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開臺燈，李杉坐在
上一字一句地研究這個薄薄的小本兒。
紙質很糟糕，又薄又軟又黃。李杉掀起一頁兒看着裡邊兒清晰可見的草屑嘆了口氣。
裝訂也是，李杉看着用來裝訂的膠水，已經脆得掉下來了，懷裡全是碎渣渣兒。
從第一頁開始就是密密麻麻的小字兒，李杉看着上邊兒的字跡，怎麼也不像是打印上去的，反而像是學生記的筆記本兒。
這個東西，不是於鵬自己寫的吧……李杉抽抽嘴角，感覺可能
很大。瞬間一種被坑了的感覺涌上心頭……
“衫，講故事！”李狼枕着他的肚子，揉着眼睛。剛纔的碎渣有的掉進他眼睛裡了。
“別揉，別揉！”李杉把本子放在一邊，給李狼吹吹眼睛。“這又不是故事書，不過跟你說說也好，你也瞭解一下。”
“H0N0病毒，感染者發生昏迷。醒來後變成喪屍（敵人）或異能者（救世主）。”李杉唸了第一句話就想吐槽，括號裡邊兒的東西是啥？喪屍是敵人我能理解，現在異能者已經到達救世主的地位了嗎？
“然後呢，然後呢？”李狼追問，李杉扶着額頭。這孩子肯定把這個東西當成故事書了對不對？
“H0N0病毒的特殊構造決定了它能多次重組進化，表現出來就是異能可以增強，而喪屍也可以發生進化。”
李杉繼續往下念，“目前推測，喪屍最多可進化五次，分爲E，D，C，B，A，S六個等級。”這是遊戲嗎，level?E是戰鬥力只有五的渣渣，level?S是防禦爆滿攻擊爆滿的BOSS？
“一開始的喪屍，全部歸爲level?E。”我了個擦擦，猜對了！戰鬥力只有五的渣渣！
“它們行動緩慢，五感遲鈍，。肌
易腐爛，骨脆，。”就是很好解決的意思唄……
“腦中晶核約有綠豆大小，透明。堅硬。能量指標約150J/k。”能量指標，這是什麼玩意兒。李杉撓撓頭，果然這種東西還是由別人一點兒一點兒地教比較好，自己琢磨太吃力了。
“截止現在，level?E仍然佔據絕大多數。”喂喂，你說清楚“截止現在”是到什麼時候？我手裡的是筆記本兒，不是報紙！
“但是已經出現level?D。”升級了，李杉吐槽。
“它們與level?E相比，速度明顯變快，靈活程度變高。聽覺異常發達，皮膚青灰，能量指標約250J/k。”所以說，這個能量指標到底是個毛？爲什麼每個都標，很重要嗎？
體腐爛程度不高，行動與人類無異。腦中晶核大約有黃豆大小，透明，偶爾夾雜一絲白色。能力指標550J/k。”呵呵，自己見到的那些被水泡發了的喪屍，皮膚可都是白岑岑的啊……
“level?B~E……”李杉看着空白的紙張，這是哪兒跟哪兒啊？是還沒出現嗎？用這種東西換了他那麼多藥酒他真的好意思嗎？
“衫，沒有了嗎？”李狼問。
“……應該還有吧，不然我可虧大了。”要命，應該一開始就翻一下的。
“能量指標是什麼？”李狼再次提問。
“我也不知道……啊，這裡有。”李杉往後翻，就看到大大的“能量指標”四個字。
“因爲喪屍晶核是蘊含着巨大的能量，所以特創一個單位來表示。1J/k指是可以使一輛小汽車跑一千米左右的晶核。”啊，那是很厲害了，一顆E級別的晶核相當於汽油要將近二十升呢……
李杉看着“轉換器，5000工分一個”完全無法理解這是什麼概念。
“衫，工分是什麼？”李狼問。
