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請問襄屏,這次你還會不會擔任中國隊的先鋒呢?”
“我想請問一下李選手,您這次來到這裡,那是不是準備第一個上場......”
“農心杯”開幕式,當李襄屏出現在會場,那麼毫無疑問,他會不會擔任中國隊的先鋒就成爲所有人最關心的問題了,幾乎所有中外記者首先就是問這個問題。
這種情況當然也很正常,要知道“農心杯”通常分三個階段,現在才第一階段呢,一些明確不會出戰的棋手,比如韓國的大李,中國的常浩以及日本的依田紀基這次都沒有到場,那麼出現在開幕式當中的李襄屏自然就容易引發衆人遐想。
更何況李襄屏還和其他人不同,雖然以他的實力和“江湖地位”來說,現在好像已經不適合擔任先鋒了,但他畢竟年紀輕輕,不僅是中國隊年齡最小的那位,甚至是本屆“農心杯”所有參賽棋手年齡最小的那位。
“年紀小”當然也算是擔任先鋒的一個硬件條件,考慮到他上屆還擔任先鋒,再聯想起賽前張大記者他們的造勢,又是什麼10連勝又是什麼一杆清檯之類的說了一大堆,那麼現在看到李襄屏出現在會場當中,這個問題幾乎就是必然。
“哈哈無可奉告無可奉告,我只能很明確的告訴大家,作爲我個人來說,那當然是很想第一個出場,但農心杯畢竟是團體賽不是?既然是團體賽嘛,那作爲個人當然要服從組織的,因此我什麼時候出場,這要看教練組怎麼安排,他們怎麼安排我都沒意見。”
聽到李襄屏如此滴水不漏的回覆,距離他不遠的王魯南院長簡直是“老懷大慰”呀,他欣慰的對身邊的華領隊以及馬曉飛說道:
“嘖嘖看見沒,成熟了呀!襄屏現在是真的成熟了呀。”
和王院長這樣的老實人相比,華領隊和馬曉飛當然沒那麼好忽悠,華領隊一臉黑線說道:
“嗨,老王你也真是,這叫老實?他這明顯就是在甩鍋你知道吧。”
“甩鍋?”
“當然是甩鍋,”另一旁的馬曉飛接話道:“王院長你還不知道嗎?現在在網絡上呀,希望襄屏擔任先鋒的呼聲可是很高,非常的高,很多人都想看看他能否創造一個奇蹟,並且打破老徐當年的記錄,可是你看現在.....他口口聲聲說一切服從教練組的安排,那麼以後要捱罵的話,不就是我們這些人捱罵嗎,這不是甩鍋是什麼。”
“這樣啊,呵呵這小子不厚道。”
王魯南對此一笑了之,雖然已經知道李襄屏是在甩鍋,不過老王並沒放在心上,想想也是,下圍棋的人嘛,那怎麼可能那麼小肚雞腸,把這種程度的甩鍋放在心上。
不過李襄屏的甩鍋並不算是成功,因爲接下來的抽籤,貌似馬上就救了馬曉飛他們------
當李襄屏代表中國隊上去抽籤的時候,他幫中國隊抽了個好籤,也就是首輪輪空籤,這樣一來,其實也就幫馬曉飛他們找到一個藉口了-----
既然首輪輪空,那就算李襄屏擔任先鋒上去一杆清檯,那也最多隻有9連勝不是?既然最多隻能9連勝,那就怎麼都破不了人家老徐的記錄不是?既然無法破紀錄,那這次就不讓李襄屏擔任先鋒吧,要把他放在一個更重要的位置,一切以確保冠軍爲主。
嗯,這個理由很好很強大,因此當這個抽籤結果出來後,華領隊和馬組長都露出了笑容,兩人同時覺得李襄屏這傢伙還算是個好同志呀,即便是在甩鍋的時候,那也會幫大家找好藉口先。
抽籤結果出來,第二天比賽正式開戰,不過第一局既然是日韓對決嘛,那當然就沒有李襄屏什麼事了---
-其實不僅僅是這盤,他這次來申城本來就沒什麼事,用李襄屏自己的理解,這次純屬公費旅遊性質,因此當第一場比賽正式打響後,他也沒空去關心日韓棋手誰勝誰負,只想找個地方放鬆放鬆,假如能夠重溫一下上輩子的紈絝生涯,那當然是再好不過。
只不過正當李襄屏想再當回一次紈絝的時候,他卻突然發現,現在已經回不到過去了。
不是因爲別的,申城雖然號稱魔都,李襄屏腰間也有大把的銀子,然而他的年紀呢?剛滿16週歲的生理年齡,這讓他怎麼去當一個紈絝?
