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8章 新人王決賽
“是嗎……
“小雷幫着給孫熠打了下氣啊!”
同日晚九點,東江大酒店,焦凱的房間中。
聽完焦凱對方纔隊內會議的描述,剛剛坐下的尚朝天小小地感慨了一句。
這幾天擂臺賽第三階段的比賽在東江舉行,作爲棋協主席的尚朝天也是直接在東江大酒店紮了釘,自打18號來了東江後便沒動彈過。
白天忙着各種站臺會晤、鼓勵隊員,比賽結束則利用晚上的時間遍訪當地政府、企業家及退役老棋手,爭取把要在東江了結掉的工作一次都做掉。
不過,和隊員們的接觸,尚朝天很把持得住度,基本都是賽前簡單鼓勵兩句,從不直接參與分析討論。
作爲棋手的他還是知道,雖然他現在棋力也不算太差,但身份一旦有了轉變,再想參與一線討論反而會給隊員帶來壓力與顧慮,不過度介入纔是最好的。
可……介入少並不代表不關心。
每天結束工作,尚朝天總要來焦凱房中,瞭解下幾位隊員的情況。
“是的!我覺得,小雷這回這個隊長完全合格!”
聽完尚朝天的感慨,焦凱跟着應和了一句。
“盤內戰績也就不說了,一波七連勝,甚至二階段下到第五場還和柳少爺一起奉獻了一盤當世名局……柳少爺那天真的但凡發揮差點感覺搞不好都要被小雷通了!
“而盤外嘛,我感覺他也在切實發揮他作爲隊長的作用。
“像節前提醒我們要開個思想動員會、幫着排兵佈陣,而像剛剛給孫熠的鼓勵也是恰到好處……
“我除了感覺他對於芮昭似乎有些太過在意之外,別的真的做得挺好的了!”
“嗯。
“就是可惜,他的狀態還是沒能完全恢復……不過這個怪我。”
尚朝天輕嘆一口氣,似乎並沒有太多誇自己學生的興致。
“好了老焦!不說這個了!還是說眼前的正事兒!
“現在我們農心杯和湖畔杯上都只剩兩人。這些天都是你在第一線,你覺得……
“我們能拿得下嗎?”
焦凱沉默一陣,如實說道:
“湖畔杯……我感覺問題不大!
“今天下到最後,金佑恩很明顯有些累了。包括上屆湖畔杯她連下三盤、最後和鄒漾的決勝局也是贏得挺驚險的。
“而這屆託芮昭的福,她在第三階段必須要連下五盤,這還是太難了……我估計我們的一羊一鳥最後能完成任務!
“可農心杯……
“說實話,我的預感很不好。”
“爲什麼?”尚朝天皺眉追問道。
焦凱整理了下語言,細細道來:
“一方面是我們隊員,自己對抗柳少爺戰績就不太行。
“孫熠是有名的強弱鑑定器,壓根就沒有贏過柳少爺。
“雖然今天小雷做了做動員,但估計明天很可能還是會白給。
“而小熊嘛……自從在前年的三爽杯上淘汰柳少爺後,後面已經連輸四場了……
“而且每次都沒有明顯機會,感覺柳世賢好像已經把他摸透了一般。
“至於另一方面……則是小柳少爺現在狀態也實在太好了。
“第三階段這三盤棋下下來,他壓根就就沒有明顯劣勢的時候!
“基本都是前期拉鋸會兒,進入中盤後對手稍有差池就會被他一舉拉開!而且一旦被拉開優勢便會被牢牢壓制,一點不給機會!
“而更恐怖的在於,他似乎根本不會累!
“照道理,他今天已經是三天三戰,狀態也該有所下降了,可今天唐關勝他接龍得比前兩天還快!
“他這種情況,怎麼說呢……
“就很有種芮昭在湖畔杯前兩個階段上砍瓜切菜時的感覺,只管砍不帶累的!讓人看着實在是有些害怕……”
“像芮昭在前兩個階段時一樣……嗎……”
尚朝天微微呢喃,本就沒有笑容的臉上愈發蒙上一層陰鬱。
見尚朝天沒繼續說話,焦凱又補充道:
“說實話,對付這種怪物,我感覺必須得派上硬實力比他強的——就像芮昭也必須要瀛韓的主將出面纔有可能阻止一樣,否則看過去機會真的很渺茫!
