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羞澀到雙頰緋紅,因爲害怕走光,用手緊緊的按住了兩條裙邊,徹底喪失了四肢的戰鬥力。就在這時候,孫霆均就像塊石頭似的朝我壓過來。
“王八蛋,你不得好死!”我絕望到像是完全看不到一絲一毫的希望,可懦弱地眼淚在眼底滋生又逼回,循環往復間怎麼也不肯滾下來。
我曾經認爲男女平等在情事方面也需要平等。男人尋樂子和女人尋樂子,本質上沒有實質的差別。我曾經認爲像我這樣早就把感情排除在生活中的女人和誰睡覺都無所謂,無非是各取所需的事。可沒有經歷過的人不會懂,當心裡開始藏匿一個人的時候,別人只是碰一下手都覺得是種侮辱,眼下這種恐怖對我而言完全是毀滅性的!
孫霆均只用一隻手就把我的雙手反扣在頭頂,他謙遜地笑着,低啞地對我說:“女神,好好享受。”
我連罵人都懶得,直接把頭憋過頭去,絕望地說:“呵,麻煩快點,速戰速決,我不想被一條狗幹太久!”
孫霆均的時候忽然冷下來,他鬆開那隻捏住我的手,一把揪住我的頭髮把我一顆腦袋強行往上提:“你說什麼?”
我直感覺頭皮都要被撕裂了,一眼剔向他,懶懶地笑幾聲說:“怎麼?姐表達力很差,還是你耳朵有問題?”
孫霆均眼神兇殘,咬牙切齒地說:“程乙舒,比你好看的,比你身材好的,我要多少有多少!別藉着我現在對你感興趣就敢這麼放肆!你喜歡速戰速決,我他媽就偏不如你的意!”
他一個猛勁把我按回枕頭上,再次向我撲來時我就明白自己今天完了,我好不容易到手的婚姻也會跟着完了。
孫霆均肆意地吻着我的脖子,我的眼淚最終再也抑制不住地翻涌而出。愛情果然是毒藥,一旦沾上就必須承受比心無旁騖時更慘痛的代價!
在我連自己都要放棄自己的時候,突然間‘砰’的一聲。
酒店的房門都像被人給跺了下來。
孫霆均猛地起身,我迅速扯過旁邊的被子蓋好自己。
孫建國的身後站着四五個人,老當益壯的他精氣神十足地站在面前。
父子二人眼神的碰撞只是很短暫的一瞬間,孫霆均只是瞧了他一眼後再次隔着被子壓在我身上,他一瞬不瞬地盯着我,嘴裡回得卻是孫建國的話:“老頭兒,你來幹什麼?沒看見我正忙着?”
我用力推着孫霆均,他卻朝我笑笑說:“你撓癢呢?”
心裡真的好害怕孫建國會突然走掉,我用一種看救命稻草般的眼神看着孫建國。那個老當益壯的中年男人原地站了幾秒後,突然操起旁邊的一個茶杯狠狠地砸了自己兒子的腦袋上。
孫霆均的眼睛當眼一瞪,整個人昏在了我身上。
跟着孫建國的幾個人把他從我身上擡走,直接丟在地上。
我茫然地看着這一切,孫建國的聲音突然從我耳邊響起:“小姑娘,好好收拾下自己,你家那位在酒店的停車場等着。”
我的心頓時像被刺傷似的,這麼說來,阿臨是知道了。
有人從牀邊撿起了我的貓咪小內,紅着臉遞到我手裡。
“把人擡走。”孫建國狠狠踢了一腳地上的孫霆均,帶着無比的憎恨。
要不是我早就知道他們是父子,根本無法理解父子間每次見面都是那麼不堪的場面。
孫霆均被人擡走後,酒店的房門被人關上。我快速收拾好自己,卻怎麼也找不到我原本穿在身上的衣服。只能穿着孫霆均給我換的那身衣服去了地下停車場。
電梯門打開的瞬間我就瞧見靠在對面那堵牆上的男人。
商臨今天難得穿了一件乾淨的淺色襯衫,黑色西褲和皮鞋的搭配也使得他看上去分外成熟。
他只是簡單地看了眼我的衣服,然後開玩笑地對我說:“呦,這麼穿挺顯小的,看着只有十八了,要不要我給你買個書包,背上去上個高中。”
我一點也笑不出來,飛奔過去就摟住了他的脖子,緊緊地抱住了他。
心裡再清楚不過,阿臨不是真的不在乎我這麼穿,而是想用這種開玩笑的方式來安慰我。
我貼在他懷裡懨懨地問:“你怎麼來了?”
鮮少有這麼綿軟的時候,就好像此時此刻我身上的每一根尖刺都被拔掉了,血淋淋地把最真實地我完全癱在他面前。
阿臨的手在我後腦勺上快速地揉了幾下,沒有着急回答我的問題,陰測測地盯着我的脖子說:“吃虧了嗎?”
我仰起頭,不知道剛剛在房間裡算是吃虧了還是算是沒吃虧。於是沉默的那幾秒,阿臨的眉心起了褶子。他像是在不斷壓抑着什麼,最後只說:“真有事也坦白說。”
這大概就是他沒有上來的原因吧,他沒有親自喘進來的勇氣並不是因爲膽兒小,而是擔心見到他無法承受的一幕。除非他不愛我,要不然看見了又能怎麼樣呢?
