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請假,長假八天,回鄉下看老父老母,不能上網,估計是更新不了。----
不過老莊保證,欠的債,總要還的。
感謝兄弟們的捧場,長假之後,開始發力。
——————————————————
朱安世被冷水一激,又被膽戰心驚的侍女碰痛了傷口,“哎喲”叫了一聲,被打裂的眼角了兩下,總算清醒過來了,他努力張開腫起來的眼皮,看了看對面正一着節拍的衛風,咧着嘴角笑了一聲,向後靠了靠,侍女連忙拿過一個憑几來,讓他靠着。
“豎子,你有種。”朱安世衝着衛風挑了挑拇指:“老子一不小心中了你的道,今天算栽了。”
衛風瞟了他一眼,不屑的撇了撇嘴:“下面是不是該說,你等着,老子總有一天要找回來的?”
朱安世確實想這麼說來着,可是衛風搶了他的臺詞,他一時倒不知道該如何接口了,愣在那裡,一口氣憋在嗓子眼裡,憋得他咳嗽起來。這一咳就收不住了,直咳得他上氣不接下氣,吐出一口血痰纔算罷休。
今兒挨這頓莫明其妙的毒打,居然被打出內傷了。朱安世心更不好了,他看向衛風的眼神銳利得幾乎象他的劍,可惜劍鞘太厚了些,把眼神得過於薄弱,而且衛風也根本沒看他,意料中的一場眼神較量,根本就沒有發生。
“我知道你們這些個大俠啊什麼的很牛。”衛風端起酒杯,慢慢的品着:“不過呢,你也別嚇唬我,老子也不是嚇大的,你要是覺得今兒輸得冤、不服氣,還想要來報仇的話,老子等着你就是。我家住哪兒,就不用我告訴你了吧?”
“鼎鼎大名的衛府,我朱安世還是知道的。”朱安世擡起了頭,恨恨的說道。不用衛風說,他也不會白吃這頓打,不把面子找回來,他如何還能在長安立足?“等兩天,我一定上門領教。”
“你放心,我絕對滿足你的願意,來一次打一次,保證你渾舒泰,大有受益。”衛風一點也不謙虛,那感覺就是一江湖前輩在指點一後生,當仁不讓,牛皮哄哄。朱安世倒是被他給噎住了,他沒想到衛風一點沒把他的威脅放在眼裡,大大咧咧的應承了下來。
“你現在一定是想,今天是沒防備,所以吃了虧了,對不對?”衛風示意旁邊的侍女推了一杯給朱安世,朱安世猶豫了一下,了腫起來的嘴脣,伸手想去拿酒杯,這才發現自己兩條胳膊根本一點力氣也沒有,又酸又麻,居然舉不起來,他暗自叫苦。----衛風看他扭動着子,努力的想動動手臂的樣子,不笑了,示意旁邊的侍女將酒餵給朱安世,接着繼續教訓他:“所以你不服。不服沒關係,我反正又不離開長安,你隨時來找我就是了。不過我醜話可說在前頭,你要來找我,就算是再輸十次,我還敬你是個漢子,你要是不敢來找我,卻去尋別人——比如這西域酒坊的晦氣,那我可就看不起你了。”
朱安世哼了一聲,沒有說話,心裡想的卻是,老子今天是沒想到你豎子這麼大蠻力才吃的虧,你以爲下次還能這樣痛快啊。我呸!到時不打得你娘都認不出來,我就不是京師大俠朱安世。
“我啊,最看不起你們這些所謂的大俠,正事不幹,盡幹些偷雞摸狗的事兒,暗殺、綁架、收債、欺負百姓,你們就知道欺負老實人,有個用啊?”衛風掰着手指頭,越說聲音越大,眼珠子瞪得比牛眼還大,唾沫都快噴到朱安世臉上了:“這也配叫大俠?什麼叫大俠?俠者,義字當先,爲國爲民。你們呢,你們是禍國殃民,就這樣的貨色也配叫大俠?我呸!”
“爲國爲民?”朱安世愣了一下,這還是第一次聽說,這豎子還真會胡說八道。他撇撇嘴不屑的笑了:“你裝什麼聖人啊,你衛四公子也不是什麼好貨色。”
“不錯。”衛風點點頭,從媚姬手指叨過一隻果子呱唧呱唧的嚼着:“我衛風也不配,可是我衛風沒象你們這些所謂的大俠專挑軟杮子捏,盡欺負老實人。就憑這一點,老子就比你強,至少象你這種喝霸王酒的事,老子從來沒幹過,沒錢不丟人,可你充什麼大爺?”