本來只是年齡問題也就算了,其實在上輩子的時候,他也就是比這稍晚一點,就和趙道愷開始了紈絝生涯,考慮到兩世爲人,那麼和上輩子相比,心理年齡總是要成熟很多吧,因此他認爲年齡其實不是什麼大事。
然而另外一個問題:自己上輩子就是一個純粹的紈絝,一個默默無聞沒有多少人知道自己存在的紈絝。可是現在卻不同,自己現在好歹算個名人,屬於那種很多人未必認識自己本人,但可能聽過自己名字的那種名人。
那麼現在的問題就來了:一個小有名氣光環加身剛滿16週歲的圍棋國手,這當他怎麼去當一個紈絝?
想通這點後李襄屏長嘆一聲:“唉,定庵兄,這一切都是你害的呀。”
“嗯?襄屏小友說啥?我害你什麼了。”
“害我.....算了,沒害什麼,這樣吧定庵兄,我們還是去看棋吧。”
“好的好的......”
聽說是看棋,那老施這樣的棋癡當然高興,因此李襄屏在外面溜達一圈之後,他還是隻能無可奈何的回到觀戰室。
第一盤比賽是日本的羽根直樹對陣韓國樸進率,說句大實話,就憑這兩位棋手的名字,李襄屏對這盤比賽也沒多大興趣,只不過他現在不是閒得無聊沒地方去嗎?那當然也只能將就將就。
比賽是從下午一點鐘開始,李襄屏大概在3點差一點的時候踏入觀戰室,不出李襄屏的預料,今天的觀戰室並不算熱鬧,尤其是中國的棋手和記者,那麼在這個時間點更是寥寥無幾,李襄屏剛進來的時候他只看到兩位,其中一位是古大力----
大力現在在這當然不算奇怪,畢竟他是中國隊的先鋒,明天他就需要上場,因此他現在來這當然非常正常。
另外一位就讓李襄屏稍微有點意外了,這是一位女棋手,一位稱得上美女的美女棋手,這位美女棋手不是別人,正是今年剛入段的陳瑩初段。
“咦,陳瑩....姐,你怎麼來了?”
“喲,是李......”
見到李襄屏進來,陳瑩初段慌忙起身,只不過在打招呼的時候她卻卡殼了。
李襄屏微微一笑,他對此表示理解,要知道陳瑩的年紀可是比古大力都大,今年已經20出頭了,那麼李襄屏叫人一聲“姐”當然沒有任何毛病。
然而在李襄屏這裡沒有毛病,在陳瑩那邊卻遇到問題了,她畢竟是今年的新初段,之前大家也不太熟,那麼面對威震棋壇的堂堂五冠王,他該怎麼稱呼?
