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安然轉過頭,強忍着眼中幾欲奪眶而出的淚水,艱難的咬牙道,“是!沒錯,我就是想自己好過點,我就是這樣一個人可惡的女人!”
時間彷彿在這一刻靜止了般,誰都沒有再說話。而南宮昊甚至可以清晰的聽到自己心碎的聲音,就好像玻璃被敲碎的感覺,叮叮噹噹的落了一地。
“如果這真是你想要的,我給你……”語畢,南宮昊轉身離開……他不是聖人,更沒有那些人那麼偉大。他做多能做到的就只是放手!
看着那個熟悉的背影慢慢的淡出自己的視線,許安然最終無力的哭倒在被窩裡。她和南宮昊或許早已經說不清是愛或是喜歡,亦或是單純的依賴與習慣。在一起三年的兩個人就這樣分開,不難過是假的。可是許安然也知道,只能這樣!也只有這樣他們三個人這樣奇怪的關係才能結束。
不知道哭了多久,她只記得南宮辰沒有說話,隔着被子抱着她,一直抱着。房間裡很安靜,除了她壓抑的哭聲就再沒別的聲音了。甚至連南宮辰的呼吸聲都幾不可聞。
“南宮辰,爲什麼我們會走到如今這一步?爲什麼你不放過我?而我,爲什麼也不能放過我自己?”她喘着氣,有些無措的問道。
不緊他不放過她,就連她自己,都沒辦法放過自己。她也不知道這是爲了什麼,明明就想和這個男人斷的乾乾淨淨。可當看到他那樣無助脆弱的時候,她到底還是不捨了,不忍心了。
許安然,你可知道,就是因爲你這樣悲天憫人的性格就註定了感情這段路的崎嶇不平!
隔着被子,南宮辰幽幽的嘆了口氣。“我也想放過你放過我自己。可是,寶貝。我做不到。我真的做不到。對不起,我做不到……”
他的聲音很輕,飄乎乎的進了許安然的耳朵。聽着南宮辰這樣說,許安然哭的更厲害了。原本壓抑的哭聲一瞬間就成了嚎啕大哭。
南宮辰把她的被子扯了下來,捧起她的臉心疼的輕哄。“寶貝,你別哭了。你一哭我的心都要碎了,別哭了,好嗎?你打我罵我咬我都行,你想怎麼發泄我都隨你,只是求你,別哭了。好不好?”
許安然擡頭看着他,眼淚就好像泉水似的一個勁的往外涌。那一聲聲的寶貝讓她好熟悉,曾經的他也是這麼叫她的。可是,經過三年,似乎一切都變了,卻又好像沒有變。她自己都說不清了。
半響,她才伸手輕輕的觸碰着他的臉頰。“南宮辰,三年前你不拋棄我該多好?三年前,如果你沒有那樣對我該多好?把我逼走了,把我逼的退無可退了,你知不知道,你把我逼上了絕境,然後硬生生的把我逼落懸崖,一個再也沒有你的世界!”
她的表情有些痛苦,一字一字咬的很用力,也很吃力。原本觸碰着她臉頰的手慢慢的縮回,努力的握成拳。
“是,三年前的南宮辰太傻了。傻傻的上當,傻傻的把自己這輩子最心愛的女人逼走,傻傻的害她受了那麼多的苦。他該死,真的很該死!”一想到她的耳朵因爲自己而失聰,一想到她曾經因爲接受不了發生的一切而自甘墮落,讓自己沉睡了整整兩年。醒來後,她的世界就真的再沒有他。
她不認識那個叫做南宮辰的男人,她的世界裡只剩下一直陪在她身邊的南宮昊!那個他本來恨的要死,到如今卻也感激的男人。
只是,他萬萬都沒想到,許安然居然會順着他的話,那樣冰冷的說出那幾個字!“那你就去死吧。”
冷冷的,卻簡潔的要死的幾個字,讓南宮辰的心一下子跌到了谷底。半響,他纔有些顫抖的問出那句話,而他的臉上努力的扯出一抹笑容。很牽強,比哭還要難看。
“寶貝,你……真的想我死麼?”他原本準備撫摸她臉龐的手,因爲她的躲閃就這樣愣愣的懸在半空,然後再無力的垂下。
外面的風有些大,他穿着的睡袍被風吹動着。緩緩的起身,南宮辰一步步的往陽臺走去。這裡是二樓,跳下去如果頭朝下的話說不定就會死。他走到陽臺上,目測了一下距離。發現正對下有一塊不大不小的假山石,如果他的頭撞倒那上面,估計是必死無疑了。想着,他點了點頭。
最終,他還是轉身看了眼坐在牀上的許安然。此刻的她眼睛睜得大大的,因爲哭太久的緣故,眼睛裡遍佈血絲通紅通紅的。
他心疼的嘆了口氣,對着她輕輕說了句。“三年前我欠你的,如今就用我的死來還清。”語畢,他就爬出了護欄外調整姿勢。他必須確保自己的頭朝下,否則這樣的高度對他來言根本就不會有什麼威脅。
看着陽臺上那個努力尋死的男人,許安然最終還是跑了出去,就在南宮辰鬆手往下掉的時候,她一手抓住了他的手臂。讓他懸在半空中。
“寶貝?”看着早已經是淚人一個的許安然,南宮辰有些癡癡的呢喃了一聲。
南宮辰個子高大,體重自然也不輕,對於許安然而言這樣拉着他有些吃力。“南宮辰,三年前你那樣傷害我,現在三年後你就想一死了之,然後又丟下一大堆的問題給我麼?你給我上來,我不許你死了,我要你用下半輩子贖罪,我要你……”
她的話還沒說完,南宮辰就已經雙手抓住圍欄,身子一撐然後再翻身一躍,就直接到了她的跟前。在她還沒反應過來的之前,他就直接緊緊的抱住她。密密麻麻的吻落了她一臉。
“我贖罪,我好好的贖罪,以後你要我幹什麼我就幹什麼。我只要你陪着我,別在離開我!寶貝,我的寶貝!”
門外,諾諾透過門縫悄悄的看着裡面的二人,笑的好不燦爛。爸爸媽媽和好了,他完美了!終於大團圓結局咯!想着,諾諾蹦蹦跳跳的下了樓。只是,他的眼神忽然間瞟到了某個房間,忽然間,一種不祥的預感瞬間涌上心頭。
該死的,他們都忘了沈羽涵那個女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