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的路上,聶相思給戰廷深發了條消息,告訴了他她去醫院的事。
戰廷深沒回她。
聶相思以爲他在忙,打算到了醫院再打電話給他。
到了醫院。
聶相思停好車,正要拿出手機給戰廷深打。
戰廷深的電話倒先一步打了過來。
聶相思愣了下,接聽。
“下車。”戰廷深道。
聶相思眨眼,愣頭愣腦的打開車門下車,回頭纔看到站在車前,一身精良西裝加身的挺俊男人。
聶相思欣喜,掛了電話衝過去抱住,“老公。”
戰廷深卷脣,摟住人,眸光寵愛看着她,“傻樣兒。”
聶相思吐吐舌頭,從他懷裡退出,拉着他的手朝車走,“我在來的路上買了花和水果……我不知道買什麼,所以就買了這兩樣。”
戰廷深柔軟望着聶相思。
聶相思打開後車座車門,鬆開戰廷深的手,把一籃水果拎出來,也不客氣,塞到戰廷深手裡。
戰廷深穩穩接住,但眉頭卻皺了起來。
聶相思把花從裡抱住,關上車門,用車鑰匙鎖上車,單手抱着花,另一隻手跨上戰廷深的胳膊,對他笑,“你提着果籃的樣子也很帥!”
戰廷深黑線。
他可以不用這麼帥的!
……
到盛秀竹所在VIP病房門外,聶相思有些緊張,挽緊戰廷深的胳膊,把他拉住了。
戰廷深微訝,垂眸看她。
當看到她輕繃的小臉時,戰廷深瞭然,挑眉說,“醜媳婦總要見公婆。”
醜媳婦?
聶相思不滿的掀起眼皮看戰廷深。
戰廷深無聲笑,“是誰非要來?嗯?”
好吧。
是她非要來的!
自己選擇的,再緊張也不能退縮!
如此想着,聶相思果斷抽出手,走到病房門前,伸手就要敲門。
可某人的手比她更快,已經直接把房門擰開了,開了,了……
聶相思:-_-|||
聶相思剛做好的心裡建設,瞬間坍塌,跟個傻子似的杵在門口。
病房裡的幾人聽到開門聲,刷地看過來。
雖然是戰廷深開的門,可聶相思卻在他前頭站着。
儘管戰廷深仗着身高優勢,站在她身後也十分顯目。
但懷裡抱着一大束花的聶相思吸睛力還是略勝一籌。
所有人的目光非常精準且直接的釘到了聶相思身上。
畫面像是電視屏幕被按了暫停鍵,呈現靜止狀態。
聶相思表情僵硬,吞了口口水才機械的擡腳往裡邁。
隨着聶相思移步往前,病房內的幾人先後吸氣,猛然回過神。
“我的天!我天!”
戰瑾瑤紅着眼衝過來,雙手擡起在聶相思肩上猶豫了好幾秒,才落下握住,上下左右的看她,“天啦,天啦……相思,相思,你是相思麼?”
戰廷脩眼眸裡亦是意外和震驚並重,盯着聶相思看了會兒,移向慢慢從門口走來的戰廷深。
好吧。
就算前不久戰廷深讓他出手幫榕城的聶家時,戰廷深這張金口愣是沒跟他提一嘴聶相思!
聶相思看到戰瑾瑤這樣,心口酸楚,想抱她,可懷裡有一大束花擋着,只得作罷,含淚看着她道,“二姐。”
二姐?
戰瑾瑤發紅的眼瞳滯了秒,旋即便把稱呼轉變這樣的小事給拋開了,眼淚啪的掉下來,“這是怎麼回事?我以爲……你個壞丫頭。”
聶相思用力吸鼻子,咧着嘴對她笑。
戰瑾玟又高興又生氣,握着聶相思的肩膀用力搖了搖。
聶相思將漫到眼眶的霧氣眨散,看向戰廷脩,“大哥。”
戰廷脩扣緊雙拳,重重應,“嗯。”
聶相思眼底的水汽又往上漫涌來,她低了低頭,又輕提口氣,擡起眼看戰瑾瑤,“二姐,我去看看媽。”
戰廷脩和戰瑾瑤不可避免又被聶相思這一聲“媽”給弄得愣了下。
不過都非常快速的適應了。
嗯,不適應能咋辦?總不能還叫奶奶吧?那才叫真亂!
戰瑾瑤勉強壓住滿腔情緒,鬆開聶相思,讓到一邊。
沒了戰瑾瑤的遮擋,聶相思和坐在病牀上的盛秀竹都第一時間看清了彼此。
盛秀竹滿眼的不可置信,目不轉睛的盯着聶相思。
聶相思深呼吸,走到盛秀竹病牀邊,小心將手裡的花放到牀頭桌上,才望向盛秀竹,啞聲道,“媽,相思來看您了。”
盛秀竹一雙瞳孔驀然收縮,還插着針管的手都抖了起來,“你,你真的是相思?”