朱安世一滯,衛風說得雖然誇張,可是大致沒錯,他們這些人基本上也就乾的這些事,至於霸王酒,他也是喝慣了的,不過平時沒人敢吱聲,爲了能安生做生意,還特地來請他們去喝霸王酒。他一直覺得這是自己的威名所致,沒想到今天被媚姬當衆羞辱了,還被衛風這麼一個破落戶子弟當成窮鬼,實在是太丟人了。他恨恨的說道:“你放心,老子有錢,今天就把這帳給付……”他話說到一半,卻停住了,因爲他突然發現自己腰裡的荷包不見了,頓時大吃一驚,一股冷汗沁了出來。他不顧雙臂痠痛無力,連忙將渾上下摸了一遍,還是沒有發現,這時才後悔莫迭,今天挨頓打已經算倒黴了,可是跟荷包丟了相比,豈直是不值一提,荷包裡面的東西一旦泄露出去,那事可就大了。
“忘了帶錢了?”衛風見朱安世神色尷尬,以爲他沒錢還要面子,又譏諷了一句。
“我……”朱安世哪有心思跟他鬥嘴,連忙爬起來到外面去找。地上乾乾淨淨,哪裡有什麼荷包。
“快把你們掌櫃叫來。”朱安世真的急了,衝着侍女大聲的吼叫起來。
休莫霸急急忙忙的來了,朱安世用盡力氣,擡起手臂抓住休莫霸的衣領,聲嘶力竭的吼着:“把你們剛纔在這兒打掃的人全叫來,我的荷包不見了。”
休莫霸不敢耽擱,立刻把剛纔在這兒清理的奴僕全叫了過來,讓他們一排排的站好。朱安世心急如焚的問了一遍,那些奴僕全都連連搖頭,甚至把朱安世帶到倒垃圾的地方去看了一下,根本沒有朱安世說的什麼荷包。
朱安世快要瘋了。
媚姬見朱安世咬牙切齒,雙目赤紅的模樣,輕聲嘀咕了一句:“沒錢就沒錢,裝什麼荷包沒了,還想賴着我們酒坊不成?”
“你說什麼?”朱安世大吼一聲:“我是賴人的人嗎?”
媚姬沒敢接話,可是她看向朱安世怯怯的目光裡,卻如實的表達了她的看法:你就是!
朱安世又氣又急,七竅生煙,荷包裡的東西暫且不說,偏偏現在上一個五銖錢也沒有,酒帳雖小,他卻付不起,當然了,他就算不給錢,休莫霸也不敢要,可是住店怎麼辦?長安幹什麼不要花錢?自已被打成這樣,去買點藥總要花錢吧?難道讓自己這樣子去睡大街?
衛風看着朱安世表演了半天,撲哧一聲笑了,從腰包裡拽出一隻荷包,啪的一聲扔在案上:“好了,就算你的荷包丟在西域酒坊了,我賠你就是了,不就是幾個錢嗎,別搞得死了親孃似的。”他伸出手指彈了彈:“數數,夠不夠?不夠的話,我再拿點給你。”
朱安世很惱火,他本想把衛風的荷包砸到衛風臉上去,可是一想自己確實缺錢花,這麼做對自己一點好處也沒有。他難堪的打開了荷包,裡面是一把零散的五銖錢,還有一塊完整的麟趾金。一塊麟趾金重一斤,按當下的市值來算將近一萬枚五銖錢,也算是一筆不小的數目,衛風出手也夠大方的。
朱安世皺了皺眉頭,他要辦的事太大了,這些錢雖然不少,可是還不夠用。
衛風猶豫了一下,衛家現在不比以前,一萬錢也不是小數目,他這些錢可是他全部的零花錢,這塊麟趾金還是跟老孃求了半天才拿到的,沒想到朱安世的胃口還真不小,居然還嫌不夠,可是他也沒有了,要是回到再拿,恐懼老孃長公主又要問東問西,更是麻煩。他想了想,對媚姬低語了幾句。媚姬會意,起去找休莫霸。休莫霸一聽衛風拿錢給朱安世,以爲是拿錢買平安,提了半天的心立刻放下了——只要錢能擺平,那都是好事——連忙拿着十萬錢交給媚姬。
朱安世收下了錢,又休息了好一陣,等雙臂恢復了點知覺之後,這纔將沉甸甸的一大包錢掛在腰上,勉強衝着衛風拱了拱手:“衛公子,今別過,這些錢我會還給你,這頓打,我也一定如數奉還。”
“那就說定了。”衛風起回禮,又加了一句:“你可一定要來,象你這麼經打的對手,可不容易找。”
朱安世口一悶,差點再吐一口血,他瞪了衛風一眼,惡狠狠的咬着牙,轉就走。
休莫霸看着朱安世踉踉蹌蹌的出了門,這才長長的出了一口氣,他想了想,又從櫃檯裡拿出一包錢,親自捧着來到衛風的雅間前,正聽到媚姬清甜的聲音問道:“公子,什麼叫‘義字當先,爲國爲民’啊?”
“我說了嗎?”衛風莫名其妙的問道:“什麼時候?”
“剛剛。”媚姬和李維同時叫了起來。
“是嗎?”衛風見他們很鄭重的樣子,他拍了拍腦袋,想了一會兒說:“我從書上看來的。”接着又有些緊張的看了一眼媚姬,轉過頭對李維說道:“我沒說什麼別的吧?”
李維明白衛風的心思,連忙肯定的說:“沒有。”
衛風長出一口氣,拍着口說道:“那我就放心了。”
媚姬惱怒的瞪了一眼李維,紅着眼睛起就走,迎面和剛進門的休莫霸撞在一起,“嘭”的一聲彈了回來。休莫霸手中的錢撒了一地,其中一塊金子骨轆轆滾到了衛風面前,打了個轉停了下來,閃閃發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