“可是……”
說到這,焦凱沒有說下去了。
因爲他知道,後面的都是廢話。
柳少爺不僅僅是當世第一人,而且更是公認的古往今來棋力至高者!
圍棋上千年的歷史中,硬實力比柳少爺更強的……壓根就不存在!
尚朝天聞言,又是一陣沉默。
好幾秒後,他突然不禁失笑,只不過笑容很是苦澀:
“不夠啊!
“說到底……農心杯還是比湖畔杯重要太多!
“尤其是,我們先前已經被人連拿三屆農心杯了——還是被同一個人打敗。”
焦凱抿抿脣,沒有說話。
作爲老一輩棋手,他非常明白:被南韓連續多年奪得農心杯,是多麼不是滋味的一件事情。
尚朝天見焦凱的心情似乎都被自己帶糟糕了,忙打趣着圓道:
“……不過,還好突然冒出芮昭這麼個好孩子,幫我們保住了湖畔杯這一最後的顏面,總歸有點收穫吧!
“而且,等她後續成長起來,我們華夏就有自己的柳少爺了——雖然只是女子版的。”
“也是呢!”
焦凱聽得出尚朝天是在活躍氣氛,同樣努力擠出一個笑容。
同時他也剛好想起一事,順帶以此向尚朝天打趣道:
“就是吧……
“這小姑娘,搞不好又要給你弄點其他麻煩了!”
…
…
翌日,2月22日,週四。
這天是農心/湖畔杯擂臺賽第三階段的第四天,同時也是本屆新人王決賽三番棋第一盤的比賽日。
中午12點50分,東江市馬家橋鎮文體活動中心。
已然入座五分鐘的褚駿看着對面尚且空着的座位,終於忍不住向坐在裁判席上的盧文劼問道:
“盧副主席……她還沒到現場嗎?”
是的。
今天的新人王賽決賽首局,在開棋還有十分鐘時,褚駿的決賽對手芮昭,依舊還未抵達現場。
聽得褚駿問話,盧文劼長嘆一口氣,隨即放下了手中剛剛一直在觀看的手機。
“沒辦法,今天這盤棋鄒漾和金佑恩拼得很兇,到官子了都還是半目勝負。
“芮昭在東江大酒店那一直想多看會兒,結果是拖了又拖,最後眼看要來不及了才上車往這趕的。
“不過伱放心,我剛已經問過了,她馬上就到,不會遲到的。”
和先前在東江棋院舉行的本賽不同,本屆新人王賽決賽放在了東江市郊的馬家橋鎮舉行,所以芮昭從市中心的東江大酒店趕來差不多要四五十分鐘。
至於爲什麼……
馬家橋鎮政府就是新人王賽的主贊助商,近五年的新人王賽都被冠以“馬家橋杯”的名字,決賽自然得來鎮裡走一趟。
“這、這樣嗎……”
褚駿一時有點不知道該擺出怎麼副表情比較好。
他實在有點不理解,他從年前開始就在不斷地針對研究芮昭,八強戰後被小女巫最後開了句“嘲諷”後更是愈發地緊鑼密鼓。
可結果,當自己一個勁兒地研究對方的時候……
對方卻完全沒有理會自己的意思,甚至連比賽都要壓線來?
褚駿頓時有種被人看低的不爽感,愈發打定主意一定要在這場新人王決賽中好好教訓一下對方。
不過就在這時,順手將手機關機的盧文劼又發出一聲感慨:
“不過……這屆女子擂臺賽是多虧了有芮昭啊!
“要不是她那波七連勝逼得冰女王不得不在第三階段連下五場,這回湖畔杯搞不好就保不下了……
“這孩子,雖然沒能和冰女王在擂臺上直接交戰,但也給她挖了大坑呢!”
“鄒漾姐贏了?”
褚駿不由得問道。
將時間全部用來備戰的眼鏡少年自然沒有餘閒去多看湖畔杯的賽況,故有此問。
“沒有,第四場剛剛結束,冰女王半目險勝。”
盧文劼的語氣沒有什麼起伏。
“啊?”
褚駿不由得有些疑惑。
“那、那您爲什麼那麼樂觀啊?”
“當然樂觀啊!”
盧文劼微微笑道:
“金佑恩下完這盤棋後連站都有點站不起來!
“和吳越杯八強賽時相比,基本也就差哭着喊那聲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