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早上起來,白蔡蔡特意觀察了一下阿爸阿媽,發現兩人神態自然,昨晚的一點小疙瘩消失的無影無蹤了,時不時那眼神交錯之際,兩人都會揚起一抹會心的笑容。
“阿媽,你今天臉色真好看。”白蔡蔡翹着嘴角,嘿嘿的衝着周老師道。
周老師不由自主的臉色添了一抹紅霞,瞪了眼白蔡蔡:“吃飯就吃飯,東張西望幹什麼,快點吃,小心早上遲到。”
嘿嘿,一邊的白爸坐在位上,邊吃着他的滾水蛋,邊在那裡樂呵,冷不防被周萍一瞪,白平康連忙收斂神色,還假模假式的:“聽阿話,快吃。”
白蔡蔡暗裡想着,阿爸昨晚定是交足了公糧才過關的。呵呵。
“對了,明天是星期天,我們要回一趟五峰村。你再備一份禮和紅包。”這時,白爸又道。
“幹什麼?”周老師問,就一天的休息,家裡還有兩個高考生,哪裡走的開。
“家裡的新屋要上樑了,這個可不能馬虎,每個人都要到的,老三一家也要回去。”白爸道。
“這就上樑了,好快啊。”白蔡蔡在一邊感嘆。
周老師一聽上樑,知道白家的規矩,到時,學峰和學朝也要一起回去,便點點頭。表示知道了。
一邊白蔡蔡飛快的喝完碗裡的粥,便揹着書包,騎着自行車上學,剛進學校,就看校保衛科值班室裡,站着個人,是方曉北,這廝臉皮有城牆厚,對這種罰站毫不在意,吊兒郎當的站着,還吹着口哨,不時的還口花花兩句。
遠遠的許多學生在觀望,白蔡蔡在人羣裡找到了楊華倩和小豆花。
“這是咋回事啊,又打架了?”白蔡蔡問。不怪他這麼問,反正這一學期的方曉北,打架幾乎成了家常便飯,她阿媽根本不了他,而且,聽白學武說了,方曉北的阿媽要嫁人了,男子是街邊一個修自行車的漢子,方曉北這性子估計不痛快,這才變本加厲。
“不是,我聽說,今天一大早有人跑教導主任錢老師家的院子裡,將他家的竹鷓鴣弄死了,程英打小報告,說看到方曉北從錢老師家出來,錢老師就逮着方曉北了。”小豆花在一邊解釋道。
“可就算是看到方曉北從錢老師家出來,也不能證明錢老師家的竹鷓鴣是方曉北弄死的啊?”白蔡蔡道,方曉北這人跟自家二哥一樣,有股子痞氣,做事有時候呢也是不經大腦,可方曉北對竹鷓鴣卻是喜愛的很,平日裡跟二哥一起訓練竹鷓鴣的時候,若是傷了,那都得小心侍侯,用這小子的話來說,竹鷓鴣是他小時候的玩伴,他要愛護它們,如果說方曉北去砸錢老師家的玻璃,白蔡蔡信,可這弄死竹鷓鴣,白蔡蔡倒真有些不信了。
“你不知道,昨天,方曉北弄了一隻竹鷓鴣來,跟錢老師家的小子錢輝鬥鷓鴣呢,輸了,當時他就叫嚷嚷的要弄死錢老師家的竹鷓鴣,這不,明顯着是打擊報復嗎?無錯小說網。”邊上一人道,直接給方曉北定性爲打擊報復。
啊?若這樣的話,倒是保不齊,白蔡蔡想着,這方曉北因爲小時候受到的期負,報復心是極強的。
就在這時,方曉北的阿媽急匆匆趕來:“你這孩子,怎麼這麼不懂事,淨給我惹禍。”方曉北阿媽又氣又急,有些結結巴巴的道。
“惹什麼禍,我就這樣,誰讓我是有人生,沒人教養呢。”方曉北仍側着個臉。
“你……你這樣子,讓阿媽怎麼辦?”方曉北的阿媽不由的抹着淚,跟着他阿媽一起來的還有一箇中年漢子,看着外表,老實敦厚,這會兒正在方曉北阿媽身邊勸。想來正是那個修自行車的漢子。
方曉北仍是一幅愛理不理的拽樣兒。突然的,他看到人羣裡一個人,便伸出手,指着她發狠:“程英,娘皮的,我叫你誣告,你給我等着,別落在我的手裡,到時,先奸後殺。”
那惡狠狠的樣子,跟要吃人一樣。唬的邊上的同學一愣一愣的。
“我……我我就是看到你從錢老師家的院子裡跳牆出來的,怎麼做壞事還不讓人講啊……”程英顯然也嚇了跳,不過,仍硬挺着回道。
“哼哼……”方曉北不說話,只是看着程英冷哼,估計正在腦補着怎麼報復程英呢。
白蔡蔡心裡有些擔心,方曉北是個膽大的主,真要做出這樣的事情,那就是毀了兩個人,再說了,說倒底,方曉北和程英之間的恩怨,還是因爲她起的,怎麼着,她也不能讓事情朝最壞的方面發展。
“曉北,你倒底要幹什麼,你看看你,說的是什麼話,這是人話嗎。”方曉北啊媽氣的發抖,最後長長一嘆:“唉,曉北,阿媽知道你不痛快,阿媽現在也實在管不了你了,我已經通知你表哥了,過幾天,他會來接你去京裡,還是將把你交給他管吧,現在跟我回家吧。”
“哼,我不回去。”方曉北一甩頭,推開周圍的學生,一溜煙的跑的不見蹤影了。
“唉,這孩子……”方曉北的阿媽無奈的嘆了口氣,也轉身離開,那身影從後面看着,有一種滄桑的感覺,那敦厚的漢子在後面緊緊的跟着。
