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完一頓還算豐盛的免費晚餐之後,衆人心滿意足準備回家。等走出吃飯的地方之後,李襄屏意猶未盡感慨一句:
“唉,圍棋界最後的無賴派呀。”
他這話卻被距離最近的華領隊聽見了:“咦,襄屏你在嘀咕啥?”
“呵呵沒啥......”
作爲穿越者,李襄屏當然沒法和華領隊明說:別看依田紀基現在還挺風光,被很多人吹着捧着吧,然而也就10年左右時間,在李襄屏穿越之前,他就接近衆叛親離了,不僅被老婆告上法庭討要贍養費,還差點被日本棋院除名。
之所以會出現這種事情,李襄屏認爲原因很簡單,這一切都歸結於依田的“巨嬰
”屬性。
本來真要說起來的話,在圍棋界當個巨嬰真不算什麼事,所謂“不瘋魔不成活”嘛,包括圍棋在內的很多藝術領域,那其實是最容易盛產巨嬰的。
就拿圍棋界來說,從當年的吳老大到老聶,然後從老聶再到韓國大李,這些人類頂尖棋手多多少少都有一點巨嬰屬性的。
而依田的悲劇在於:他的資質天賦比不上其他幾位,偏偏他的巨嬰病卻比任何一位都要來得嚴重.......
怎麼說呢?借用一個形容女性的說法:沒有公主命,卻得了很嚴重的公主病。
依田就屬於這種情況了,他這個“皇太子”本來就有點名不副實,可是等他從巔峰滑落後,他還是一副巨嬰模樣,那當然就很容易出事了。
比如在真實歷史中,依田紀基無比仰慕藤澤秀行那個老神棍,不僅打小就跟着老神棍混,只要老神棍組建他的“秀行軍團”,那依田肯定是第一個報名,更是在成年以後,他直接就把老神棍當成人生導師,簡直把老神棍的範學了個足。
然而非常遺憾,依田也就學了個範而已,內核卻一點沒學到。
老神棍那是什麼人呀?那是真正成了精的老江湖,是真正詮釋了什麼叫做“唯大英雄能本色,是真名士自風流”的一流人物。
那依田紀基這樣的巨嬰去學人家,當然很容易就不倫不類了。
老神棍喝酒賭博他也去喝酒賭博,老神棍泡妞他也學着去泡妞,並且據說他泡得比老神棍還狠,最多的時候同時和8個女人交往。
可是人家老神棍去泡妞,在絕大多數時候能做到讓人家倒貼,讓人無怨無悔跟他生孩子,並且在生完孩子以後,還能安撫好家裡的原配。
然而到了依田紀基這裡,他跑到外面去浪,那基本就是被人家當凱子,不僅被掏空了儲蓄,最後甚至被人忽悠得把家產賣了,逼得他原配在還沒有離婚的情況下,就直接把他告上法庭,向他索要幾個小孩的贍養費。
“.......嘖嘖嘖8個呀,這傢伙的腎有那麼好嗎......”
在八卦完依田老虎的光榮事蹟之後,李襄屏在內心告誡自己:只有老神棍纔是我輩楷模呀,要學也只能學他,至於依田紀基先生嘛,那就當個反面教材擺在那裡好了。
帶着這樣的覺悟,李襄屏和中國代表團一行第二天就返回京城。
返回京城之後,李襄屏算是迎來一段比較輕鬆的時間了------不是他沒有比賽要下,而是他已經和自己外掛說好,接下來幾輪圍甲,都將由老施上場。
“哈哈定庵兄,以下進入清倉大甩賣時間,接下來就看你的......對了,我幫你看看最近幾輪圍甲的賽程.......”
“嘿嘿,襄屏小友勿,勿要說笑。”
聽到老施略顯尷尬的語氣,李襄屏心情愈發愉悅了。
的確,只要想到對於老施剩下的3盤棋,現在需要在這不到20天的時間內就處理完,那真是有一種“清倉大甩賣”的既視感啊。
那麼又回想到兩年以前,老施說的什麼15局定額給自己造成那麼大的困擾,一度讓自己睡不好覺,那這種反差當然讓李襄屏心情愉悅。
回到京城兩天之後,“”的第一盤棋正式開始。
這次是李襄屏所在隊伍的主場,他還是出戰快棋,並且這次的對手也算硬茬,是同城另一支隊伍的羅曦河九段。
下午一點鐘,快棋臺正式開始,下午接近兩點鐘,當李襄屏剛剛落下一手棋:
“哎喲襄屏小友,你這是.......”
李襄屏當時就被自己外掛這聲“哎喲”下了一跳:“怎麼了定庵兄?”
“我原本想落子某處某處的,可你現在,沒等我發聲就已經落子。”
“啊?!”
