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賴經理您好!”
3月23日下午一點,東江市彩橋火車站。
剛剛抵達出站口的賴晨很快便在接站的人羣中間發現了那位先前經常在【圍棋小昭】直播間裡擔任“常務副主播”的“助理安安”。
圍棋圈內的人多少都是看過點【圍棋小昭】的直播的,賴晨也不例外。
不過,自從她不再擔任芮昭的直播助理後,網上很快便有消息爆出:艾簡安的真實身份其實是芮昭的經紀人兼老闆。
所以,對於艾簡安前來迎接自己,賴晨倒也沒有太過奇怪。
他今天自不是爲了直播的事情過來——他今天可是來談正事兒的。
自從昨天收到自家老闆龔全臻那的消息後,他便第一時間聯繫到了艾簡安那邊,說明了自己的接洽意向,打算當面談談。
而對方的答覆也很乾脆:事不宜遲,那就今天。
這麼個決定也好理解——木蘭賽明天就要開始預選賽,正賽雖然是26號纔在中原省正式開始,但如果想在木蘭賽開始前把事情談定,那確實宜早不宜遲。
所以,賴晨也不耽擱,當即定了今天的高鐵票,於下午一點抵達了東江。
“艾小姐好!”
賴晨回過招呼:
“雖然先前在【圍棋小昭】的直播裡見過很多次,但現實裡見真人還是頭一回!和直播裡一樣漂亮呢!
“現在你也是我們棋圈內出了名的美女呢!你親自來接實在是搞得我有些受寵若驚!”
“啊,賴經理過獎!這邊請……”
雙方簡單客套一陣,隨即艾簡安將賴晨接上私家車,隨後徑直接往今天下午溝通談判的地點……
…
…
“呃……那個,艾小姐……
“就、就在這裡談嗎?”
半小時後,木狐圍棋道場的一間訓練教室內。
賴晨簡單打量了下週圍,忍不住先問了句。
按照他的預想,作爲一個商務談判,哪怕不在什麼茶館、商務會所這種地方,再怎麼也是在個寫字樓、辦公室吧?
可他萬萬沒有想到,艾簡安接到他後直接將他帶到了木狐圍棋道場裡一間平平無奇的訓練室內,甚至一旁都還有正擺着研究變化的棋盤以及連接雲上AI的平板。
而那位已經算得上的棋圈大人物的“直播女皇昭天后”,此刻正拘謹地坐在他身前,全然沒有什麼架子,頗有點草臺班子的味道。
“啊,雖然我也是覺得,商務談判還是該正式一點……”
一旁的艾簡安聳了聳肩,表情有些無奈:
“不過小昭她不希望耽誤任何一點訓練時間,就還是選在了這。
“多有怠慢,晚上我請您找個好點的地方吃飯……”
“啊,艾小姐您誤會了!我也覺得這兒挺好!
“只是和以往經驗有所不同,確認一下罷了。”
賴晨連忙圓了一句,可臉上那稍顯尷尬的神色卻並未消失:
“不過芮昭六段……
“我們聊簽約的事兒……需要來那麼多人嗎?”
說完這話,賴晨不由得又掃了一眼坐在芮昭兩邊、神情嚴肅的三老只,語氣頗有點複雜。
聽到這話老雷九段可不樂意了,當即反駁道:
“這有什麼奇怪的?我們三個當老師的幫學生把把關怎麼了?”
“啊這……”
“誒誒,有智商有文化的人說話,你個莽人別插嘴!”
一旁的於總教頭毫不猶豫地給了雷競鳴個白眼,隨即笑眯眯地說道:
“賴經理,你別介意啊!
“我們幾個老東西也是受芮昭父母之託,一起見證一下而已,沒什麼別的意思,你把我們三個當空氣就好!
“只要貴方一切提得合理,我們就完全是三個看客而已!”
“我、我明白了……”
賴晨神色依舊尷尬,卻也知道今天肯定只能在三老只的眼皮底下開始談了。
不過也還好,他自覺今天帶來的待遇及條件都完全站得住腳,不怎麼怕三個老傢伙挑刺。
“呃……那行!我們就正式開始了!
“我也就不聊別的直接聊重點:
“芮昭小姐,你這回的核心訴求是,如果進入我們隊伍,要求必須作爲主力隊員對嗎?
“嗯!”
