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9章 至今未敗
“嗚嗚……小松鼠……我的小松鼠！
“我昨天夢裡都是小松鼠啊……”
8月29日，中午十二點半。
長白峰齊魯度假小鎮。
今天出現在“2023年華夏女子圍棋甲級聯賽·長白峰站”開幕式現場的小女巫可謂是一臉怨懟，嘴上也是一直碎碎念個不停。
和男子圍甲一樣，女子圍甲也有類似於在汴州那樣統一在一地集中進行比賽的安排——甚至數量只多不少。
女子圍甲一共十八輪雙循環賽，第1到4輪、13到14輪、15到18輪，都是以分站賽的形式在同一地點統一舉行。統一舉辦的輪次甚至比主客場舉辦的輪次還要多。
至於這麼做原因也很簡單：減輕各隊經濟負擔、減少賽事整體開支。
畢竟圍棋這項目在這個時代觀賞性實在太差，以純商業角度，各支隊伍壓根就沒有能夠真正實現盈利的，都得靠棋協獎金或者贊助企業（及地方政府）的撥款存活。
在這麼個大背景下，儘量減少各個隊伍的支出就顯得很必要了。
而棋協採用的一個辦法便是縮減需要在各隊主場舉辦的輪次，多搞集中比賽爲各隊“減負”。
…
看到自家三臺隊友這麼個狀況，昨天直到下午四點才抵達度假村的的劉虞鴻及王灝誠自是不知內情。
可問過去楊漫璟卻只是鼓着嘴角，一時間什麼也不說，兩人也只能紛紛暗自感慨孩子又到叛逆期了。
不過感慨歸感慨，該做的賽前動員還是要做。
“璟璟，比賽前可以在意一些事情，但這兩天的比賽可是要好好專注噢！”
王灝誠果斷進行着賽前思想動員，生怕自家小仙女受到什麼不該受的刺激，又出現上次吳越杯海選賽中那種莫名其妙的翻車情況。
畢竟現在自家隊伍後頭可有頭惡狼在窮追猛趕，這種緊要關頭，一分都是非常寶貴的。
然而讓王灝誠沒想到的是，小女巫此時的戰意非常飽滿。
甚至有些……
過於飽滿了。
“嗯嗯，這個自然！”
楊漫璟先是飛快地應下王灝誠的話，隨後眼巴巴地問道：
“那個……王姐，和你商量件事可以嗎？”
“嗯，你說！”
小女巫當即撅了撅嘴、擺出一副奶兇奶兇的樣子：
“今年圍甲最後一輪，能讓我下二臺嗎？我一定要痛扁那捲王大姐一頓！”
“卷、卷王大姐？”
聽到這個稱呼王灝誠一時沒有反應過來。
“就那個芮昭啊！”
楊漫璟氣嘟嘟地說道：
“天天就知道練棋，說她是卷王一點不過分啊！”
呃，姑娘你搞錯重點了呀！
芮昭是卷王這事兒不是她定段前就人盡皆知嗎？
蘇湖隊二臺的表情一時有些扭曲。
主要是……璟璟伱喊人大姐真的合適？！
芮昭這水靈漂亮、跟明星似的十八歲小姑娘都被喊“大姐”了，那我這種已經三十二了的……該叫什麼？
大媽嗎？
不過小女巫並沒有太注意王灝誠的表情變化：
“真是的……都來長白峰了，練什麼棋啊！害得我昨天下午沒喂成小松鼠……”
小女巫當即絮絮叨叨一通抱怨，就是這通抱怨把王灝誠給弄不會了：
這各種亂七八糟的槽點實在是太多了吧？！
你就不能自己去？非要盯着人芮昭！
不過哄孩子時必須忍住不吐槽，這點王灝誠還是清楚的。
尤其是在現在任何一分都不容有閃失的聯賽上。
“嗯……可當然是可以。”
王灝誠佯裝在認真思考。
“但璟璟你要知道，團隊比賽，是要整體考慮的，不是一個人的事兒噢！”
“啊……”
小女巫一時失落地低下來腦袋。
可此時王灝誠話鋒一轉：
“……但你要是一路這麼贏到了最後一輪，那我估計隊伍裡怎麼都會考慮這件事吧？”
這個猛彎差點沒讓小女巫閃着了腰，她當即睜大眼睛，激動地確認道：
“真的嗎？！”
“那當然啦！這說明你完全有下二臺的實力呀！”
“太好了！”
楊漫璟當即歡呼一聲，幹勁滿滿。
遠有搶走虞鴻姐舊恨、近添沒看小松鼠新仇……這些賬總得有個了結！
小女巫誓要一路贏到最後一輪，隨後再將“卷王芮大姐”一通胖揍，以泄心頭之恨！
就是一旁的劉虞鴻見這架勢有些擔憂，趕緊把王灝誠拉到一旁問道：
“王姐，這……真的好嗎？
“我們最後一場對東江隊，很可能直接關係到今年聯賽的冠軍，你就這麼答應璟璟合適嗎？”
王灝誠聳聳肩道
“沒什麼不合適吧？
“去年聯賽後半的時候，璟璟實力就和我很接近了，完全是看我年紀大穩重點所以才把我放二臺。
“而今年她甚至已經贏下了夏川葵，進入了吳越杯四強，我覺得隊伍裡什麼時候讓她下上二臺都不奇怪。”
