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日暖陽,曬在人身上暖洋洋的,白蔡蔡站在一邊,四處打量着,她的目光就停在中間的那三株老梅樹上,前世,她記得來參觀窖池的時候,窖池的入口有三個老樹樁,還記得當時酒廠的人介紹,是砍了梅樹後,才發現這窖池的。
也就是說窖池就在這梅樹的邊上,盯着梅樹,白蔡蔡發現一個很有趣的現象,那就是三株梅樹圍起來的地方,有一個似霧似藹的氣場,而所有人來來去去的,都會不由自主的避開這個氣場。
這似乎是上回徐師公在水牛嶺省道那裡設的那個鬼打牆陣似的,白蔡蔡明白了,爲什麼這麼多年,都沒有人發現窖池,而這一片梅樹都砍光了,卻偏偏留下了起陣的三株,原來是有人做了手法
。
那前世酒廠的廠長章建成爲了找到窖池定然花了不少的功夫,或許也找了風水術士什麼人才發現這個陣法,最後砍掉梅樹破陣,可惜了這三株百年的老梅樹,那個風水術士定是個半桶水,一般這種陣法只要找到穴眼,用法器破陣,根本就不需要砍老梅樹的。
白蔡蔡用觀石法,一下就找到了穴眼。
“蔡蔡,別偷懶。”一邊楊華倩正用鐵鍬剷土,累得氣喘吁吁,毛毛則揮着鋤頭修大地,不過,純是做樣子,幾鋤下去,地上只多了個淺淺的窪,這會兒聽楊華倩的話,也嘟着嘴道:“就是,阿姐在偷懶,我也不挖了。”毛毛說着,丟了鋤頭在一邊。跳着腳,小傢伙腳指頭有些微微的凍瘡,這一熱起來,就癢的抓耳撓腮的。
扶着一邊的老梅樹杆,可勁的跳着腳。
白蔡蔡和楊華倩看得呵呵直笑。
“阿姐,不準笑。”毛毛生氣了,一撇臉,跑到一邊的老梅樹下,順着老梅樹的樹杆爬了上去,跨坐在樹杈上。甩着兩條腿。
“楊華倩,我們換上地方挖,這裡太硬了,而且跟邊上的坑太近。”白蔡蔡找藉口道,主要的目地當然是梅樹陣中的陣眼。
白蔡蔡別的不多。就是玉符多,用徐師公的話來說,每一塊玉符都是一個法器。雖然不是專門破鬼打牆陣的,但這梅樹陣畢竟多年過去了,滄海桑田,地形變化。陣法早就不全了。
她的玉符還是可以勝任的。
白蔡蔡從口袋裡拿出一塊石雕,是一隻石頭蓮花杯。然後拿起鋤頭朝三株梅樹的中間走去,將那蓮花杯放在穴眼處,很快的,肉眼可眼,一層淡淡的霧藹,就好象陽光的光塵一樣展開了,陣法就破掉了,神不知鬼不覺。
蓮花杯也龜裂成了小石塊殘片,融入土中,同小石頭一樣。沒有區別。
“嗯,怎麼有酒味啊,好香。不辣的。”正趴在樹上的毛毛驚訝的道,聳着小鼻子使勁的吹着。這小傢伙以後跟他阿爸一樣,是個小酒鬼。
百多年的陣法破掉,窖池裡的酒氣自然會溢出來
。
“真的,挺好聞的,很香醇。”一邊的楊華倩也道。
“這有什麼奇怪的,酒廠沒酒味才奇怪呢。”白蔡蔡岔開話題,然後撿起地上的石頭碎片在中間劃了一個圈。
“來,咱們就在這裡挖個深坑,等下,我們在這裡面分別種上黃白紅三種梅樹,我們每人一棵。”白蔡蔡道。
“好。”毛毛應和,滋溜的滑下樹杆,又拿起他的小鋤頭,開始幹活。
於是,三個人便努力的挖起坑來。
“蔡蔡,這坑夠深夠大的了吧,可以了。”不一會兒,楊華倩錘着腰,有些幹不動了。
“不行,要種三株呢,我阿爸剛纔不是說過了嗎,要深一點,大一點,樹才容易活。”白蔡蔡道,拿着白爸的話當令箭。
“好吧,你阿爸是專家,聽他的沒錯。”楊華倩回道,又繼續挖坑,白蔡蔡也挖得兩胳膊酸,心裡卻默然,前世專家的稱乎後來又被引深成了‘磚家’,以至於她聽到專家二字都認爲不是好詞。
看着已經相當深相當大的坑,白蔡蔡心裡有些嘀咕了,這窖池藏的有多深啊?