心裡這麼想着,頓時起了陣欣慰,而且兩個人既然已經到了決定結婚的這一步,有些事就沒必要總是一個人扛着了。我抿了下嘴脣,把剛纔在房間裡的一切都全都一五一十告訴了他。
阿臨沒說話,只是蠻橫地牽過我的手,帶我去了他停車的地方,自己跨上車後火速丟我一個頭盔。
我套上頭盔坐在後面,抱緊他,車子立馬絕塵而去。
回到別墅我馬上洗個澡換身衣服,除了手臂和大腿上的淤青和脖子上的吻痕讓我看上去有些狼狽之外,精神已經緩過來了。
他給我熱了杯牛奶,在我走向他後第一時間遞給了我。
“告訴我你怎麼知道的?”我在他身邊坐下,接過杯子靠在了他肩膀上,還是因爲好奇所以問了個在停車場問過的問題。
“你運氣好。”阿臨輕輕吐氣,那氣息就落我頭頂。
我一下直起脊樑骨,皺着眉頭問:“怎麼講?”
阿臨點燃一支菸,吐出個好看又厚重的眼圈說:“陶四和董昕在微信app上叫的車。開車的人恰好是沈教練。他平時沒事就用自己的車跑跑滴滴。他聽見車上陶四和董昕談論你,覺得看着情況不太對就給我打了電話。”
“陶四和沈教練不認識?”我心有餘悸,沒想到平時沈教練看着圓滑又市儈,關鍵時刻還蠻有正義感的。
“他們怎麼會認識?”阿臨剜我一眼:“不過沈教練沒有第一時間給我打電話,我知道的時候你已經進酒店三個多小時。這種地方的保密工作相當好,孫霆均去的那家又是自己家的產業,與其打草驚蛇,倒不如直接給孫建國去個電話。也是巧了,孫建國正好離得不遠,就在那個酒店隔壁的一條街。”
又一個大大的眼圈吐出來,他深凝向我,低低地說:“程乙舒,知道這件事的時候,我相當害怕,這輩子都沒這麼怕過。”
我糟糕的心情突然間全都消失了,心裡被溫暖完全包裹。放下牛奶的杯子,我用力地捏住他的臉,沒心沒肺地說:“小臨臨,萬一我真被孫霆均給那啥了,你還娶我不?”
阿臨一張帥氣的臉被我捏得變形,他默了會兒說:“不知道。”
我的笑容在嘴邊僵住,然後眼淚翻騰,有那麼幾秒我甚至看不清楚他的臉。其實我真的不是個愛掉眼淚的傢伙,於是在它搖搖欲墜時一把伸手抹掉,狠狠吸了下鼻子說:“是陶四和董昕來駕校找我,我沒想到他們會這麼對我!他們說……”
阿臨猛地打斷了我的話,暴躁地說:“他們在車上的談話,沈教練已經和我說了,你不用再重複一遍。”
“破產欺詐?真沒關係嗎?”我斜眼瞧他。
他疊起腿,反而問我:“要是我真成了窮光蛋,你怕不怕?”
我想也沒想就說:“怕個毛啊,我不也沒多少錢嗎!你要是真窮了,咱倆也算門當戶對了不是?”
阿臨被我逗笑,把頭瞥向一邊後笑着搖頭:“放心,孫建國會毀了那些東西,爺一時半會窮不了。”
我沒說話,單純好奇阿臨和孫建國之間究竟有什麼過往。
阿臨看我沉默了,大概以爲我因爲孫霆均產生了心理上的陰影,擡手用指腹在我脖子的吻痕處輕輕摸了幾把,一臉躁的說:“我女人也敢動,不給他點顏色瞧瞧,那孫子是不會知道收斂了。”
“給什麼顏色?說來聽聽?”
阿臨勾了勾嘴角:“廢他兩根手指,當個警告。要是還有下次,就再廢他兩條腿,讓他這輩子連站起來說話的資格都沒有!”
我被嚇到了。
他雖然是笑着說的,但滿身的戾氣根本擋都擋不住。
這時候,阿臨的手機響了。他接下電話,含笑地對電話那頭的人說:“陶四,接到董昕了嗎?”
我心裡一揪,因爲從我的角度看過去,阿臨的眼神真的極度殘忍。
過了一會,他又笑着衝電話那頭說:“我在家,你們現在就過來。酒菜已經給你們備好了。”頓下話,他又笑笑說:“也沒什麼事,就是單純想你們了。”
他掛了電話,我不可置信地瞧着他問:“哪有酒菜?”
阿臨說:“酒菜是沒有,我會請他們吃頓更好的!”
在等待陶四和董昕到來的過程中,阿臨再也不說一句話了。
他看上去像個很淡定的男人,可我明白,因爲這件事受傷的人絕對不止我一個,那種被身邊人背叛的滋味絕對絕對不會好受!
大概四十分鐘後,別墅的大門被人敲響。
陶四在外面大喇喇地喊:“臨哥,我來了,開門兒!”
我瞧了眼身側的男人,他目光一凌,掐滅了手中那根猩紅燃燒的煙,死死地看向了那扇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