必須實話實說,其實剛聽老施這話的時候,李襄屏內心並不以爲然,畢竟他以往充當“人形落子器”的時候,這種情況也不是沒有。
比方說對手剛下出一步“打吃”,一步接近於絕對先手的那種“打吃”,那李襄屏有時候就不會等待老施指示了,他會直接把必然應手落到棋盤之上。
剛纔就是遇到類似的情況,李襄認爲是必然應手,可聽老施這意思,他好像認爲不是。
落下的棋當然不可能取回來了,於是李襄屏一邊繼續應付對手,一邊看向老施剛纔指出來的那個點,用心揣摩一下自己外掛之前到底是什麼構思。
而這一仔細揣摩之下,李襄屏當時就有點不好意思了,並且覺得有點對不起自己的外掛--------
因爲他通過計算,發現人老施這手真是一步好棋呀,現在卻是因爲自己的心不在焉,錯失了一舉打開局面的機會。
“呵呵定庵兄,這次卻是對不起了,都怪我沒能全神貫注,倒是錯過定庵兄如此精妙之.......”
“哎喲!”
老施的這聲“哎喲”,可是比之前那聲激烈多了。
並且等李襄屏完全清醒過來,他就愈發不好意思------由於這是快棋,所以在最近幾分鐘裡,他又不知不覺跟對手應了幾步。
嗯,如果說他之前那手,還僅僅只算一步沒有追求的“平庸之着”,不能稱之爲“失誤”的話。
那麼他剛剛落下的這手棋,那就是真正的失誤了。
總算還好,圍棋中的失誤也分三六九等,而李襄屏剛纔這手棋,那還真沒到什麼“一着不慎,滿盤皆輸”的程度。
最重要是現在時間還早,全局才80手棋不到呢,還有大把空間和對手周旋。
“襄屏小友,現在且集中精力了,咱們先爭取把此局贏下再說。”
“好的好的,一切依你.......”
於是在接下來,兩人又很無恥的用上“雙劍合璧”了。並且實話實說,隨着兩人現在經常進行“左右互搏”的訓練,這種“雙劍合璧”的威力似乎也越來越大。
於是在一個半小時之後,當這盤棋下到220多手,羅曦河同學終於崩潰了,他沒收完小官子就起立認輸。
對於李襄屏的贏棋,現在大多數人自然是見怪不怪了,因此這盤棋下完後,倒也沒有什麼人過來打擾他。
倒是李襄屏自己坐在原地,心裡暗自覺得好笑,他是真沒想到:本來就像“清倉大甩賣”的一盤棋而已,最後竟然用上了“雙劍合璧”。
“唉!襄屏小友,此法需練,卻不可常用,否則總依賴此法的話,卻對你我二人各自修行不利,以至終難對那機器形成挑戰,此話可是你自己說的,可是你看今天.......唉!”
李襄屏忍住笑:“是極是極,今日卻是一切錯都在我,定庵兄勿惱,也勿怪,這樣定庵兄,爲了表達我的歉意,在之後的“亞洲盃”中,我再讓你挑選一局如何?”
“這個......卻是不用了吧,咱們下不爲例就是。”
“真的不用?”李襄屏繼續誘惑道:
“卻是忘記了告訴定庵兄,你別看“亞洲盃”規模不大,規格卻是算高,參賽者必須是中日韓三國快棋冠亞軍,如此6人再加衛冕冠軍,僅此7人有參賽資格而已,定庵兄真不考慮一下?”
“這......這個......你之好意心領,不過還,還是不用。”
見到老施這傢伙有所動搖,李襄屏繼續誘惑:
“決賽!定庵兄我看這樣,反正“亞洲盃”最多也就3盤棋而已,若是我能贏下前2局,那爲了表達我的歉意,我把決賽讓給你如何?”
“啊?!決賽呀!這個卻是可以考.......咦!襄屏小友,我卻是差點上了你的當,不用不用,真的不用。”
李襄屏大樂:“哈哈定庵兄,狐狸尾巴終於露出來了吧,行!你想裝就繼續裝,我還真不信了,你那繡琴姑娘就有那麼大魅力,居然能幫你就擋住任何誘惑。”
結束了這一輪之後,下一輪卻是變成客場了,李襄屏他們需要去山城重慶,迎接古大力所在隊伍的挑戰。
這一輪比賽,很可能就會決定本賽季圍甲冠軍的歸屬了,因爲李襄屏所在隊伍目前排名第一,領先排名第二的山城隊4分。
比賽前一天,李襄屏正在家打點行裝準備出發的時候,趙道愷這傢伙又來了:
“呀!你這是要去外地比賽?這麼巧的嗎。”
李襄屏莫名其妙:“什麼巧不巧?”
“你媳婦呀,”趙道愷用手只比劃:“你媳婦就是正好明天回國,你不是讓我安排.......”
“哦,是這事呀,”李襄屏一笑:“那行,我應該後天就能回來,你先去安排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