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連幾日,許安然都呆呆的坐在陽臺上看着下面的花園。不管南宮辰對她說什麼,她都傻傻的看着遠方。就算他把她的頭轉向自己,迫使她與自己對視,可是,她的眼神依舊很渙散,明明看着他,卻又好像什麼都沒看。
“許安然,你到底要鬧到什麼時候?!別以爲我會一直依着你,我的耐心是有限的!”那一天,他看着她再也忍無可忍。他現在恨不得掐死她算了,免得每天看着她氣的要死。最近幾天,他不知道自己到底砸了多少東西,整個公司被他弄的烏煙瘴氣,所有的人都戰戰兢兢的面對他。
許安然終於轉頭看他,飄乎乎的一笑,“我沒有鬧,還有……謝謝你的耐心。”
她最近一直都是那個笑容,淡淡的,飄乎乎的。她整個人也和那個笑容一樣,飄乎乎的,好像要被風吹走一樣。
面對他變幻莫測的笑容,她又轉開視線,看着遠方的天空。依着她?他什麼時候是依着她過了?忽然覺得可笑,他這樣的人,她哪還敢有自己的脾氣。他說怎樣就怎樣吧,她不聲不響,由着他還不行麼?他還要她怎樣?
望着遠處的天空,她的眼神越來越灰暗,眼瞼漸漸的合上。最近,她似乎連眼睛都不捨得完全睜開般,總是這樣半合半開。而且,她最近也吃的很少,精神愈加萎靡。原本就瘦削的小臉,此刻連一點血色都沒有,慘白慘白的。
他看着不是不心疼,可是不管他溫柔的哄也好,霸道的逼她也好。她只是稍微吃那麼一點點。她最近甚至連他爺爺也不關心了,住進南宮家這麼多天,她連一句都沒問過。
原本上去的脾氣,一下子都煙消雲散了。他俯下身,執起她的手道,“許安然,你的脾氣呢?你的脾氣哪去了?那個會對着我大吼,甚至還敢打我的許安然哪去了?我們把她找回來好不好?”
“不會了,我不會再惹你不開心,不會再挑戰你的脾氣。那個許安然死了,已經徹徹底底的死了。”她的聲音輕飄飄的,像是一陣若有似無的嘆息。卻像一張無形的網,緊緊的網住了他的心,收的他喘不過氣來。
那個許安然死了,已經徹徹底底的死了。這句話,他聽着竟然感到前所未有的無力。腦海中忽然浮現出那一天,她傻乎乎的抓着他的一臉笑着,“先生,我把我的初?夜給你好不好?”
那個許安然真的回不過來了麼?真的就這麼沒了?和那陣突然來的颱風一樣,匆匆消失了?
“我現在寧可你惹我不開心,寧可你挑戰我的脾氣。”他的聲音也跟着輕飄飄的,視線淡淡的落在她的身上。而他握着的手忽然抖了一下,連着她的眼睫毛也劇烈的顫抖了一下。
“不會了……”她的手瑟瑟的收回,挑戰他的脾氣?然後他不開心了,再把她丟在陌生的地方麼?不會了,她再也不會去逆着他。他喜歡怎樣就怎樣吧?這幾天,雖然很擔心爺爺的情況,可是,她又怕他不開心,連爺爺的事情也不敢問。
許安然什麼時候這麼窩囊過?除了五歲那年,許安然何曾這麼懦弱過?!眼淚不知道什麼時候落了下來,溫熱的液體緩緩的滑過她的眼角。
他覆脣吻了上來,將她的眼淚輕輕的允掉。可是,不知道怎麼回事,她的眼淚流的愈加洶涌。
“好了,不哭了,你喜歡怎樣就怎樣吧。”他的聲音出奇的溫柔與無奈,南宮辰第一次這麼溫柔的說話,那語氣說出來讓他自己都嚇了一跳。就算對羽涵,他也不曾這樣過!
許安然不說話,只是咬着下脣努力的壓抑着哭聲。他把她擁入懷中,把她的頭壓在自己的胸前。因爲啜泣,她的身子一抖一抖的,他的心跳也跟着她的啜泣被什麼一陣一陣的扎着發疼。
不知道哭了多久,許安然終於止住了哭聲。而南宮辰的胸前早已被溼了一大片,他的心情也因爲胸前的溼意,低到了谷底。
那一天之後,她被南宮辰疼着寵着,南宮家所有的人都幾乎要看她的臉色行事。她從來都不喜歡這樣,卻最終什麼都沒說。日子照樣一天天的過,她越來越惦記爺爺,卻也沒有出去,依舊每日每日的看着樓下的花園,還有那一扇古銅色的門。
這一天,她依舊如往常般坐在陽臺上。南宮辰最近給她買了一副拼圖,她閒着沒事每天都在陽臺上玩拼圖。
“那個小妖精在哪?”門外忽然傳來了一個陌生的聲音,許安然沒有放在心上,依舊自顧自的玩拼圖。這裡是南宮家,不會有人來找她的。
外面的傭人似乎都有點怕她,戰戰兢兢的回答着。忽的,門被人打了開來,那個打扮的雍容華貴的女人怒氣衝衝的走了進來,一巴掌甩在她的臉上。
“你居然敢住在小辰的房間,給我滾出去,滾出去……”她氣呼呼的要拖着她往外走。
許安然只覺得臉上一陣火辣辣的疼,接着就是自己的手腕好像要被人捏斷了一樣。看着那一張因爲氣憤而扭曲的臉,許安然忽然記起這個女人就是南宮辰的媽媽。
身子一路被她拖到了外面,最近因爲吃的少,她渾身都沒什麼力氣,想掙扎都不能。
南宮老爺子今天外出了,南宮辰又去了公司。南宮家只有一羣傭人,都害怕的看着她被那個女人一路拖到了外面。
“告訴你,我們小辰的妻子只會是羽涵,絕對不會是你。小辰對你只是玩玩的,他遲早有一天會甩了你。你還是識趣點,趁早死了這份心吧!”語畢,她直接把她丟出了門口。許安然吃痛的摔在地上,雙手被路上的石子磕到。那些小石子有的甚至整顆嵌了進去。
她剛想起身,忽然看見一輛車子急急的停到了她的面前。接着那個霸道的男人一臉陰鬱的走了過來,一把抱起狼狽的她,朝家裡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