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地兒之後,趙道愷跑去停車,李襄屏看着冷冷清清的學校,他反應過來了:
“喲道愷,咱們是不是來錯時間了?這都還沒開學呢。”
趙道愷卻像是早有準備,他停好車走到李襄屏跟前:“沒事,你跟我來。”
趙道愷信步前行,一副對這裡很熟悉的樣子,李襄屏只好跟在他後面東張西望,一會之後,李襄屏終於忍不住再次開口:
“我們這是去哪?......咦道愷,你對這好像還挺熟悉的嘛,以前常來?”
“也沒常來,就去年來過那麼幾次而已......走吧甭廢話,我帶你去見兩個人。”
那麼很自然的,趙道愷說得越含糊,李襄屏心裡就越懷疑,他說得越簡單,那李襄屏就非要問清楚不可:
“我靠行啊你,去年就已經踩好點了?你這傢伙真是.....這樣的好事怎麼能啦下我,對了我們這是去見誰?難道難道,你這傢伙已經找好下手目標了?那今天你啥意思?是找我來幫你參考?還是就讓我來當一電燈泡呀?”
李襄屏一路在那喋喋不休盤問,趙道愷卻很裝逼的一言不發,等走到一棟宿舍樓門口,李襄屏看那架勢,這好像是一棟教工宿舍樓。
“打住打住李大棋聖,平時沒看出來,你們這些下棋的想象力也蠻豐富的嘛,好了現在閉嘴,我們已經到了,等下說話時候注意點,我們這是去拜訪兩位老師。”
“老師......”
李襄屏沒機會繼續往下問了,因爲這時兩人已經上了二樓,趙道愷已經按響其中一個門鈴。
房門很快打開,一位教師模樣的中年婦女出來迎接。
趙道愷一瞬間就化身很有禮貌的乖寶寶,他甚至對那中年婦女微微鞠躬:
“田教授,您好。”
而那位“田教授”明顯是認識趙道愷的,並且看上去還挺熟悉,因爲見到是趙道愷之後,中年婦女顯得極爲熱情:
“哎喲是道愷呀,快進來快進來,你這孩子見外了吧,叫什麼教授,你應該喊我田阿姨......喲這位是.......”
李襄屏面露苦笑,心說圍棋的普及率真的有這麼低嗎?自己堂堂七冠王都不認識?還教授呢。
“呵呵田阿姨,他是我同學,也是我從小到大最好的朋友,姓李......”
“哦你好你好,請進請進......”
李襄屏當然也沒有其他辦法,別人既然是棋盲嘛,那他也不可能逼着人家認識自己,因此在進屋之後,李襄屏很自覺的調整自己的角色,他把自己當成小透明,或者乾脆就說當成趙道愷的幫閒,今天純粹就是來打醬油------
事實上李襄屏的定位非常準確,因爲在進屋之後,那位田教授雖然也沒對李襄屏失去禮數吧,但她的注意力明顯都是放在趙道愷身上。
進屋之後她首先是打個電話,李襄屏聽那語氣,田教授應該就是打給她丈夫的,電話內容只有一個,就是告訴丈夫趙道愷來家裡做客了,通知他趕緊回家。
等掛上電話之後,中年婦女更是對趙道愷噓寒問暖,開啓拉家常模式,對趙道愷親熱得不得了。
“......這是啥意思?難道這中年婦女有個女兒,她看上趙道愷這傢伙了.......”
不過隨着他們的閒聊逐漸展開,謎底也一個一個揭開:
首先這位田教授的確是有個小孩沒錯,不過卻不是女兒,而是兒子,並且她這個兒子還是個學霸,剛剛在中科院讀完碩士,並且還進一步準備考博士-----他準備考趙道愷老媽廖阿姨手下的博士。
這就是她如此熱情的原因之一。
她如此熱情的原因之二:這位田教授本身是教舞蹈編排的,平時主攻方向是民族舞和古典舞。
當然以上不是重點,真正的重點是她最近正好在編排一個大型民族舞,而這個舞蹈準備上在今年的央視元宵晚會------
大家當然都知道,國內那麼多專業歌舞團,那麼像這種在朝廷臺露臉的機會,競爭其實是非常激烈的,別說是單獨一個舞蹈節目了,就算是那種最普通的伴舞,其實都算是比較稀缺的資源。
而田教授這次的資源,那正是趙家棟幫她爭取到的。不能說趙道愷他爸起了決定性的作用,當他在這其中確實幫了很大的忙。
“怪不得了.......”
捕捉到這樣一些信息後,李襄屏頓時釋然了。他心安理得往沙發上一靠,繼續看着田教授對趙道愷熱情如火,對自己淪爲小透明毫不在意。
不過在幾分鐘之後,等田教授的丈夫回到家,李襄屏立馬就有揚眉吐氣的感覺了。
田教授的丈夫姓蘇,據說是舞蹈學院的副院長。蘇副院長50出頭,極富藝術家氣質,唯一可惜的就是現在已經變成了地中海。
等蘇副院長回到家,等他剛看到李襄屏,他頓時就眼睛放光了,這時他連趙道愷都不管不顧,緊緊握住李襄屏的手道:
“李襄屏!哈哈你是李襄屏嗎?幸會幸會呀,你可能不知道,我可是你的超級粉絲,你太厲害了......”