“大概，可能，也許是相當於人民幣一樣的存在吧……”
再往後翻，是有關異能的東西。李狼打了個哈欠，催促李杉繼續念。
“異能，火系，風系，雷系，木系，土系，水系，空間系和特質系。”
“異能強度和異能標記的清晰度直接掛鉤，異能強度同樣分爲六個等級。異能可以強化，每到達一個新的等級，異能標記會變清晰一點。”李杉抽抽嘴角，活的紋
……
“增強異能強度的方法，一是先破後立。”這個李杉知道，沈非凡搞出來過這個，不過對李杉沒用。
他的空間還不知道有多高呢，怎麼填滿？而另一個異能，李杉抽抽嘴角，自己到現在也不知道它到底是什麼。
“另一個是吸收晶核裡的能量。根據個人素質而定……”李杉眼睛一亮，他還有一袋子的E級晶核，要不要回來試試。
按捺住自己狂跳的心臟，李杉繼續往下看。
“火系異能標誌爲紅色，風-白，雷-紫，土-黃，水-藍，空間-棕。特質系的異能標記特殊，按
況而定。”
自己應該是一個空間系異能，一個特質系異能。李杉恨鐵不成鋼，另一種異能怎麼就那麼能沉得住氣兒呢……
李狼後邊兒的狼是紫色跟白色構成的，那就是雷系跟風系的了。李杉摸摸肚子上的腦袋，雷系的見過了，風系的還沒影兒呢……
“C市保護所。”李杉一愣，“保護所？”
小本兒兒上只記載了這個名詞，沒有做一點兒解釋說明。李杉再往後翻。
“沒，沒有了？！”李杉大叫，他這次可真是被人坑了！
李狼早就窩在李杉懷裡沒有動靜兒了，李杉憤憤得關上臺燈，睡覺！
天還不亮，李杉就爬起來了，估計自己是被氣得不輕。
也是，看第一頁覺得即使這個本子又小又薄，但是內容應該還是
豐滿的，誰知翻開一看，寫字兒的沒幾頁兒……
自己啃了個地瓜當早飯，李狼還沒有醒。聽着外邊兒有動靜了，李杉拿着本子打算過去興師問罪。
進了門兒，卻發現只有一個女孩子在生火，是昨天撞到的那個，好像是叫莉莉。
見到李杉，莉莉嚇了一跳。站起來揉着衣角，莉莉警惕地看着李杉。
“於鵬在嗎？”李杉搖着手裡的本子，笑着問。一點兒也不見被坑後的樣子。
“大家都還沒起呢，你過幾個小時再來吧。”莉莉小聲地說。
“起了。”於鵬的聲音突然響起，李杉看着扶着門框的男人，上下打量着。
很普通的中年男子，四十歲上下，昨天太暗，一直沒看清。
“啊，起了最好。我有很多不明白的地方想要和你交流一下呢。”李杉舉着本子，似笑非笑。
於鵬早就料想到了這個結果。李杉昨晚沒有衝過來把自己揍一頓已經算是非常能忍了……
“去哪兒說？”於鵬問。
“我那兒吧，李狼起來見不到我會很鬧騰的。”說完，李杉大踏步地走了出去，於鵬緊隨其後。
回到院子，李杉拿出兩個小馬紮，笑得高深極了。
“活了這麼大，還是第一次被人坑啊……”
“是嘛，”於鵬看了他一眼，“吃一塹長一智，以後坑你的人可多了。”
“謝謝提醒。”李杉抽抽嘴角，“能給我介紹一下這個‘C市保護所’是什麼意思嗎？”
“直接跟你說你也聽不懂，我從頭跟你說吧。”看了李杉一眼，於鵬嘆了口氣，“也不知道你知道多少，真是太浪費時間了。”
“差不多什麼都不知道吧。”李杉一點兒也沒有浪費別人生命的愧疚，他可是付了價錢的。
“H0N0病毒是從M國那邊兒過來的。最早爆發就在B市，之後擴散地速度奇快，三天，整個Z國隨處都能見到喪屍。”