聶相思眼角卡着淚光,點頭,“我是相思。”
盛秀竹張大嘴,呼吸一下喘重了不少。
聶相思忙坐下,伸手撫她的胸口,“媽,您……”
“伯母,大哥二姐,你們等急了吧。現在是正午,餐廳比較忙,等餐花了不少時間。”
聶相思話還沒說完,一道柔軟的女聲從門口灑了進來。
聶相思閉上嘴,輕蹙眉回頭看。
當看到提着一大袋打包來的食物突然呆站在進門不遠的樑雨柔時,嘴脣便抿緊了。
盛秀竹倏地看向樑雨柔,面色複雜。
戰廷脩和戰瑾瑤對看了眼,都看了眼戰廷深。
戰廷深背對着門口,黑眸只盯着坐在病牀邊沿的聶相思。
“相,相思?”
樑雨柔難以置信的望着聶相思,臉色不知因爲太過震驚還是其他,發白。
聶相思對她點了下頭。
“……真的是你!你……還活着?!”
樑雨柔扣緊手裡的袋子,蠕動着蒼白的脣道。
聶相思沒說話,反是將一雙大眼轉向戰廷深。
戰廷深面不改色。
“天啦!”
樑雨柔猛然吸口氣,幾大步上前,將手裡的東西放到牀頭桌上,走到聶相思面前,一把抓住她的手,眼淚就開始掉個不停,“相思,真的是你麼?我太不敢相信了?我以爲你……”
說着,樑雨柔拉着她站起,也上下看了看聶相思,哽咽道,“太好了,你還活着!我真是太高興了。”
聶相思還是看着戰廷深。
戰廷深雙瞳輕眯。
“伯母,您看啊,相思還活着!你看她,長大了,越來越好看了。”樑雨柔比戰瑾瑤和戰廷脩都還激動,拉着聶相思對盛秀竹興奮道。
盛秀竹看着這樣的樑雨柔,心緒難平。
聶相思還活着,她本也該感到高興纔是。
再不濟,她也是叫了她十多年“奶奶”的人。
樑雨柔沒到之前,盛秀竹心下除了震驚,倒是有幾分慶幸和欣喜的。
可現在看到樑雨柔。
盛秀竹驚覺自己適才的心情再不存在。
看着樑雨柔如此真心實意的爲聶相思還活着的事感動高興,盛秀竹只覺得心疼,對聶相思竟也生出幾分不應該的不喜來。
……
聶相思兩點半還得上班,是以並未在病房久待,不到半小時便和戰廷深離開了醫院。
車上。
聶相思沉默得有些異常。
戰廷深也不說話,只管開他的車。
開到大半,聶相思忽然轉過頭看着戰廷深,表情平靜,眸色也變成和兩人四年後初見時的冷靜,“你之所以不讓我來醫院看媽,是因爲樑雨柔?”
戰廷深從後視鏡看她,雙瞳深沉,合着薄脣沒應答。
“這兩天,樑雨柔一直在醫院照顧媽?”
他不回答,聶相思就當他默認了,小臉冷了冷,繼續道。
戰廷深保持緘默。
聶相思放在腿上的雙手捏緊了,“那晚你留在醫院陪媽,樑雨柔也在?”
戰廷深眉頭跳動了下,總算沒繼續沉默了,說,“趕不走!”
聶相思聽到這三個字,都不知道該高興還是該繼續生氣!
聶相思憋屈的瞪他,“她對你可真是癡心不悔!”
戰廷深蹙眉,彷彿還挺不樂意被人這樣鐘意。
“我真是傻。”聶相思看着他,酸溜溜的說,“竟然相信這幾年你身邊沒別的女人!”
“沒有!”戰廷深道。
“沒有樑雨柔是男人麼?她以前可是你的未婚妻!”聶相思醋意大發,心裡特別的憋悶,提不上勁兒。
一股火一股火的往胸口堵,又不能肆意發!
戰廷深太陽穴兩邊跳凸了幾下,壓低眉毛說,“胡說!”
“我是胡說麼?你去哪兒她跟到哪兒,在榕城也是!你母親住院她表現得比誰都積極!對大哥和二姐也是,體貼入微照顧有加。如果不是你給人希望,她能這麼積極麼?”
最最讓聶相思鬱悶的是。
樑雨柔儼然一副女主人的姿態,在病房又給她倒水又給她削蘋果的,走的時候還親自送她們出來,而且還“溫柔”的叮囑戰廷深路上開車小心!
聶相思光是想起,就鬱悶得想掐人!
而她真的也掐了。
伸手就揪戰廷深的胳膊。
戰廷深本能的繃住胳膊,但轉瞬便放軟了胳膊上的肌肉,方便聶相思掐揪,從後視鏡包容的看聶相思氣得臉頰通紅的小模樣,語氣還是那副氣死人不償命的淡漠,“爲了一個不相干的女人自己氣自己,你笨麼?”
聶相思更氣了,在他胳膊上換了個地方,繼續掐,“你們男人是不是都特樂意幾個女人追着你們跑?是不是都覺得一夫多妻制才該是社會約定俗成的常態?”
聽話,戰廷深眉峰越擰越緊,任由聶相思發泄的掐夠了,收手氣咻咻的瞪他,才抿抿薄涼的脣說,“別把其他男人齷蹉的想法強安到我頭上!”
頓了頓,戰廷深掃了眼自己被掐得隱隱作疼的,眼角斜她一眼,低哼,“有你一個就夠我吃一壺,再多幾個,我這條胳膊還要不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