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98會診
蘇楊接連用了三種治療方案，但都沒能喚醒白小潔的父親。
治療失敗！
隨後他又想了其他辦法，但都沒有效果！
失敗！
失敗！
還是失敗！
所有的方案全部失敗。
怎麼會這樣？
蘇楊焦躁地在系統空間裡走來走去，有些不知所措。
這樣的情況，在他獲得了系統後還從來沒有出現過！
他有些慌了！
作爲一名醫生，一旦自己的治療無法給患者帶來想要的良好結果，心中一般都會出現不良的情緒，只不過有的醫生能很快把他揮之而去，而有的醫生需要很久。
這一次的治療對於蘇楊而言是一個重大的打擊，這也是他第一次遭遇到這麼嚴重的打擊，所以一時之間他的心有些亂了。
但還好，他畢竟受過良好的訓練，很快就冷靜了下來。
接連的失敗說明，白小潔的父親情況比預料中的要糟糕。蘇楊的診斷可能還有一些地方沒有考慮到。
所以，他必須冷靜下來，重新思考。
他很快回到現實裡來。
他在白小潔的父親的病房裡坐了一會兒，隨後站起走了出去。
他給護士交代了幾句，之後就走了。
一時半會兒他是想不出辦法來了，所以，乾脆就把這件事放一下，給自己一個緩衝的時間，給自己一個放鬆的機會。
查房回來，蘇楊去找了何瓊。
安靜溫柔的何瓊正在辦公室裡看着一本《急救學》，頭微微垂着，烏黑健康的髮絲垂了下來，瀑布一般。
辦公桌上放了一個造型別致的花瓶，花瓶裡插了鮮豔而芬芳的鮮花，撲鼻的香。
裡面很安靜，只有若有若無的古典音樂旋律從擺放在辦公桌上的蘋果手機裡傳了出來。
咚咚咚。
蘇楊敲了敲辦公室的門。
辦公室的門是開着的。
何瓊的習慣，都是要把門開着。
聽到敲門聲，何瓊擡起了頭，看見是蘇楊，柔和的臉盤上霎時如桃花綻放，一下漾起溫暖的笑容來。
“進來吧。”她朝蘇楊道了一聲。
蘇楊走了進去，在何瓊的對面坐了下來。
何瓊看了他一眼，很快就發現他的臉色有些不太好，於是關切問道：“怎麼了？心情看起來有些沮喪？白小潔的父親？”
嗯。
蘇楊點了點頭，幽幽一嘆。
何瓊沉默了下來，過了好一會兒，她這才問道：“我能做什麼？”
白小潔父親的事，她知道的其實並不是很多，因爲這件事涉及到大案要案，有保密的需要，所以更多更詳細的東西她並不瞭解，但她知道一點，這個人非常關鍵，關於他的治療非常重要，因爲政委親自給她打了電話，一定要全力以赴治療白小潔的父親，但不該問的不問，不該知道的不要去打聽。
何瓊是軍人，雖然只是文職，但她也是經歷過大事的老兵了，從隻言片語中就知道了這件事的嚴重性。
是以此刻她纔會這麼說。
蘇楊放鬆地在座椅上坐了一會兒，想了一會兒，這中間，何瓊沒有任何地催促，她也沒有說話，只是站起給蘇楊沏了一杯茶。
蘇楊喝了一口茶，說道：“我想要一次會診。”
“會診？”何瓊一愣。
“對。”蘇楊點頭，“不僅僅是我們醫院的，如果能請到其他醫院的專家，那最好了！”
他之前想的辦法全都失效，全都沒有效果，而一時半會兒他又想不出更好的辦法，所以，集思廣益也許是最好的選擇。
在植物人的治療方面，實話實說，軍區醫院並無太多經驗，但把各路專家集中起來，廣開言路，集思廣益，甚至搞一個頭腦風暴，也許對蘇楊會有啓發。
何瓊靜靜地看着蘇楊，一眨不眨的，一直過了三秒，當她發現蘇楊是認真的，並非開玩笑後，她道：“好，這件事我來安排！”
多餘的話她一個字都沒有說，沒有陳述其中的困難，沒有提更多的要求，也沒有讓蘇楊承諾什麼，她只是答應說這件事她來想辦法！
有領導如此，夫復何求？
蘇楊暗暗吐了口氣，在心中發誓，一定要把白小潔的父親喚醒過來，一定要爲急診中心、爲自己爭一口氣。
當然，他之所以這麼做，並非僅僅只有集思廣益的考慮，這也是一個計策，這其實也是明修棧道、暗度陳倉。
何瓊的辦事效率很高，第二天，會診會議就準時在軍區醫院急診中心的大會議室召開了。
各路專家齊聚一堂，軍區醫院的自然全部到場，除了軍區醫院，市第一人民醫院，省第一人民醫院，等等等等，凡是能跟植物人治療沾上一點邊的專家，都請來了。
但開了三個小時，並無太多結果。
市第一人民醫院的專家說：“患者的情況太複雜，頭部受過嚴重撞擊，想要喚醒，困難重重，我認爲，目前來看，只能盡人事，聽天命，不要抱太大的希望。”
另外一個專家也道：“患者核磁共振影像大家剛纔都看了，實話實說，我不認爲還有喚醒的希望。”
省第一人民醫院的專家道：“當前醫學界對植物人的治療，常見的就是聯合療法，但這樣的治療之前已經進行過了，芳香治療，音樂治療，按摩治療，藥物治療.....都已經搞過，但效果並不理想，所以......”
另外一個專家道：“也許只有幹細胞療法可以試一試，不知道大家注意到前幾天的新聞沒有，沉睡了幾年的車王甦醒了，他用的就是幹細胞療法，不過這種治療，據我所知，我們廣城暫時還沒有條件開展。”
大家暢所欲言，各抒己見，但結果卻令人失望，無論是軍區醫院自己的專家，還是廣城其他醫院的腦外科專家或者是其他專家，都認爲患者甦醒的可能性極低，大家一致認爲，蘇楊一定不能再抱有任何幻想，一定要做好最壞的準備！
會議結束，蘇楊坐在椅子上久久沒有起來。
“蘇楊——”何瓊柔聲叫他。
但他沒動。
“蘇楊。”何瓊又喊，有些心疼。
“蘇楊！”院長看不下去了，厲呵一聲。
蘇楊這才一下擡起頭來。
“你看你，像什麼樣子！這就把你打敗了！這就讓你垂頭喪氣了！以前那個不到黃河心不死的蘇楊哪兒去了！”院長張桐恨鐵不成鋼地道。
罵了一通，張桐的聲音平和了下來，他語重心長地道：“蘇楊，醫生不是神，醫生只是人，知道嗎？如果你不能清醒地認識到這一點，你的醫學生涯就永遠也走不遠！謀事在人，成事在天，我們醫生，只要儘自己的本分就好，至於結果......那不是由人決定的，懂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