戰廷深看着聶相思緊張到憋氣的樣子,禁不住輕然捲了脣角。
白祁在一個半小時後帶着用保溫盒裝着的食物趕到了醫院,雖然晚了半小時,但看在他準備的菜品豐盛且富有營養的份上,戰廷深很大度的沒有計較。
白祁坐在一邊的椅子上,看着坐在病牀上,跟小老鼠似的吃着東西的聶相思,目光有些直。
當然,他肯定是不敢覬覦聶相思的美色的,他主要是奇怪聶相思頭上和臉上的傷……太嚴重了。
聶相思餓壞了,是以沒管白祁落在她身上的探究眼光,專注吃東西。
而她剛吃到一半,病房門忽地從外推開。
聶相思一愣,從碗裡擡眼朝門口看。
當看到穿着病號服的戰曜……偷偷摸摸的從病房門口進來時,聶相思倒抽口冷氣,手裡的勺子險些沒拿穩。
戰曜不料聶相思已經醒了,站在門口也是微怔。
“老爺子。”白祁看到戰曜,驚了驚,趕緊從椅子上站起,快步上前扶他。
戰曜看了眼白祁,清了清喉管,被白祁扶着往前走。
戰廷深和聶相思皆盯着戰曜。
白祁將戰曜扶到病牀邊的椅子坐下,自己則跟保鏢似的站在戰曜身後。
戰曜面對聶相思有那麼一丟丟的尷尬,於是兩人大眼瞪小眼,看了好一會兒。
聶相思轉了轉眼珠子,捧起面前的碗朝戰曜遞過去,“太爺爺,您吃麼?白特助做的,很好吃的。”
“咳咳,太爺爺不吃了,思思吃吧,啊。”戰曜悻悻說。
“……噢。”聶相思抿住嘴巴,慢吞吞放下碗,大眼晶瑩,仍是看着戰曜。
戰曜提氣,擺了擺手,“別看着太爺爺了,快吃吧,回頭冷了吃了不好。”
聶相思乖巧點頭,握緊勺子,舀了小團米飯喂進嘴裡,貓眼邊瞄着戰曜邊小弧度的咀嚼,內心忐忑。
雖然剛某人已經給她打過預防針,說戰曜知道她懷孕後,態度急轉,目前已經不反對兩人在一起。
但未經過她自己驗證,聶相思始終不太敢相信這是真的。
因爲太希望是真的,所以纔不敢輕易相信。
看到聶相思這般,戰曜心裡那股心酸勁兒又冒了出來,皺皺眉,疼惜的看着聶相思,“你這孩子,專心吃飯,看我幹麼?”
“……”聶相思臉微熱,刷的收回視線,埋頭吃飯。
戰曜嘆息的看着,“別光吃白飯,吃菜。”
“嗯。”聶相思點頭,笑眯眯的看戰曜,舀了一根青菜放進嘴裡。
戰曜又心酸又樂,“好吃麼?”
“好吃。太爺爺,你也吃點。”聶相思舀了一塊剔了骨頭的排骨給戰曜。
“哎呀,我不吃,你自己吃。”戰曜紅了老臉,不好意思的說。
聶相思呵呵笑,“太爺爺,喏。”
“真是。”戰曜拗不過聶相思,只好張嘴吃下了。
實話實說,他也一天沒吃東西了,早就餓了。
吃了聶相思餵過來的排骨,非但沒有安慰到他的味蕾,反而激起了他的饞蟲。
於是,接下來,白祁去醫院找來碗筷。
聶相思和戰曜一起吃了起來。
爺孫倆吃得不亦樂乎,氣氛不要太其樂融融。
也因爲這樣,聶相思才相信,某人沒有哄她,戰曜是真的已經接受了她和她三叔在一起的事。
確定事實,聶相思從跟戰廷深在一起開始最大的擔心,便也放下了。
……
三日後,聶相思右臉才消了腫,只不過眼角處仍有些青。
頭上的傷還沒好,換了藥紗,還需一個禮拜才能拆。
不過聶相思現在已經可以出院。
出院當天,翟司默等人都來了。
整這架勢,還怪讓聶相思不好意思的。
而戰曜果真也沒再強勢堅持讓聶相思跟他回老宅,默許了戰廷深接聶相思回別墅。
一行人浩浩蕩蕩的從醫院出來。
吸睛力驚人!
