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叩叩!”
她尾音未完,房門就被人禮貌的敲響。兩母女互相對視了一眼,眼神暗自警惕。
“是誰?”閻若溪揚聲喊。
“姑太太,是我,傲少爺有些事情想問問您,能請您到龍隱院一趟麼?”冷宿平靜冷淡的嗓音立即傳了進來。
冷宿!閻若溪與葉阡陌的心臟都“咯噔”一跳,而前者,更是背脊泛起了一陣冷意,後者則是內心滋生更多的不安!
“媽咪!”葉阡陌驚惶不安的猛然抓住閻若溪的手臂,“怎麼辦,傲一定是……”
“阡陌,冷靜點,媽咪不會有事的,閻傲沒有證據是不會對我怎麼樣的,更何況,就算他不管我是他姑姑的身份,光是因爲你的關係,他就不可能對媽咪怎麼樣,現在,我們最重要的是不要露出馬腳,裝作什麼都不知情,知道嗎?”
閻若溪鎮定地拍了拍女兒抓住自己手臂的手,彎腰替她拉了拉被子,“你先睡吧,媽咪去去就回來。”
“嗯,媽咪,晚安。”得到閻若溪的安撫,葉阡陌放鬆了下來,但是心底的那股不安卻怎麼也消退不下去。
閻若溪站起來,整了整身上的衣服皺褶,便踩着高傲的女王步伐走到門前開了門。
門外,正正站着身穿黑衣眼神比刀刃更加鋒利的冷宿。
“走吧。”閻若溪掃了他一眼,隨手關上房門,卻漏看了冷宿嘴角的那一抹冷笑。
“姑太太,請。”他狀若尊敬的站在一旁,側身做了個“請”的姿勢。
閻若溪微微地蹙了蹙眉,不由得多看了他兩眼,心中滿是狐疑,奇怪,她怎麼覺得這小子今晚有些不對勁?雖然他平常也是這麼對待她,但是現在,她總覺得這小子有點奇怪,但是又說不出是哪裡奇怪……是她神經過敏嗎?
沒有多想,閻若溪就邁開了腳步,直直往前走去。
而她每走一步,那份感覺就清晰一點,等她下了樓走到別墅玄關,這份奇怪的感覺就變成了不安的危機感!
她突然停下了腳步,一直以來,她都很相信她的直覺!
冷汗開始從她額角滲出。
“姑太太,怎麼停下來了?”冷宿神色不變,傲然站在她身後,手指卻微微地收攏起來——
“……沒事。”閻若溪眼神閃了閃,用力的捏住手指,踏出了玄關,而在這一刻,她終於明白了自己的危機感到底是爲什麼——小院裡,密密麻麻地站滿了面容冷酷的手持重型機關槍的保鏢!
“冷宿,你這是什麼意思?!”閻若溪全身汗毛一瞬間全部豎了起來!
“把她帶走。”冷宿冷笑一聲,懶得理她,揮揮手,立即走出兩名荷槍負彈的保鏢,一左一右的架住閻若溪拖走!
“你們這是幹什麼!放開我……”閻若溪驚恐的尖叫聲被冷宿一記凌厲的手刀所解決。
“真吵。”冷宿冷哼着回頭掃了一眼二
樓上某個房間的窗戶,見房裡的人沒有被驚動,才一擺手,一羣人浩浩蕩蕩卻如鬼魅的閃進雨雪的黑夜之中離開。
但是,在冷宿他們的身影全部消失在夜色之中之後,那厚重的金色不透光窗簾猛然掀開,露出葉阡陌那張蒼白到極點的俏臉!
“傲,你不能這樣,不能!”顫抖着,葉阡陌轉身衝出房門,她現在就去找他!
……
陰冷的地下室裡。
冷宿居高臨下地看着被兩名手下像扔垃圾一樣丟在潮溼地板上的閻若溪,冷峻的臉容流露着一股肅殺氣息!
“拿桶冷水來潑醒她。”他道。
很快就有人提了一桶冷水回來,“潑啦”一聲毫不留情地倒在昏厥在地的閻若溪身上!
好冷……
被冷水一衝,閻若溪立即從黑冷的意識海中清醒過來,身子打顫着猛然睜開眼睛!
這是怎麼回事?我怎麼會全身溼透的?驚愕地看着全身溼淋淋的自己,閻若溪一下子沒反應過來,一邊摸着疼痛的後頸一邊坐起來,當她視線不自覺與冷宿那雙冷酷的眼睛對上的那一霎那,昏倒前的記憶如漲潮的潮水一般朝她涌過來!
“冷宿,你這是什麼意思!!”閻若溪驚恐地白着一張美臉尖叫,恐懼卻強自鎮定的丹鳳眼快速地掃視着光線昏暗的周圍,昏黃色的老式燈泡,潮溼發黴的味道,生鏽的鐵鏈手銬腳銬……
“這裡是拷問用的地下室?!”閻若溪對這個地方並不陌生,震驚地猛然從地上站起來!