少女用力地點了下頭,隨後稍顯呆板地一句句說道:
“準、準確來說,具體出戰臺次,我可以服從隊伍安排,但除非我自己願意不出戰,否則隊伍不能夠將我拿出出戰名單。
“這條必須寫進合同裡。”
這麼個正式的說法,自然不是憨憨自己想出來的,是艾簡安事先教好的。
在未來可能的東家面前,艾大小姐還是希望芮昭顯得更有主見一些,免得今後被莫名拿捏。
而這時,艾簡安也恰到好處地補充一句:
“另外就是待遇方面,如果貴方能夠答應我們的這個要求,我們能夠在合理範圍適當讓步。
“但我作爲經紀人……還是希望不要太不像樣子,否則說出去對我們小昭的身價也有影響。”
“啊,我明白了,這點艾小姐請放心。”
賴晨趕緊應道:
“芮昭六段是我們華夏女子、乃至所有青年棋手中的希望之星,我們隊伍經過評估,也認爲她完全具備參加圍甲的實力。
“我們開出的待遇,也絕對保證可以讓芮昭六段滿意。
“月工資的話,我們能給到一萬五一個月。而勝局費,是兩萬元每局。季後賽上升至四萬元每局。”
“啊?那麼高啊?!”
聽到這話,作爲上上個賽季還在東江隊當替補棋手的雷競鳴此時驚訝得出了聲。
因爲他自然知道,這麼個收入對於芮昭這種圍甲邊緣等級棋手來說,已經非常非常高了!
雖然都是在一個聯賽中下比賽,但圍甲中各個棋手中的收入差別是非常大的。
像林睿昕這種最頂級的棋手,儘管具體待遇沒有明確對外爆出,但單場勝局費肯定在六位數以上毋庸置疑。大多推測在十五到二十萬之間。
可……林睿昕這種待遇拉滿的棋手在眼下的華夏圍甲裡只有一個,大多數下圍甲的普通、乃至邊緣棋手自然不會有那麼高的收入。
眼下的行情,像芮昭這種堪堪摸到主力邊緣水平的棋手如果下圍甲,月薪一般也就八千,而勝局費則大多在一萬上下。
可鄱湖隊,居然直接給到了一個對於整個圍甲中等偏上級別的待遇收入,這不可謂不誠意!
賴晨聽到老雷九段的驚歎聲,當即露出微笑:
“真不愧是這個年紀還將自己狀態保持得很好的雷九段啊!也是非常懂眼下的行情呢!
“所以誠意方面,還請各位放心,我們隊伍絕不可能虧待芮昭小姐。”
當然,被談判對家稱讚並不是什麼好消息。
一旁的於慶光當即毫不客氣地再次送了個鄙視智商的白眼給了小雷他爸,隨即替學生非常乾淨利落地問道:
“那……賴經理你們想要什麼呢?
“給那麼好的待遇,總不能是你們隊伍缺花瓶了吧?”
於慶光這麼問自是有其道理。
在他看來,艾簡安都已經表示己方在待遇上可以做讓步,可對方依舊毫不猶豫地給了水準之上的工資及勝局費,那就說明……
對方肯定還另有條件!
“啊……於九段也不愧是當年的神算子,什麼都瞞不過您!”
賴晨先是笑着客套一句,隨後按照預定計劃,開始引出自家龔老闆交代給他的那個附加條件:
“是這樣!其實主要還是關於芮昭六段所要求的無條件登場權利……
“不得不說,這其實是個很高很高的要求。據我所知,圍甲歷史上從來沒有過這個先例……”
這時艾簡安皺了皺眉,插話道:
“不能做到嗎?”
聽得這個問題,賴晨微微一笑:
“也能做到!
“對於芮昭小姐的實力,無論是我們龔總還是我都非常欣賞。
“但……我們也希望芮昭小姐能明白,如果要答應下這個條件,我們這邊是做出了極大讓步的。
“出於公平考慮,也爲了我們之間有更緊密愉快的合作,作爲交換,我們也希望芮昭小姐同意我們一個不情之請。”
“什麼不情之請?”艾簡安當即問道。
賴晨不緊不慢,繼續娓娓道來:
“是這樣:其實我們鄱湖隊去年除了男隊拿到圍乙冠軍順利升甲外,女隊也獲得了女團的第二名,同樣將在五月份開始我們的第一次女子圍甲征程。
“我們內部討論了下,爲了增進雙方合作,也爲了避免芮昭小姐在東江、洪都間往返消耗精力,影響競技狀態,我們希望芮昭小姐能夠在加入男隊的同時,也一併加入我們鄱湖女隊。
“這樣可謂兩全其美,不知芮昭小姐意下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