李襄屏主動化解尷尬,他用開玩笑的口吻說道:
“呵呵陳瑩姐,你這該不是準備叫我一聲李老師吧?行呀那你叫呀,你要叫的話我保證答應。”
“哈哈哈我叫我叫,”旁邊的古大力接話了,他裝模作樣對李襄屏鞠躬行禮:
“李老師,您看我現在叫都叫了,那您老什麼時候指點我一下呀,比如傳授我幾招散手之類的。”
見到古大力裝模作樣,李襄屏當然也跟着裝模作樣:
“嗯,我倒是真想傳授你兩招,奈何我夜觀天象,發現你這人資質平庸,完全繼承不了我的衣鉢,因此我想還是算了吧,你這聲“李老師”請收回,像你這種愚鈍之人,那也只能讓聶老師來調教了。”
“哈哈哈。”古大力大笑,他一邊笑一邊對陳瑩說道:
“看見沒看見沒,我們李老師收徒可是很嚴的,所以我建議你也別叫,因爲叫了也是白搭,你要不知道怎麼稱呼的話,那就乾脆學我們吧,我們都是叫他絕藝老大。”
這個稱呼當然合適,於是陳瑩初段從善如流,他對李襄屏笑道:
“那行,那我也叫您絕藝老大,絕藝老大好。”
“好好好,陳瑩姐這是.....來講棋的吧?”
“是的,是來講棋,咦,絕藝老大你怎麼知道?”
李襄屏當然知道她是來講棋,要說面前這位美女棋手還是挺有意思,在真實歷史中,自從她入段以後,可能有那麼十多年時間,她長期處於國內等級分倒數第一。
當然嘍,她的等級分那麼低,你不能說她水平差,更不能說他沒有追求沒有上進心之類,因爲她志不在此,這位可是還沒入段的時候就已經活躍在講棋界,並且就把這個當成事業來做,立志當一名最優秀圍棋節目主持人的美女棋手。
事實上在真實歷史中,李襄屏認爲陳瑩做得不錯,日韓的情況李襄屏不太清楚,然而在國內圍棋界的話,那麼以李襄屏的標準,他認爲陳瑩就是無可爭議的講棋第一人。
只不過讓李襄屏稍微有點奇怪的是,要說陳瑩長得其實也不錯,不算是絕世美女嘛,但稱一聲“模樣端正”那絕對是沒問題的,並且她的事業發展得也算不錯,然而就她這樣的,到後來居然就那樣莫名其妙的剩下了,直到李襄屏穿越那會,陳瑩都已經是30大幾快奔四的人了,居然還沒把自己嫁出去,這讓李襄屏有點理解不能。
當然嘍,李襄屏現在也沒空去理解這個,畢竟大家現在還不熟不是,更何況人陳瑩現在纔剛剛20出頭呢,大好的花樣年華,這時哪裡還存在這種問題呀。
“呵呵猜的,陳瑩姐的掛盤講解我看過,講的相當不錯,這次是什麼講解?是電視講解還是現場掛盤講解?對了搭檔是誰?如果我沒猜錯的話,那肯定就是華老師吧。”
“沒錯就是華老師。”
因爲大家都還不太熟,所以陳瑩也就規規矩矩回答,她告訴李襄屏,這次卻不是電視講解,而是就在比賽現場講解明天的第二盤棋。
3個人就在那觀戰室閒聊,不知不覺中,第一盤比賽接近尾聲了,李襄屏和古大力判斷形勢,一致認爲日本羽根直樹優勢明顯,首勝已成定局。
“嘖嘖是羽根呀,要不古哥咱們打個商量吧,明天還是讓我上,這傢伙在三星杯中切了我一盤呢,我想報仇。”
“哈哈你要報仇我就不要報仇呀,你別忘了,上次他是同時切了我們兩個纔出線,所以絕藝老大,你還是安心在後面壓陣吧,明天先讓我把仇報了先。”
李襄屏一笑,區區一個羽根直樹,那當然不值得他非要搶這個先鋒位:
“那行,那明天就先看古哥表演。”
比賽進入第二天,李襄屏繼續無所事事,正當他閒的蛋疼的時候,華領隊卻找到了他:
“襄屏,過來過來。”
“華老啥事.....喲,您這嗓子,您這嗓子這是怎麼了?”
“嗨,可能是昨晚上着涼了,感冒了不說,現在還有點失聲,”
華領隊用沙啞的聲音說道:
“等下我本來要去現場做掛盤講解的,不過看這情況,棋我可能是講不了了,所以我現在過來呀,這不是來找你幫忙的嗎,今天這盤棋,等下你去幫我講解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