嗯,李襄屏雖然算是揚眉吐氣吧,不過他接下來的表現得還算淡定。
想想也是,被一個50出頭的地中海這樣緊緊握着,哪怕這人的確很有藝術家的氣質,這好像也沒啥值得特別驕傲的。
一個多小時以後,等田教授親自把兩人帶到舞蹈學院的一間練功房,等她去和十幾位在這練功的姑娘交代些什麼,李襄屏終於有機會和趙道愷說幾句悄悄話了:
“嘿嘿你這傢伙,不錯不錯,既然搭上這條線,那你的模特應該很快就有着落了吧?”
“你胡說八道些什麼呢,”趙道愷開始裝了-----這傢伙從小到大就是這樣,只要一得意就喜歡開始裝:
“你剛纔沒聽我和田阿姨說話嗎?我這次就是準備來採風,嗯,純粹就是採風,爲創造一副舞蹈題材的繪畫做準備。”
“對對對採風採風你採風,”
李襄屏卻懶得拆穿面前這傢伙的骯髒心思,他瞅瞅面前一排明晃晃的大腿,然後悄悄咽一口口水繼續說道:
“不過你可悠着點啊,我看面前都是姐姐,應該都是大三大四的學生吧,就你這小身板齁得住人家嗎?”
“齁不住就慢慢齁唄,反正我現在又不急,”在下一刻,趙道愷這傢伙終於本質大暴露了,他嬉皮笑臉對李襄屏說道:
“怎麼樣,我挑選的這片森林還算不錯吧?這平均素質,嘖嘖,不能說一定就比其它三大名院更高吧,但起碼要乾淨點,也沒有那麼多的刺,因此襄屏我跟你說吧,在這種森林裡徜徉,那纔是最舒服的。”
李襄屏啞然失笑,正當他準備繼續調侃趙道愷幾句的時候,他收到一條短信。
“好好好你徜徉,你慢慢徜徉,記得千萬別在森林裡迷失了呀,我走了。”
“嗯?你這是去哪?”
“我三叔今天回家呀,剛收到家裡指令,讓我去送送小妹,沒見到我她還不肯走呢。”
“哦?”
碰到這樣的事當然沒辦法,因此李襄屏也顧不得和趙道愷一起徜徉森林了,他迎接一衆好奇的目光和田教授禮貌告辭,然後匆匆趕回家。
把三叔一家送走之後,這個春節也算是正式結束了,家裡也不復之前那麼熱鬧。
等吃過晚飯,李襄屏也終於想要準備準備幾天之後的“應氏杯”了。
“呵呵定庵兄,你且說說,對於這個“應氏杯”,你認爲到底該如何是好?”
老施奇怪道:“襄屏小友,你今日卻是怎的?現在對手未定,咱們不是說好到時隨機應變嗎?”
“話雖然是這樣說,”李襄屏長嘆一聲道:
“唉,可誰讓我現在囊中羞澀呢,俗話說手中有糧心中才能不慌,可我現在偏偏是處於沒糧的狀況呀,所以心裡總覺得慌慌的。”------
必須承讓,李襄屏還真沒在自己外掛面前說假話,他說的還真就是他目前的真實狀況。
重生3年多,其實李襄屏的財務狀況很好摸清:
7個冠軍加2個亞軍的獎金,再加“圍甲”的一百多萬,再加“名人戰”的不到20萬,這就是他重生以後的總收入。
那麼這些錢到底有多少呢?說實話李襄屏一開始還不太清楚,畢竟他平時沒什麼花費,更沒有什麼大的開銷,再加上那些獎金又是日元又是韓幣的,他以前還真沒有詳細統計。
直到那天準備給自家老頭子轉賬,李襄屏才嚇了一跳。
他所有的資產纔將將600多萬。
之所以這麼少,問題主要在世界大賽上面,因爲他獲得一個世界冠軍,他到手的獎金才40%幾呢,連一半都拿不到。
當然嘍,對於這樣的比例,李襄屏內心其實並沒多少不滿,因爲他知道在早幾年,在聶馬那個時代,這個比例還更低呢,馬小拿冠軍的時候,他到手的比例才28%,那纔是真正的低得可憐,現在自己能拿40%幾,這已經算是有很大進步了。
只不過一想到自己還欠自家老頭子400萬,這就讓李襄屏慌得一比呀,連帶着對接下來的世界大賽都誠惶誠恐。
“呵呵定庵兄,我現在突然想起,好像你來我處這麼多年,我們倆還沒真正交過手呀,要不今天這樣,反正閒來無事,你我二人正正經經下一盤如何?”
“哦?呵呵,我沒問題,只要你開心就好。”
“來來來那現在就來。”
李襄屏突然來勁了,他今天是真的來勁了,畢竟在這之前吧,他總感覺自己和人老施差距太大,所以一直沒起這個心思。
不過現在嘛......
“.......這算什麼呢?這算不算左右手互搏.......”
李襄屏正正經經和自己外掛拉開架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