“但是據說政府和軍隊一開始就知道這回事兒了，B市的高層第一時間轉移到X市的基地，美其名曰把控大局。”於鵬嗤之以鼻。
“同時，軍隊也開始清了喪屍，但是極其粗糙。再加上H0N0的感染力的強大，喪屍又捲土重來。”
“在加上隨着喪屍進化，昏迷的時間大大縮短。喪屍傳播速度又上一層樓。”
“被迫，軍隊開始撤離。在山區，建造一個又一個的保護所。我們就是從C市的保護所來的，過來收集物資。”
“我聽說，軍隊一開始已經把物資掃
乾淨了啊。”李杉插話，沈非凡好像提過這件事。
“沒有完全掃
乾淨，時間不夠。他們必須在積水過高之前撤離，所以我們纔會來這裡。”
“聽你這麼說，那個保護所是很安全的嘍。”李杉問道。
“也不能那麼說，建起來不過半個月，很多事
都不完善。”於鵬皺皺眉，想到裡邊兒混亂的制度，“也聽說過有小型的保護所被喪屍圍攻，最後全滅的事兒，不過那裡都不駐紮軍隊。”
“明白了。”李杉點點頭。
於鵬嘆了口氣，“說到最安全的地方還是X市的基地了。那裡好像在末世前就建得半半拉拉的，現在裡邊兒的全是高層。”
“像我們這樣的人進不去嗎？”
“也不是，那裡有護衛隊。”於鵬看了他一眼，“清一色的異能者。異能強度至少在B級以上，但是像空間系這種非攻擊型異能……”
“啊，我懂的。”李杉沒有一點兒泄氣的樣子。只要它不是不收平民，他就有辦法進去。“話說異能者現在是什麼地位啊？我看到你本子上寫的……”
“哦，那個是一開始的時候。”於鵬摸摸鼻子，“異能者肯定地位比我們這種人普通人高，但是也高不到哪兒去。”
“大部分人的異能強度都是E或D的等級。少數能到C，至於B的早就被上邊兒收走了。”
“但是現在吸收晶核，異能都能大幅度地提升，很多人已經到C級了。”
“異能者裡水系和火系異能最受歡迎。”於鵬說，“因爲不僅可以對付喪屍，火系能燒飯，水系能變出來飲用水。”
“之後攻擊型的風系跟雷系也很好，土系只管防守，對付不知疲憊的喪屍不太管用。木系就是個雞肋。”於鵬說，“空間系從一開始到現在都是非常
門的異能，儘管他們沒有任何攻擊能力，而且很難得到
邊同伴的信任。”
理所當然，這也是李杉今後要面對的一大難題。自己空間裡的東西會給自己的隊友用，但是不可能全盤托出。這樣的話，難免會有隔閡。
“工分是什麼？”李杉問。
“保護所裡流通的貨幣。”
“如果你要進保護所的話，C級及以上的異能者是不用交東西的。其他人的話，”於鵬眼睛暗了一下，“不管男女老少，一人兩袋大米，或者是同等價值的東西。作爲門票。”
“而且那只是讓你踏進這個門的費用，之後你要吃飯，還要有個地方睡覺。這些全部要依靠自己來支付。”
“如果你有多餘的糧食，那很佔便宜。”於鵬再次嘆了口氣，“保護所裡的東西都異常的貴，大多數都是用工分來買的。”
“這是很不公平的一件事。”於鵬握緊了拳頭。
“賺取工分，就要工作。”於鵬說，“如果選擇在保護所內部提供的工作，沒有什麼特別牢固的關係的話，一天連一個窩頭都賺不上。”
“修築城牆管飯，但是工作量巨大，發的三個饅頭根本飽不了。”
“另一個就是像我們這樣，出保護所，完成發佈的各種任務。”
“收集物資，或者是殺喪屍取晶核。當然偶爾也有尋人任務，幾乎出來的所有人都會接，那算是比較簡單的任務了。”
“我們出來收穫到的東西，七成都要上交換取工分，這是強制的。”於鵬嘆了口氣，“作爲軍隊的補給，是對他們的保護的報酬。”
