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就到了出發的日子,頭天晚上,白家上至白爺爺,白奶奶,下至三叔家的小楠和斌斌都打電話來,白爺爺和白奶奶各自在電話里拉拉雜雜的說了一大堆,不外乎要聽話,要乖巧,不要惹禍,總之一句話,那就是別給老白家丟臉。
總之,白爺爺和白奶奶對於這次老二一家去京城過年,那是倍加重視的。也希望通過蔡蔡和毛毛來表達,白家沒有虧待周老師。
至於小楠和斌斌,兩人自然是先把話說在前頭,讓蔡蔡記得給他們帶點稀罕的禮物,白蔡蔡都一一應下了。
火車是晚上六點多,這時候火車還沒有提速,到京城要到後天的中午時分。想着要坐這麼長的時候,白蔡蔡就覺得有點犯暈。
白爸把一家人送上火車,到了正點,火車開動了,白蔡蔡看着阿爸站在月臺上的身影,便衝着他喊:“阿爸,早點來相聚。”
說着,便使勁的揮手,毛毛也使勁的揮着手,不過這小傢伙喊的卻是:“阿爸,幫我照看一下小黑,不準二哥欺負它。”
這時,一邊周老師也衝着外面的身影吼了聲:“平康,一個人就別開夥了,天天去學武那裡吃。”
白蔡蔡一聽阿媽這話,不由的有些樂了,但阿媽對阿爸的情意卻在這一句簡單的話裡面表露無疑。
阿爸也不知聽沒聽見,白蔡蔡只看着他也揮揮手,然後隨着火車出發,那身影就越來越遠,慢慢的消失在淡淡的薄暮中。
“快把窗戶關上坐下,風大,小心凍着。”周老師拉着蔡蔡和毛毛坐下。
白蔡蔡坐下,外面的天已經黑了,車燈昏昏暗暗,讓白蔡蔡很有一種時空交錯的感覺。
打量了四周,她所坐的位置的這一組正好是面對面六座的,跟她坐一邊的除了阿媽和毛毛,就是一位四十歲左右的大叔。
寧山縣是中途站,白蔡蔡等人上車的時候已經沒什麼座位了,只找到兩個,好在毛毛和蔡蔡兩個可以擠一起,再加上邊上那個大叔主動坐在外面,等於把他的一半位置也讓了出來,也就夠白家三人擠擠了,周老師一陣子感謝。
而大叔的對面,坐着一個二十多歲挺幹練的年青人,那年青人的邊上坐着應該是一對打扮入時的新婚夫妻,出來旅遊結婚,因爲自白蔡蔡坐下,這對兒都膩歪在一起,那嘀嘀咕咕的就沒停過,不時的說着旅遊結婚中的一些趣事,白蔡蔡是從他們的話裡聽出這些的。
“丫頭,你們倆仨是去哪裡啊?”坐在同一排的那個大叔笑問着白蔡蔡。
“去京城,大叔貴姓?”白蔡蔡自來熟的問。
那大叔聽白蔡蔡有些老氣橫氣的問出‘貴姓’有些樂了道:“免貴姓廖,小丫頭貴姓啊?”問完又衝着周老師道:“你這丫頭很懂事啊。”
“這丫頭在家裡皮的很,就會在外人面前裝樣。”周老師揭穿蔡蔡的本質。
“廖大叔好,免貴姓白。”白蔡蔡一板一眼的回道。
“我也免貴姓白。”毛毛不甘示弱的也湊了一句,逗的大家一陣樂呵。
“吵死啦。”這時,那對小夫妻中的女子皺着眉頭,不耐煩的衝了一句,很突兀。
“大姐啊,這是火車上,你還以爲是你家呢?這旅途漫漫的,還不興人聊天逗個樂啊?”那廖大叔對面的年青人顯然有些看不慣那對小夫妻,反脣相譏似的開玩笑道。氣得那女子眼刀子直甩。
“馮剛……”廖大叔衝着那年青人搖搖頭。
那叫馮剛的年青人聳了聳肩,便靠在椅背上閉眼休息了。
一時,大家都失去了說話的興奮,發愣的發愣,假寐的假寐,看稀奇的看稀奇。
“要吃飯的吃飯了啊,過了豐原市,人就多了,到時這走道就不通,餐車就不過來了。”這時,兩個火車服務員推着餐車過來,一邊吆喝一邊推着餐車走,這餐車上的東西貴的要死,白蔡蔡看着,買的人不多,話說回來了,倒是一個個座位上的人都各自拿出自帶食品,白蔡蔡發現最多的是方便麪,雖然白蔡蔡一直覺得這東西沒營養,但這東西對於出行的人來說是真的太方便了。
“老公,我們也泡麪吃,等餐車到我們這裡,再買點雞腿和滷蛋就着。”那女子對身邊的男子道。
“嗯,好的。”那男的點頭,一會兒餐車就到了跟前,那男的買了兩包雞腿兩包滷蛋。然後又拿主便面,去衝熱水。
一會兒回來,撲鼻的是方便麪那股子濃香。
毛毛吸了吸鼻子,口水有些下來了:“阿姐,我們也泡麪吃。”
“才吃過上火車的,這就肚子餓啦?”一邊的周老師瞪着毛毛。
“方便麪不準多吃的。”白蔡蔡也敲了毛毛一記,知道這小子就是嘴饞,方便麪雖然沒營養,但是它那股子濃香最吸引孩子,毛毛就最喜歡吃方便麪了,不管是幹吃還是泡着吃,那湯更是喝的一滴不剩。
