耳邊是風吹過,小區周圍的樹葉簌簌做響的聲音,似乎是很久,遠方突然傳來的一陣光亮,洛溪使出最大的力氣迅速的掙脫他的懷抱,現在他的對面。“瞿少,我們有過約定,而且,各自都履行的很好,不是嗎?”她擡起頭問他,眸子在黑夜裡晶亮。
他同樣看着她,卻不言語。“再見面亦做陌生人的約定。”她說的是這個,他怎麼不知道。
得不到他的迴應,洛溪繼續提醒:“所以瞿少,我們都該回歸各自的生活,你的身邊從來都不缺少女性朋友,像喬曼一樣的聰慧優雅的大家閨秀才會是你今後伴侶的選擇,而我,終究只會是一個無關緊要的過客。”
“你這樣認爲?”他認真地聽着,突然的一句反問,直直的問進她的心裡。這次換洛溪的沉默。
“我是答應過你,再見面裝作不相識,我做到了。”他一步步靠近她,所有的話語經他說出在這夜裡都柔軟的像棉花,輕輕地彈近心房。
“可是,在3個小時前,我們已經重新認識了。”說到這裡,似是心裡愉悅,他的聲音裡都有笑意。
“你……”洛溪突然有些不可置信的望着他,昏黃的路燈下,他的輪廓愈發分明,從來沒有刻意記過,卻異常的熟悉。原來他的假裝不識,是履行諾言,也是刻意謀劃。
“是,從答應你的時候,我就想好了今天的場景。”他不否認,全都坦然的告訴洛溪。
“那今天喬曼”洛溪又問。
“是偶然,若不是出差,會更早重新認識。”他答,顯然早就知道了她想問的問題,她心中的疑惑,他盡數解答。
“我想先回去。”洛溪說道,已經起身走向小區裡。
“好,我送你。”他很快跟上她的步伐。到家門前,洛溪剛掏出鑰匙打開門,準備進門,他伸手輕按住她推門的手:“今天就放過你,好好休息!”
他的手剛拿來,洛溪就快速推門而入,將他阻隔在門外。怎麼辦,越來越支撐不住的心,她渴望被溫暖,渴望被關懷,渴望被陪伴。這浮華城市,有一個這樣的依靠,不依不饒出現在她的世界。
即使日後,這情感會是毒藥,可至少現在,他是溫暖治癒系的良藥。
洛溪背靠在門上,閉上眼不願深想。敲門的聲音傳來,她穩定情緒打開門,他的吻已經狂風暴雨的落下,輾轉、纏綿,太過熱烈和急切,洛溪只能被動的承受。她被他抵在門上,吻到動情,甚至有些重的咬着她的嘴脣不願離去。洛溪臉色紅潤,喘着氣望着他,那模樣,分外的嬌羞和迷人。
他低頭埋在她的發肩:“我後悔了,不該因爲心疼就放你進來。”聲音是釋放後的性感。
“瞿景。”待呼吸穩定,臉色恢復了些,她推了下他輕輕喊道:“給我時間,我要考慮。”
他猛然擡頭,對她的決定有些欣喜若狂:“那我明天來接你。”
“不用,我考慮好了會告訴你。”她拒絕。
離開前,洛溪將他
送到的小區,風揚起她的髮絲,他伸手將被風捲起的發生溫柔的夾到她耳後,一縷一縷不厭其煩。“第一次見到你,被你的安靜淡然吸引;第二次也一樣;第三次在蔣正言的婚禮上,你的紫色裙子給我驚喜,你的冷靜自持又讓我刮目相看。後來,經過那晚,你的態度你的決定,讓我覺得你像蝸牛,害怕走入別人的世界。可是洛溪,人生那麼長,如果不去多經歷過幾場,怎麼知道自己要什麼。如果不去試試,又怎麼知道自己得不到。”
被蔣正言約出去的時候,洛溪多半是非常驚訝的,她並不認爲兩人還有什麼聯繫和交集。更何況,唐雅茹是她無法忽略的傷疤,她爲她疼,這個爲愛轟轟烈烈的閨密,她現在在異國他鄉,她甚至連她的確切位置也無法知曉。
“你找我。”看到眼前的人,還是不確定的問了一聲。
“謝謝你能來。”他強露出一絲淡笑表示確定和謝謝。
“應該是關於雅茹的,我想不到你找我的第二個理由。”
“嗯。”考慮很久,還是問了出來:“我想知道,她現在怎麼樣,傷勢有沒有大礙,恢復的如何?”他的聲音裡有隱忍,有擔憂。
還記得前兩天同學聚會時聽到她受傷,命懸一線的消息時,心裡的翻江倒海。唐雅茹,這個直到現在他都深愛着的女人,多可笑,他所有的牽掛,所有的擔憂與關懷都給了她,卻無法給她婚姻。
可事實,就是這般。