即便聶相思現在的狀態有點銼,可在她身邊的幾個男人長得實在太出類拔萃,個個都臭美得不行不行的,打扮得一個比一個挺俊帥氣,想不吸引人注意都不行。
經過一番波折,聶相思終於回到了珊瑚水榭。
張惠在看到聶相思的一刻,眼淚跟壞了的水龍頭似的嘩嘩往下掉。
聶相思牽着她上樓,哄了好一會兒,張惠才慢慢止住了眼淚。
聽到聶相思說戰曜已經同意她和戰廷深的事,張惠由衷的高興,喜笑顏開的握着聶相思的手好一會兒,才歡喜的下樓給聶相思熬營養湯去了。
在醫院呆了幾天,聶相思都沒能洗澡,身上有些黏糊。
所以張惠出去後,聶相思便光上門,拿着乾淨的衣服去了洗浴室,準備洗個澡再下樓。
擔心打溼頭上的藥紗,所以聶相思並沒有選擇淋浴,而是泡澡。
只是聶相思剛將熱水放好,脫了衣服坐進浴缸裡。
洗浴室的房門驀地從外推開了。
“……”
聶相思吃了一驚,抱着胸口,慌忙將身子往水下縮,瞪大水轆轆的眼睛朝門口看。
戰廷深身姿筆挺站在洗浴室門口,深邃的眸輕掃了眼聶相思光潔細嫩的身子,喉頭不動聲色的滾動,走了進來。
看着他將房門關上,朝她這邊走來。
聶相思一張小臉羞得爆紅,在浴缸裡蜷起雙腿,身子往下縮得,水已經淹到了她的脖子。
戰廷深彷彿看不到聶相思的羞窘,徑直走過去,坐到浴缸邊沿,骨節分明的大手放進浴缸裡試了試水溫,而後纔將手輕放到了聶相思月光般白潔漂亮的肩頭,五根修長的手指,一點一點握緊。
聶相思心跳爆表,臉上的紅暈蔓延到了脖子根,輕低下頭,壓着急促的呼吸小聲說,“三叔,你不去陪翟叔他們麼?”
“走了。”戰廷深從她脖子處往下看。
聶相思年紀小歸年紀小,瘦歸瘦。可身上該有料的部位也一點含糊,她纖細的兩條胳膊,根本就擋不住,白嫩的細軟若有似無的溢出,別具誘惑
戰廷深眸色加深,在她肩頭的大手,順着她的胳膊慢慢撫下。
“三叔……”
聶相思禁不住哆嗦,身子顫抖的往浴缸一邊挪,含着水汽的大眼怨怨的瞅着他,“你出去。”
戰廷深盯着她,“我幫你洗。”
“我自己有手。”聶相思紅着臉道。
“我幫你搓背。”戰廷深不放棄。
聶相思黑線,抑鬱的拉下眼角說,“謝謝你的好意,但是真的不用!”
聶相思把“好意”兩個字咬得重了重。
戰廷深遺憾的舔了口下脣,從浴缸邊站了起來,居高臨下俯瞰聶相思。
聶相思把自己抱得更緊,肩膀也聳高了,防範的盯着戰廷深。
戰廷深皺眉,“真的不用?”
“不、用!”聶相思道。
戰廷深點頭,忽地俯身。
聶相思完全沒反應過來,便被他一根手指挑起下巴,強勢且霸道的堵住了雙脣。
聶相思嚇得屏息,身子不停的往後縮,而他的脣則緊追不捨。
直到聶相思的背被逼退貼到靠近牆壁,退無可退,他的一隻手驀地伸進水裡,幾分強迫的拂開聶相思的兩隻手臂,欺上。
聶相思一口氣險些沒上來。
不知道這樣過了多久,聶相思只覺大腦缺氧,胸口疼,他才放過了她,臨離開她身上時,在她耳邊啞啞的說了句什麼。
距某人離開洗浴室起碼過了五分鐘,意識才慢慢涌出聶相思空白遲鈍的大腦。
擡手捂住臉,聶相思輕輕垂下溼潤的眼睫,張着粉脣一口一口的吐氣。
緩了好一會兒,聶相思才趕緊清洗了身子從浴缸裡起身,披着浴袍朝外走。
衣帽間。
聶相思取了套寬鬆棉麻質地的白色家居服換上。
站在鏡子前,聶相思下意識的摸了摸自己的胸口,秀眉淺蹙,還是覺得有點疼。
不滿的輕撅了下小嘴,聶相思轉身便要離開衣帽間。
可人還沒走出衣帽間。
聶相思雙腿驀地一頓,停了下來。
某人先前離開洗浴室時,在她耳邊說的話,在這一刻,猛然清晰。
分明是:岳母大人親自上門,老公先去接待,你快點來。
岳母大人,老公……
天啦嚕~~~
聶相思臉熱得似是被放在火燒焚烤般,又是輕輕拍臉,又是慌忙朝外走的,整個人不要太凌亂。
……
聶相思匆匆忙忙走出臥室,朝樓下走時,戰廷深正與溫如煙交談着什麼,兩人臉上都掛着淺淡的笑意,倒是和諧。
要知道,除了聶相思和戰廷深比較看重的幾人外,旁人平時要想從某人臉上看到個笑意,可真是千難萬難。
由此說明,戰廷深對溫如煙,是給了十分的尊重了。
聽到咚咚咚的下樓聲。
戰廷深微鎖了眉頭,朝樓梯處看。
而聶相思像是提前有了感知般,在戰廷深望向她的瞬間,她的步伐一下緩了下來。
戰廷深輕搖了搖頭。
聶相思紅着臉吐吐舌頭,大眼亮晶晶的看向溫如煙,“媽媽。”
“誒。”溫如煙從沙發裡起身,雖應了聶相思,可看着聶相思的雙眼卻透着迷惑和擔憂。
聶相思下樓,快步走到溫如煙面前,一把抱住了溫如煙,“媽,您怎麼來了?”
溫如煙回摟着聶相思的背,雙手在她背上輕輕拍,可視線卻落在聶相思頭上的藥紗處,心尖揪緊,緊聲道,“思思,你頭上的傷,怎麼弄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