所以,白蔡蔡迫不得已,以小孩子吃多了方便麪不好爲由,平日都不準毛毛多吃的。這會兒他聞着方便麪的味道,自然就饞了。
就在這時,那女的啃了一口雞腿,就摔了一張臉,不時的呸呸兩聲,發着牢騷:“這什麼雞腿,怎麼這麼難吃。”
“這火車上的東西都這樣,將就吧。”男的倒是好脾氣。
“不吃了。”那女的氣的將雞腿一丟。志心的吃起方便麪來。
“我家的雞腿好吃。”毛毛聽兩人那麼說,便開始現起蔡蔡滷的雞腿來,白家別的東西沒有,這雞腿雞翅雞爪可多着呢,白家大伯就是養這些東西的,所以這次上京城,一路上有這麼長的時間,白蔡蔡就跑到二哥那裡,親自下廚,滷了不少雞腿雞翅雞爪鴨爪的,還有滷豆乾,整整滷了一大包,毛毛自啃過一隻雞腿後,這一路就一直掂記着。
“阿姐,那我啃雞腿。”毛毛退而求其次。
這小孩子,不管餓不餓,那是見不得別人吃東西的,自己幹看着的,白蔡蔡就乾脆拿了一包出來,一隻雞腿給毛毛,自己也拿着一隻雞爪啃着,讓阿媽吃,阿媽卻不吃。
本想着是不是請同坐的人吃,可一想,又不好,陌生人的東西別人不會隨便吃,也就做罷了。只管自顧自的啃起雞爪來。
白蔡蔡這回滷的東西用料很多,也下足了功夫,那味道是極香美的,立時引起周圍人的饞蟲,頻頻往這邊望。那廖大叔倒是個直爽之人,真接問道:“這雞腿是什麼牌子的,還真香。”
“沒什麼牌子,自家滷的,也是自家養的雞鴨,味道不錯,來嚐嚐看。”一邊的周老師聽人問起,就讓白蔡蔡把那一包都拿出來,整包的放在一隻事先準備好的搪瓷盆裡,又拿出一雙備用的筷子,笑着招呼在坐幾個嚐嚐,人家都問了,自然不能小氣。
那男的看了看那女的,顯然是用眼神問她要不要,那女的皺了皺眉頭:“陌生人的東西,怎麼能亂吃。”
一時把個周老師給尷尬的,白蔡蔡那個鬱悶,一般人不會隨便吃陌生人的東西,但自家阿媽怎麼也是一片好意啊,就算回絕也婉轉一點,這樣子,實在是不禮貌。
“嗯,那我就不客氣了。”一邊的廖大叔爽氣的道,拿着筷子夾了一隻雞腿,拿在手裡啃了起來,還招呼着對面那馮剛吃。這一下倒化解了周老師的尷尬。
“嗯,這味道真不錯,大妹子好手藝,這手滷菜的功夫真地道。”那姓廖的誇獎着。
“哪裡,不是我滷,是這丫頭跟着菜館裡的一個燒菜師傅學着滷的。”周老師笑呵呵的道。
“丫頭不錯。”廖大叔又衝着蔡蔡豎了豎拇指。
白蔡蔡嘿嘿笑着,然後又問:“廖大叔,你們這是去哪裡,幹嘛去啊?”白蔡蔡啃定雞爪,拿着餐巾擦了擦手問。
“跑生意呢,順便帶着我這外甥跑跑,省得他窩在家裡,人都窩廢了。”廖大叔很健談,一會兒就淡到生意上去了。
可白蔡蔡聽他這麼一說,卻奇怪了,因爲她分明能看到這兩人的運勢同楊華倩阿爸如出一轍,以白蔡蔡之前的估計,這兩人應該是從事六扇門這類工作的,也就是公檢法機構,可廖大叔的嘴裡卻完全把自己介紹成生意人,說話做事的派頭也完全是生意人的派頭,若不是蔡蔡懂得看運勢,那根本就瞧不出一絲一毫的破綻。
不過,坐在對面的馮剛就嫩多了,雖然他已經極力的小心,但白蔡蔡還是發現,他幾次都有意無意的關注坐在車道另一邊,同排的一個穿黑夾克的三十來歲的漢子。
白蔡蔡又小心的打量的着黑夾克的漢子,倒沒有看出什麼來,也沒感到那人身上有什麼煞氣,至少說明這人不是什麼殺人犯的。
心裡琢磨着,不知不覺已是深夜。
“蔡蔡,毛毛,來,靠着阿媽睡一下。”周老師輕拍着一雙兒女道。
“阿媽,這時候我不困,你先睡着,我看着東西,等你醒了再換我睡。”白蔡蔡道,這年月,火車上的小偷賊多,不過,身邊有這麼兩個疑似公安的人存在,白蔡蔡倒是放心不少。
周老師點點頭,就抱着毛毛眯起眼來。
夜沉了,周圍也漸漸的靜了,只有火車咣噹,咣噹的聲音特別的明顯。而這單調的聲音也跟催眠曲似的催人昏昏欲睡。
“馮剛,我先眯一會兒,你盯着,到下半夜我換你。”那廖大叔衝着那馮剛。
“好的,大舅放心。”那馮剛道,因爲這會兒大多數的人都半眯着,他也不敢過於直的去盯着那黑夾克的人,只是擡頭年倖存火車頂上的車燈,似乎在愣神,但白蔡蔡還是發現,他眼底的一抹餘光一直在停留在那黑夾克的周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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