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個多月沒回來了,推門的那一剎那,傅明晰激動地好像澳門迴歸了祖國……
奇怪的是家裡冷清清的,好像好久沒人回來過了。
傅明晰在屋裡逛了一圈,開車去沈洛的公司。
依然不在……
傅明晰心裡有些慌了,去商場買了個手機又重新辦了張卡,飛快的撥出那個閉着眼睛都能按對的號碼
話筒裡傳來冷冰冰的女音:“對不起,您撥打的電話已關機……”
傅明晰失落的回到傅家,傅太太正坐在沙發上看報紙,聽見動靜擡起頭看着傅明晰垂頭喪氣的在換鞋,嘴角抿起一絲笑:“回來了?”
傅明晰嗯了一聲。
傅太太放下報紙說:“怎麼,去見她了還一副不高興的樣子?”
傅明晰擡起頭:“媽!”
“是不是你把她怎麼了?”傅明晰慍怒的問
“跟我有什麼關係。”傅太太挑眉
“那她爲什麼不見了?”傅明晰瞪着眼睛問
“和一個帶着孩子的女人糾纏在一起本來就不靠譜,這麼久她都沒來找你,沒準和前夫復婚去了唄。”傅太太站起身不再理她回了房間。
當天晚上沈洛從k字開頭的火車上下來的時候已經近十二點了,離了火車站一大幫人各自散開,街道一下子變得冷清。沈洛的媽媽前幾天突然暈倒,去醫院檢查出來是心臟病突發,沈洛得知後連假都沒來得及請,就匆匆忙忙的趕了回去。
照看了老人幾天,沒什麼大礙後纔回來,沈洛一個人走在空蕩蕩的大街上,背影既單薄又蕭瑟。
第二天沈洛想到好久沒有看到宋躍了,晚上就早早的去幼兒園門口等他,結果小朋友都走光了也沒見到宋躍,進去問幼兒園老師,老師告訴她宋躍請了病假,沈洛出了校門猶豫了好久纔給宋偉東打去電話。
天氣陰沉沉的,狂風帶起沙塵令每個人的背影都灰濛濛的,司機平穩的開着車,傅明晰百無聊賴的倚在車窗上向外看,本來陰沉的天氣人都想在家裡呆着,但是今天是傅遠東的生日,傅爸爸和傅遠東一家都會回來,傅太太非要親自去買菜,親自下廚,傅明晰想了想要給哥哥買件生日禮物就一起出來了。
路上的行人都匆匆忙忙的,偶爾睥見一兩張臉也都是皺着眉頭,一臉焦急。
紅綠燈口車停下了,又是湘南路,傅明晰習慣性的往城中城那邊看去。每次路過這的都是滿心的委屈和酸楚,這次又多了一點……擔心和黯然。
突然間傅明晰脊背有些僵硬,前面的綠燈亮了,司機啓動車子,被傅明晰一口叫住:“等一下!”
司機疑惑的停下手,傅太太轉頭看她。
傅明晰打開車門說:“你們先去吧,我有點事,一會兒自己打車回家。”
傅太太不高興的皺起眉毛,還沒等她開口呵斥,傅明晰關上車門已經跑遠了。
“開車。”傅太太沉下來臉吩咐。
傅明晰沿着記憶向宋偉東家的方向跑,她可以肯定剛剛在十字路口轉彎的那輛出租車裡坐的是沈洛。
她爲什麼又來宋家?她真的已經和宋偉東復婚了?
傅明晰越跑越憤怒,風吹起她長長的頭髮好像在空中揚起一道帆,惹得路人頻頻回頭。
在門衛處被攔下,傅明晰死死的盯着從車上下來的纖瘦身影,保安在她耳邊叫:“嘿!小姐,你找誰?”
傅明晰轉過頭,衝保安客氣的笑笑:“沒事,我走錯了。”
傅明晰走遠了幾步,看着沈洛的背影消失在視線內,身體忍不住惡寒,手緊緊的攥起拳頭,用力的指節泛白,傅明晰冷笑,利用完我,前夫招招手就乖乖回去了是嗎?看我那麼傻的付出一顆真心,那麼相信你很可笑是不是?傅明晰你真是蠢死了!
大風狂烈的颳起,傅明晰沉鬱的黑瞳深不見底。
她的身體一動也動不了,好像靈魂被抽空,自己望着自己狼狽的樣子惡狠狠的嘲笑。
你不是相信她?相信她儘管愛自己的孩子但是也是在乎你的。
你不是相信她?相信她說出口的那些承諾和誓言不只是哄騙。
你不是相信她?相信她這麼久沒來看你肯定是有苦衷,被爸媽攔住了。
你不是相信她?相信她一直沒回家不接電話或許是出事了,還傻傻的爲她擔心。
你不是相信她?相信到不相信自己眼睛看到的被勸說幾句就心軟以爲她不會離開你。
你不是爲了救她和別人生的孩子差點沒命,讓家人擔心你,讓媽媽一夜白髮。
你不是爲了和她在一起,寧可離家出走,把從小疼愛你的爺爺氣到住院。
……
傅明晰,別再自欺欺人,自以爲是了。
她其實根本就沒愛過你……
你別傻了,愛情不是生命的全部,快去給哥哥買禮物,快回家,以後重新開始生活。
可是……我動不了啊,我怎麼動不了了?
烏雲終於積累到天空承受的極限,狂風大作,瞬間大雨傾盆。
傅明晰仰着頭,不知道再看着哪一點,大雨將她的頭髮打溼,凌亂的粘在臉上。
整個世界都被連成線的大雨模糊成一片灰暗,耳邊只有嘩嘩嘩的雨聲。
不知道站了多久,傅明晰眼前一黑,就什麼都不知道了。
傅家
所有人都回來了,飯菜都已上桌傅明晰還沒回來,傅太太陰着臉給傅明晰打電話,一遍又一遍迴應她的都是格式化的女聲
“對不起,您撥打的電話暫時無人接聽……”
傅乘昊茶杯將茶杯摔在桌子上,怒道:“不用等她了,開飯!”
好好的生日宴吃的很陰鬱。
吃過了飯一切都收拾好了,傅遠東和傅乘昊聊了一會兒,半夜了快要起身告辭傅明晰還沒回來。
突然間家裡的電話鈴響了,傅太太走過去拿起話筒
她聽了兩句,猶疑着說:“是。”
接着臉刷的變得慘白一片,抖着手放下電話,那邊的父子倆詫異的向這邊看過來。
傅太太帶着顫音的說:“小晰在醫院……”
一家人大半夜匆匆趕去醫院,一箇中年男人穿着溼噠噠的保安制服和醫生在說話
“我真不是她的家屬,大夫我已經給她家裡打電話了,您再等等成嗎?”帶着口音的話有些焦急
傅遠東兩條長腿兩三步垮了過去,搶着說:“我是她家屬,我妹妹怎麼了?”
醫生扶了扶眼睛,說:“哦,高燒致昏迷,你們先去前臺交一下費。”
傅遠東轉過頭對剛走過來的妻子說:“渙渙,你先去。”
病房裡的傅明晰渾身溼透頭髮垂到牀邊,滴答滴答的滴着水,臉被燒得通紅,皺着眉緊緊抿着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