“換來的工分很少，非常少。一袋米能換來七十工分，但是我們在保護所裡邊買的話就要一百四十工分，翻了一倍。”
“但是就是這樣，也拼死拼活地想在裡邊兒呆着，外邊兒真是太危險了。”
“上交物資的話，如果有人把東西放在空間裡怎麼辦？”李杉問。
“不知道，好像還沒有什麼對策。”於鵬說，“這也是空間系異能者
手的原因之一。”
李杉若有所思地點點頭，“吸收晶核可以強化異能，那麼具體方法是什麼？”
“這個事
我還真不清楚，我不是異能者。”於鵬嘆了口氣，“小孫是。我看他好像就是把晶核放在手上，攥緊，之後鬆開，晶核就成渣兒了。”
“晶核的話，現在很搶手嗎？”李杉問。
“非常搶手，”於鵬說，“提升實力的東西，而且效果非常明顯。但是對於每個人來說，晶核對自己的刺激作用也是不一樣的，這個就看天賦了。”
說到這兒了，於鵬不
感嘆，“什麼事兒都要看天賦，有人覺醒異能，有人沒覺醒。有人異能一開始就是A級，真不知道是公平還是不公平。”
李杉點點頭，把話題引回來。“能量轉換器是什麼？”
“把晶核的能量轉換出來的機器，”於鵬說，“人確實可以直接吸收裡邊兒的能量，但是機器不行。”
“說起來很麻煩，原理我也不太清楚，但是很多手裡有點兒工分的人都買了。”
“晶核可以自己打，有那個就不用買汽油了。”於鵬說，“一個E級的喪屍晶核就能開三個小時的車，很方便。”
“但是價格太貴了，五千工分是最一開始的價格，後來就一路飆升。我們出來之前，至少也有八千工分了。不知道這次回去之後會是什麼樣子。”於鵬搖着頭，這麼說。
李杉皺着眉，於鵬看了他一眼，問，“還有什麼問題嗎？”
“有，”李杉點頭，“如果異能者變成喪屍，他們的異能還存在嗎？他們的晶核有什麼不一樣的地方嗎？”沈非凡……
“沒聽說過啊，這個東西……”於鵬看了李杉一眼，這麼說。
“這樣啊，”李杉站起來。“暫時還沒想到其他問題，辛苦了。”
於鵬還是坐在馬紮上，看着李杉。李杉今天穿的藍色牛仔褲，白T恤，看起來特別乾淨。
“很難想象末世還存在你這種人。”於鵬悠悠地感嘆。
“嗯？”李杉沒聽清。
“咳，我想邀請你加入我們的隊伍。”於鵬直白地說。“我們總共有二十三個人，五個異能者。如果你同意加入，我可以保證不會用你空間裡的物資，並且得到我們的保護。”
“這個世界是容不下獨行俠的，組隊是最安全的方式……”於鵬說。
“我拒絕。”李杉看着於鵬，面無表
。
“……我知道比較唐突，但是希望你再考慮一下。”於鵬眯起眼睛，向李杉釋放壓力。
“儘管我知道這樣說非常不客氣，但是現在這種
況的話，沒得商量。”
於鵬張張嘴想說什麼，李杉搶在他前邊兒開口。
“我能猜出來，你們打的主意。”李杉說，“待會兒是一場惡仗，李狼可以大大增加你們的成活率。我呢，可以幫你們拿更多的物資，甚至在進入C市的保護所後把東西偷渡過去。”
“但是，我們爲什麼要答應？”
李杉冷眼看着於鵬。
“既然你們沒有把我們當初同伴的意思，我們爲什麼要答應你的請求？”
“而且即使以後你們容得下我，”李杉說，“你們也容不下李狼。”
“我已經不想，再看自己重視的人死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