“如果你真想知道,應該親自去問雅茹,如果她願意便都會告訴你。如果她不願意,我也會尊重她的決定。”洛溪還記得前兩天在微信上受到她傳過來的照片時的害怕,在醫院,整個頭部都給緊緊的包裹着,還是用一隻手拼命的自拍給她發了照片。只有那雙眼睛笑着告訴她,她很好,已經脫離危險,雖然暫時只能躺在牀上。
洛溪再三查問,她都不願透露她的詳細地址,也就沒在強求,只叮囑她一定要每天發照片或打電話告訴她,她的狀況。一定要在下次見面時,活蹦亂跳的出現在她的面前,和她一起嬉戲着打鬧。那時的時光太美。
“我的電話她一律拒接,用其他的電話,她一聽到我的聲音就掛斷。我試過很多辦法,她一知道是我,就會阻斷。我沒有其他的辦法,只想從你這裡知道她現在好不好。”蔣正言的聲音好憔悴,如果是雅茹看到現在的他還會不會心疼。
“怎麼會好,極度的高山缺氧導致身體不適應,岩石從身邊擦過,人從高處滾落,一不小心就是生命垂危,再也見不到你我。”這些都不是誇張,是在她的再三追問下,已經被唐雅茹弱化到最低的場景。
洛溪的聲音很低,很低,怎麼不難過。
“雅茹,她現在怎麼樣?”蔣正言的聲音有不易察覺的哽咽感,這是婚禮後,洛溪第一次聽他親密的喊起這個名字。
“我只能告訴你,她已經脫離困境,生命不會有危險。”喝了一口咖啡,才壓抑住內心的情緒。
“如果可以,能
不能帶我去見見她,我保證不打擾到你們,不讓她知道我來過,只要親眼看到她,知道她的近況就行。”他有些艱難的開口,知道洛溪可能不會答應。
“抱歉,現在連我和伯父都不知道她的確切位置,現在的她可能只是在中國極度偏遠的小村落裡,如果她不想說,我們誰都找不到。”唐雅茹應該是一早就知道會有現在的情景,所以才無論如何都守口如瓶。
“姐夫,洛溪,是你們!”是喬曼詫異的聲音,他們同時站起。
“在聊一些事。”蔣正言回答,也沒有要遮掩的意思。
“你們認識”其實喬曼的關注點在這裡。
“她們四年前就認識。”喬穎剛從洗手間出來就看到了他們。
沒做過多停留,洛溪就離開了。按照喬穎的行事風格和喬曼的求知慾,她想,不過一天的時間,喬曼就會知道雅茹和蔣正言的過往。甚至喬穎也會告訴喬曼,她和瞿景的交集。
“明天是最後一天,我等你答案!”瞿景的短信傳來,他答應給她時間,這兩天都沒有找過她,一直在耐心的等她的回覆。
那邊,瞿景放下手機,拉開了辦公椅走到落地窗。林洛溪,我已經開始期待你走進我的生活。
剪不斷,理還亂。洛溪做了一個老套的夢:數着玫瑰花的花瓣,在一起,不在一起;最後的一瓣,不在一起,他卻突然出現在她的夢中,站在她的眼前,打開手心裡躺着的最後一瓣,遞給她言笑宴宴:“還有一瓣,按照你數的,是在一起,洛溪,每一種可能我都想到了,我們註定是要在一起的。”
果然,第二日,喬曼就知道了所有的事,正約着洛溪一起喝下午茶。
“知道我和景是什麼時候認識的嗎?”喬曼輕動作的將茶壺裡的茶倒入杯中,遞給洛溪,這是一家古色古香的茶坊,環境格調自然都是極好。
“想必是很早就相識。”其實,喬曼拋出這個問題無非就是想要這樣的答案,洛溪也不扭捏,索性大方的回答。
“我們十歲認識,一起讀過同一所學校,後來,去了不同的高中,考入不同的大學。再後來他出國,我出國;今年初我知道景的媽媽正有意向爲他挑選合適的妻子。我放下了國外的一切回到他的城市,誠然,他對我很好,這半年我幾乎是他身邊最親近的人。”喬曼停了一下,喝了口茶,看向洛溪目光別有深意。
“最親近卻不是唯一,他的身邊有很多女人,也是,他們這個圈子的人大都是這樣。而論家勢、論實力、論外表,無疑景都是最有資格的人。對她們,我從不在意,可是洛溪你太有競爭力,我從開始就輸給了你。”
“喬小姐,作爲生意夥伴我們合作很成功,從一定程度上來說我把你當作朋友。你能夠和喜歡的人在一起,我爲你高興,可是對於私人感情,我想我沒有任何義務和責任必須要向你承諾什麼。”洛溪何嘗不懂喬曼的意思,她想讓她退出瞿景的視線,可是被別人左右的情感恰恰是她最討厭的。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