場真的讓人看了有些氣憤,瞬間理解魯光文的心情了。
“別急,先讓胖子他們勘察看看,死者的身份確認了嗎?”
“死者叫畢建瑞,今年48歲,離異十多年了,孩子和前妻在老家。
一直一個人住在這裡,鄰居反映他是一個大車司機,具體幹啥的還不清楚,我們已經拿到他的手機,正在查看相關的通訊錄還有通話記錄。
至於小區,這裡你看到了,這是一個老舊的開放式小區,沒啥管理和物業,隨便進出,我們在南北兩道路口都去搜索了監控。
南側出口的診所門前找到兩個監控攝像頭,北側的超市門前找到一個,方向正合適,視頻已經拷貝,正在開始查看,不過還要根據你這裡的屍檢和犯罪形象刻畫,找到排查條件。”
周海點點頭,魯光文的辦事效率極高,早晨發生的案子,整個事態的處理還有調查已經進展的如此程度,真的是夠厲害的。
就在這時,一個女警走了進來,似乎對房間內高腐的氣味兒毫無感覺,周海搜索了一下記憶,這個人他見過,似乎姓曾。
女警朝着魯光文遞過去一個本子,上面密密麻麻寫着很多字跡。
魯隊接過來,給周海介紹道:“我們支隊的曾春蕾,上次那案子你們見過。”
曾春蕾這纔看到魯光文身後的周海,神情一頓有些不好意思。
“抱歉周法醫,我沒有看到!”
周海擺擺手,“沒事你們說你們的,我去看看勘察!”
隨即,周海套上勘察服,紮緊袖口和帽子邊緣的帶子,這才朝着南側的臥室走去,他剛剛順着門縫看到一雙赤裸的腳伸展在牀上。
一進門,哄的一下烏壓壓的蒼蠅,瞬間騰空飛起,在客廳這裡的門只有一道縫隙,完全感覺不到問題,這裡進來就是另一個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