“王姐，我不是說這個！”
劉虞鴻臉上隱憂不減。
“我是說，萬一最後比賽時，就是隻要保證主將及三臺勝即可獲得冠軍的情況，那搞不好就是讓璟璟放在最後一臺最合適！”
“那也沒事……”
王灝誠淡定說道：
“真出現了這種情況，我們知道、東江隊那能不知道嗎？
“我們想保二三臺至少有一場勝利，但東江隊自然會努力在排兵佈陣上爭取機會，搞不好就會將計就計讓芮昭去下三臺，然後變成猜疑鏈……如此雙方反覆博弈下，臺次安排就變成單純的賭運氣了。
“反正璟璟就是希望對上芮昭而已，到時候我們把情況一說，也解釋得清楚——賭運氣的事兒，不中也不能怪我們咯！又不是我想反悔的！”
劉虞鴻細細一想，發現還真是這麼一回事兒！
考慮得……還真是周密啊。
女皇木蘭不得不暗自感嘆，雖然自己在棋力方面已然挑了大梁，但這賽季結束后王姐離隊，怕還真是蘇湖隊的一大損失。
不過……
現在可能不是考慮賽季末的時候……
女皇木蘭下意識地嚥了口唾沫，隨後瞄了眼鬥志滿滿的小女巫還有不遠處的東江女隊三人，隨後咬咬嘴脣，愈發認真起來。
…
…
【女子圍甲長白峰站結束，蘇湖東江各取九分，最強新初段芮昭聯賽至今未嘗一敗！】
8月31日，上午七點半。
東江市，東江花園小區，正在吃早餐的雷歧看到弈國新聞的頭條，眼神不由得微微一滯。
那個芮昭，又贏了兩盤啊……
而且是下二臺贏的。
已經不再下主將臺的少年，心裡一時有種奇怪的情緒。
說實話，已然瞭解事情全貌的雷歧對於這位被稱爲“最強新初段”的女孩子並沒有什麼太強的惡感——儘管上個被稱爲“最強新初段”的就是他自己。
畢竟人從頭到尾就什麼都不知道，壓根不存在哪怕一點點主觀惡意。而且非要論下棋，也確實下得……
……嗯，還行。
……也確實比當年剛定段時的自己要強。
作爲職業棋手，雷歧無論如何都得承認這一事實。
但作爲尚朝天不惜忽略其感受也要執意力推的明星選手，同時也是曾將他下到倒輸目的女孩子，雷歧對這位美貌少女的表現，是很難完全忽視的。
“兒子，怎、怎麼了？幹嘛突然不吃了……”
此時雷競鳴小心翼翼的話語傳入了雷歧耳中。
自從前些天雷歧情緒突然爆發以來，這個以往在細節上時有紕漏的精幹老男人便在兒子面前顯得格外謹慎。生怕哪裡再刺激到兒子。
甚至……謹慎得讓人有些心疼。
雷歧心中微微一揪，立馬笑着答道：
“爸，我吃好了而已！您不要那麼緊張呀！”
隨後少年將自己的碗筷收至廚房，回到客廳背上昨晚已收拾好的行囊。
……嗯，別在意了雷歧。
你現在的任務是做好自己的事情。
老爸這次既然最後站在了自己這邊的，那就無論如何不能再讓他失望！
少年在心中默唸之後，隨後滿懷決心地對父母說道：
“那爸、媽！我準備走了！
“我只要有機會便會回家的！”
此時秦驍雪主動上前抱了抱雷歧：
“兒子，你在外千萬不要勉強自己，要下得有壓力了就和媽說，哪怕不下棋了也無所謂，絕對不能硬撐啊！”
“嗯，您放心媽！這次讓您擔心是我的錯……我以後不會再搞出這種事情了。”
和母親擁抱後，雷歧看向自家老爸。
卻見雷競鳴一時有些手足無措，不知道該如何動作纔好。
雷歧下意識地抿了抿脣，隨後二話不說擁抱了上去：
“……爸，這次的事情都怪我，您不要在意。我只是……對尚主席的做法有些不喜歡而已。
“還有……
“謝謝您理解我。”
老雷九段此時咬了下自己的嘴脣，連忙抱住身前的兒子：
“沒事、沒事的兒子，爸理解你！
“我以前很多事情做得也是不過腦子……原諒爸好嗎？”
“說不上……爸！我們都溝通好了就行！”
雷歧又拍了拍父親的背，這才緩緩鬆了手。
“那……我走了！”
“真不用我們開車送下嗎？”秦驍雪又一次提出。
“真不用了媽！我都成年了！您不用一直看着我們呀！
“走了！爸媽再見！”
雷歧笑着答道完後便走出家門，朝小區門口闊步走去。
只不過他笑容漸收，取而代之的是愈發認真的表情。
嗯……不能讓爸媽失望。
還有……
也不能……讓尚主席看自己的笑話呀。
一想到這，少年本就急促的步伐，便又愈發快了一些。
繼續躺平，反正……嗯，情節脈絡就是這麼個脈絡，本撲街真改不動，而該表達也還是要表達清楚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