“喂,你們三個小鬼,拉這麼大坑幹什麼,埋人哪。”這時,一個大叔過來,看着那隻以埋一個人的深坑,嘖着舌,只覺這三個孩咋有些缺心眼呢。
白蔡蔡和楊華倩相似一眼,有些悻悻,按正常的情況來說,她們真的是缺心眼了。
“呀,鏟到石頭了。”噹的一聲,毛毛丟開鐵鏟,甩着手道。
有門……白蔡蔡的眼睛亮了,連忙撿起地上的鐵鏟,將上面的土全部鏟去,露出來的是兩塊青石板,而溢上來的酒氣更濃了。
“這酒味是從這石板裡面傳上來的。”楊華倩肯定的道。
“嗯?這石板下怎麼會有酒味,難道下面埋了酒,真香真醇,這酒起碼五十年以上
。”這時,先前說話的大叔道,酒廠職工,那都是一幫子酒精考驗的戰士,一般的酒聞都鼻子裡,就能說出個子醜寅卯來。
說着那大叔跳下坑,又趴在石板上聞了聞,就朝着遠處的人招手,咋呼開了:“大夥兒過來,廠長家的小子閨女發現寶貝了。”
“阿爸,快來。”一邊的毛毛一聽寶貝,也扯着嚷子叫開了。
一邊正全盤指揮的白爸連忙小跑着過來,心裡有一種預感,發現窖池了,這可是他發動全廠職工種樹的根本目的啊。
“快,拿鐵釺鍬開。”白爸將蔡蔡毛毛和楊華倩拉到一邊,指揮着幾個男職工鍬石板,一手卻伸到後面,衝着蔡蔡和毛毛豎着大拇指。
白蔡蔡呵呵一笑,功成身退,然後摸着肚子道:“阿爸,我們餓了。”
一大早匆匆巴了點早點,咣噹咣噹的坐了一個小時的車子。又在集上逛了一會兒,還順帶摸出了殺人犯線索,到了酒廠,又是幹了大半晌的苦力,小孩子消化又快,眼見着,也中午了,三人早餓的前胸貼後背了。
反正接下來沒她們的事兒了,白蔡蔡覺得有必要滿足三人的口腹之慾
“程會計,麻煩你帶他們到食堂裡去吃點東西。”白爸要坐陣現場。便叫之前路上遇到過的程會計領白蔡蔡她們過去。
“廠長放心,有我陪着呢。”那程會計說着,然後招呼了白蔡蔡三人,一起去了食堂。
吃過飯,白蔡蔡看着自家阿爸忙活的樣子。也不打擾他了,跟自家阿爸打了聲招呼,準備去逛逛年集。
聽說縣裡文史辦。以及縣臺記者都在往這邊趕,突然挖出一個百年老窖,不管對於酒廠還是對於縣電視臺,都是一個不錯的新聞。而文史辦的人都閒的發毛了,這會兒也藉此之機。要好好挖挖金山鎮的歷史。
總之,各有所需。
一邊鎮政府聯合縣刑警隊,佈局抓逃犯,一邊金山酒廠因爲窖池的發現也風雲四起。而做爲於此二者相關聯的白蔡蔡,此刻正同楊華倩帶着毛毛在年集上逛着
。
口袋裡的錢不多,也就買點小吃,毛毛拿着一根大的棉花糖啃着,粘呼的滿臉都是。
“咦,那有賣金魚的,我們買幾條金魚回去養養。”楊華倩指着一個路邊的小攤。地上,擺着一溜由大到小的七八個塑料盆,盆裡的魚大小不一。有金魚,有錦鯉。
問了一下。小魚苗一塊錢兩條,大的一塊錢一條,再大一點兩塊錢一條,還有幾條大的有獅子頭的那種,十塊錢一條。
三人掏出口袋的錢合計了一下,魚倒是能買不少,但光買魚不行啊,還得買魚缸,這一合計下來,就立刻覺得錢十分的緊張了。
“我去問我媽要點。”楊華倩道。
而白蔡蔡做爲成年人的心理,總不喜歡張口問家長要錢,她倒是琢磨着,以後,節假日的時候,是不是去跟徐師公做做伴,徐師公看相看風水,她賣石雕,順便的,兩個還可以合作挖坑,賣點法器啥的。
沒錢的孩子傷不起啊。
“算了,就僅這錢買吧,對了,還要留下車費。”白蔡蔡道。
“那買哪一種?”楊華倩問,她是看哪一種都好,挑花眼了。
“買金魚,金魚又叫風水魚,擺在家裡招財的。”白蔡蔡神棍的道。
“是哦,是哦,這個丫頭說的對,金魚可是風水魚,招財的呢。”一邊賣金魚的連忙應和,衝着邊上幾個看魚的人道。
邊上看着的人本來就打算買,一聽這麼說,便直接掏錢付賬,把個買金魚的老闆樂咪了眼。
“老闆,我的主意給你招攬了生意,你是不是給我便宜點哪。”白蔡蔡笑咪咪的看着那老闆道。
“唉喲,小丫頭,我做這點小本生意不容易哦,這不是我自已培養出來的魚,也是進來的,路上還死了一批,就賣這價我都是虧本的。”那老闆苦巴着一張臉。
反正每位老闆在賣東西的時候都是說自己虧本的,可誰心裡都明白,虧本的生意是沒人做的
。
“呀,這魚這麼容易死啊。”一邊的楊華倩咋呼開了。
賣金魚的老闆一聽楊華倩的話,恨不得給自己一巴掌,連忙道:“沒,好養活着呢,我就這麼一說,得,看你們都是學生,我就買一送一,你們買一條大的,我就送你一條小的,不過,這魚缸可沒的便宜了哦,我就靠這點錢養家餬口呢,上有老下有小啊。”
得,這老闆越說越可憐了,白蔡蔡便懶得再計較,而楊華倩卻似乎被老闆說動了,有些可憐他似的,不在還價了。毛毛已經蹲下來,用魚兜開始挑魚。
六條大點的加上送的六條小魚苗,外加兩個玻璃魚缸,一起小二十塊錢。
“咦,那不是學校裡的許老師嘛?”剛付了錢,白蔡蔡就看到前面不遠的體育老師許老師。也就是一中頂頂有名的黴運老師,不知他今天又會走什麼黴運?