“方曉北的家庭好象挺複雜的?”周圍的人竊竊私語。
“不錯,他從小就沒有爸爸,而他阿媽以前也是個瘋子,好象前幾年纔好的。”另有知情人士道。
“走了,上課了。”白蔡蔡拍着楊華倩和小豆花,說實話,她倒是贊同方曉北阿決定,方曉北這樣的性子,若是沒有個能管教他的人,以後,遲早是禍事。
正在這時,一邊的一個垃圾池裡傳來一陣咕咕咕的聲音。
白蔡蔡不由的停了腳步,仔細聽着,這好象是竹鷓鴣的聲音,想着便撿了一塊小石頭朝那垃圾池裡丟去,立時的一隻竹鷓鴣從裡面飛了出來。
“阿呀,這不是錢老師家的竹鷓鴣嗎,它不是死了嗎,怎麼在這裡啊?”一邊一個學生叫了起來,他是一中教師子弟,同錢老師家住一棟樓,認得他家的竹鷓鴣。
“呀,這是怎麼回事啊,詐屍啦。”一羣學生便鬧哄哄了起來。
“快去叫錢老師來認。”一個學生叫道,一會兒,錢老師就來了,看到被學生圍在中間的竹鷓鴣,也傻了,這時他手裡還提着一隻死了的竹鷓鴣呢。
“爸,那是咱家的竹鷓鴣,這隻死的好象是昨天方曉北跟我斗的那隻。”一邊錢老師的孩子錢輝道。
“你這孩子,怎麼不早說。”錢老師有些掛不住臉了,拍了自家兒子一巴掌道。
“我哪知道這傢伙跑垃圾池來了,看到家裡有隻死的竹鷓鴣,就當是自家的竹鷓鴣了,方曉北也沒安好心,他定是想拿這隻死的到咱家來搗亂的。”那錢輝揉着頭,仍是不痛快的道。
“不管怎麼說,即然咱家的竹鷓鴣沒事,那方曉北弄死咱家的竹鷓鴣就是一個誤會,你一會兒找方曉北說清楚,我一會兒也會跟他班上任說清楚的。”錢老師道,然後揹着手,踱着步子離開,周圍許多學生看着,他得做出個樣子來。
而這邊,同學們看着程英的眼神就不對了,打小報告什麼的最討厭了,何況這回還成了無中生有的誣告,
“我……我……”程英哼了兩聲,咬着牙一扭頭飛快的跑回教室。
白蔡蔡看着這一變化,本來人見人恨,神見神憎的方曉北,因爲她家阿出現,因爲苦主竹鷓鴣的死而復活,立刻從壞人變成了好人,受冤枉的好人,而程英同學自然成了誣告的惡人,以前小白花的形象如今成了一片黑,被多人打入黑名單。真應了那句話,世事如棋局局新。
白蔡蔡倒是有些瞭解程英的,覺得這姐兒確實有些冤,她雖然愛打小報告,但絕沒有到誣告的程度,自上回受方曉北威脅後,這程英一方面打擊自己,不過,自己談定無比,每每讓程英發作不起來。
而另一方面程英也想法子報復方曉北,這回逮着了機會自然要告狀,不告都對不起自己,而錢輝那句知白蔡蔡認可的,方曉北可不是好鳥,不是可以吃虧的主,他將死了的竹鷓鴣丟進錢老師家裡,說不定有着訛錢輝一把的打算,可偏偏錢家的竹鷓鴣又自個兒晨練溜達去了,結果弄出了這一個誤會。
“白蔡蔡,明天星期天,帶我去找方曉北,我要跟他當面說清楚。”下課的時候,程英叫住了白蔡蔡。
白蔡蔡看了看程英,這時候的程英,很有一種視死如歸之感,別說,這時候,白蔡蔡倒也有些欣賞她了,人家方曉北先奸後殺的話都出來了,這程英還敢去直接面對,不容易。
於是點點頭:“好吧,明天早上八點,你在汽車站門口等我。”白蔡蔡也覺得自己也有義務盡最大努力去幫他們化解這場矛盾。
“爲什麼要去汽車站?方曉北好象是住縣裡的吧。”程英對白蔡蔡的話持懷疑態度,怕白蔡蔡晃點她。
“你也聽方曉北今天跟他阿媽說了不回家的,我想他肯定是去找我二哥了,他們兩個常常一起訓練竹鷓鴣的。”白蔡蔡沒好氣的解釋,這程英即小氣,疑心病又重。
“那好,明天早上八點,我準時在汽車站門口等你。”程英說着,揹着書包,轉身出了教室。
“程英還行,不是太差,若不是太自以爲是,又這麼小氣的話,倒是可以一交。”楊華倩下着斷語。
“對了,你明天跟不跟我一去五峰村玩,明天我大伯家的新房‘上樑’呢。”白蔡蔡邀請楊華倩。
“上樑啊,是不是還要唱上樑歌的那種啊,什麼腳踏雲梯步步高,手板牌樓採仙桃啊等等。”一聽上樑,楊華倩也有些興奮的道,如今城裡,要麼是單位分房,要麼是買商品房,上樑的儀式在城裡幾乎絕跡了。
倒是在些農村裡的大家族,還講究這個,楊華倩也就聽阿媽說過一回,對上樑的儀式那是嚮往不已。
“嗯,到時候還要撒糖果的。”白蔡蔡道。
“去,幹嘛不去。”楊華倩立刻擡着下巴道。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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