“是的,姑太太很聰明。”冷宿冷冷的一笑,徑直在手下搬來的一張椅子上坐下來,修長的手掌裡好整以暇地把玩着一把黑色手槍,而手槍裡,有一發子彈。
“冷宿,你這是什麼意思?閻傲呢?你不是說他要見我嗎?這裡很明顯並不是龍隱院吧!”面對一大羣站在冷宿身後,重型機關槍槍口對着自己的保鏢,閻若溪渾身冷得發抖,但是身體上的冷還遠遠比不上她心臟裡翻涌的冷,鮮紅的尖銳蔻丹指甲深深掐入掌心,她強自鎮定地瞪着冷宿質問!
前所未有的濃重危險預感籠罩了她!
“傲少爺不會見你的,因爲這就是傲少爺的意思。”冷宿嘲諷地看着閻若溪,輕輕的哼了一聲,將手裡的手槍扔了過去,“姑小姐,這是傲少爺送您的!裡面只有一枚子彈。”
閻若溪美豔的丹鳳眼瞳孔一下子緊縮,本能的接住這一把冰冷而沉重的手槍。
“什麼意思?”她的臉色開始慘白,透着一股不相信的驚愕。
“姑小姐,還要裝傻麼?宴會那天晚上所發生的一切不就是您的傑作嗎?兩年前你可是對娃娃小姐做過同樣的事情呢!”冷宿冷笑,鄙夷地看着這個心機深沉的蛇蠍美婦人。
什麼!
閻若溪的心猛然沉下冰冷的水底!
“冷宿,你不要亂說,什麼宴會那天晚上發生的一
切是我的傑作,我根本就沒做過!不要誣陷我!”但是她仍然狡辯着叫起來,畢竟算是經歷過一段風浪的女人,閻若溪自然明白這種時候越是緊咬着死死不承認,她就越安全。
“你說是我做的,那麻煩你給我拿出證據來!只要你能證明這是我做的,我自然會二話不說直接認罪!”她狡猾地冷笑着,擺明了“你拿不出證據來最好馬上放了我”的高傲態度來。
最初的驚恐與慌亂過後,閻若溪已經冷靜了下來,而且是不得不冷靜下來,事關她的生死存亡啊。
“姑太太,在你說出這句話之後,你認爲我冷宿還會這麼笨去尋找證據嗎?您顯得這麼有信心,當然是將證據全部都銷燬了啊。”冷宿輕輕搖着頭看她,冷峻臉龐上滿是輕蔑的嘲弄,“恐怕你已經將你的犯罪證據全部嫁禍到了逃逸的雷翼身上了吧!”
“你血口噴人!讓我見閻傲,我會當面跟閻傲解釋清楚的!”閻若溪依然狡猾地狡辯着,“我以我的人格保證,我是清白的!你拿不出證據,無權這麼對待我,否則等真相大白,吃不了兜着走的人就是你!”她開始威脅冷宿起來。
“嘖嘖……姑太太,您沒聽清楚麼?我說過了,這把手槍,是傲少爺給你的,這樣意思還不夠明顯麼?”冷宿再一次嘲弄地搖着頭,冷酷地看着她,這個蛇蠍女人,還真是不見棺材不掉淚啊。
“不可能,閻傲不可能這麼對我的,我是他的姑姑,還是阡陌的母親!”閻若溪不信,激烈的搖頭反駁。
“……姑太太,你還真是不死心啊,你以爲沒有傲少爺的允許,我能將你丟到這裡麼?”看着眼前令自己憎惡的不斷狡辯的閻若溪,冷宿突然有種想直接賞給她一槍的衝動,眼裡殺機頓現,就是這個老女人,害死了娃娃小姐!
“姑太太,您還是自己動手吧,傲少爺對您已經很寬容了,還讓您自行了斷,如果是交給我執行,呵呵……不知道姑太太知不知道,我是支持娃娃小姐的,而你,居然敢害死娃娃小姐……”輕蔑地撇了撇嘴,冷宿冷冷地盯着閻若溪,森冷的怨怒低語從薄脣間吐出:“若是少爺讓我處決你,我一定會讓你痛苦千萬倍地死去!”
閻若溪猛然吸了口冷氣。
她僵硬地看着手上的黑色手槍,神色裡仍然是難以置信,閻傲那小子,居然這麼對待她?爲了那個賤丫頭,他竟然連親情跟阡陌都不要了?
“姑太太,請吧。早點上路吧。千萬不要逼我親自出手。”冷宿扯着冰冷的笑痕,優雅地對她做了個“請”的姿勢,未免夜長夢多,請這個女人快點死比較好,他總覺得,多讓這個蛇蠍女人多活一秒鐘,未知的危險就會多一分。
娃娃小姐,您的在天之靈安息吧。
這個女人,馬上就要爲你償命了。
“你敢!!”兩聲凌厲的女尖音同時響起,不過一聲是出自閻若溪口中,另外一聲,卻是來自地下室門口——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