楊華倩抱着個魚缸順着白蔡蔡的手指看去,然後道:“這有什麼稀奇的,許老師定是來逛年集的。”
許老師不稀奇,可跟在他後面正拉拉扯扯的那人稀奇啊,正是曾經在徐師公面前剎羽而歸的麻衣相士老頭。
白蔡蔡邊忙拉了楊華倩和毛毛悄悄的跟去。
集上人很多,白蔡蔡三人好不容易從人羣裡殺出血路,摸到了許老師和麻衣相士老頭後邊。
“這位同志啊,你真的是黴星高照,聽老漢的沒錯,買個法器,瞧我這開了光的黑曜石掛件,你買去,掛在身上,不出三天,必然會黴運盡去的。”許老師在前面走,那麻衣相士老頭跟在邊上喋喋不休的。
“真有用?”許老師終於停下腳步,似乎是有些心動了,也是,雖說倒黴習慣了也就淡定了,但能不倒黴還是不倒黴的好。
“有用,我可是祖傳十幾代的麻衣相士,品質保證。”那麻衣相士老頭道,然後從包包裡拿出黑曜石掛件,一串七星珠子:“不貴的,只要80塊錢。”
“80塊?我一個月工資才200多塊呢,差不多我半個月工資了,太貴了。”許老師立馬搖頭。
“這哪能這麼算哪,你想想你平日那些個倒黴事兒,只花80塊錢,什麼都解決,這實在是一件十分花的來的事情
。”麻衣相士老頭鼓着他的三寸不爛之舌道。
“真的能有用?”許老師再一次確認。
白蔡蔡一聽許老師的話,知道麻衣相士這單生意八九不離十,跑不掉了,不由的有些急啊,可不成,許老師最主要的不是黴運,而是掩藏在黴運下的桃花煞,這黴運要是被解了,那桃花煞更會讓他頭痛的,好的桃花運是人人都想追求的,但桃花煞或者說是爛桃花,它給人帶來的困攏,有可能還在那黴運之上啊。
“許老師好,你也來逛年集啊?”白蔡蔡從後面跑上前,到兩個人面前問好道。
“許老師好。”楊華倩也打着招呼,毛毛也跟着叫了聲許老師。
“楊華倩,白蔡蔡,你們來逛年集啊,呵,還買了金魚。”許老師回道,不過臉色有些悻悻,一個老師跟一個老神棍在一起說解黴運的事情,叫自己的學生撞見,總不太好。
“嗯。”白蔡蔡重重點頭,然後又拉了拉許老師的衣袖,低聲道:“許老師,看相的都是神棍嘍,你別上當。”
“你這丫頭,別胡說,我哪裡是神棍。”一邊的麻衣相士老頭厲聲道。
“怎麼不是了,你說我阿爸阿媽離婚,說我小弟早夭,可我阿爸阿媽好好的,小弟也活蹦亂跳,瞧,就是他。都這樣了,還說不是神棍?”說着,白蔡蔡還指着毛毛道。
那麻衣相士才認出白蔡蔡來,不由的直吹鬍子,想說什麼卻啞口無言。看他那樣子,許老師就是知道白蔡蔡沒瞎說,不由的暗自慶幸,還好沒付錢。
“老大哥,騙人是不對的,還是回去好好找個營生吧。”許老師爲人師的勸了句,然後招呼着白蔡蔡和楊華倩三個一路走。
麻衣相士扯着鬍子,眉頭打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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