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4章 雁塔之側
“雷老師，我認輸了！謝謝您的指教！”
6月22日，端午節，木狐圍棋道場。
這天有棋聖戰的第二場，但芮昭依舊抓緊早上的時間又和雷競鳴下了盤快棋，最後依舊以芮昭中盤投子告終。
不過儘管學生又輸給了自己，可雷競鳴卻毫不吝嗇自己的讚揚。
“芮昭！最近這半個月下來，亂戰的棋有點進步啊！最起碼沒有原先那種放不開手腳的感覺了！”
“是嗎！”芮昭聽了眼睛一亮，隨後再鞠一躬：“也是多虧了您這段時間的教導呢！”
少女這話倒不是客套，這兩週她確實主要就是纏着雷競鳴，從早纏到晚的那種。
自從月初和小女巫一戰優勢被翻後，芮昭也意識到了自己職業水平的亂戰經驗還是有所欠缺的問題，而她的大老師正好是這一領域的行家裡手。
有這麼個條件，芮昭自不會浪費寶貴的學習資源。是以這些日子一直與雷競鳴對弈、覆盤、交流，以期補全短板。
雷競鳴對此也大爲歡迎。
而先前備戰都市杯的時候，於慶光全盤導演了芮昭和一干高手的訓練，而厲望遠則在最後出了大力，倒是顯得他這大老師貢獻小了。
所以雷競鳴自然全力配合，風雨不輟。
這半個月下來，芮昭自己也覺得其對中後盤的把握又有了些增強，對於亂戰的信心也相應提升。
儘管可能實際棋力增長很是有限，但能夠在關鍵時刻保持住心態，本就是對綜合實力的一種增強。
雷競鳴聞言笑笑道：
“哎喲！你這話說得！我也很慶幸能有你這麼個學生啊，算是彌補我一大遺憾了！
“等你定段賽結束，我和老尚爭取給伱弄個驚喜……也算對你定段成功表示祝賀！”
儘管絕大多數人都知道，未必能成的事不應該說在前面。
不過雷競鳴腦子哪顧得上那麼多！當下高興那就是有啥說啥！
“啊，不用什麼驚喜的！”
少女連忙擺手道：
“能夠獲得您三位老師的指導我已經感覺到很幸運了！您還不肯收我學費……”
雷競鳴直接打斷了學生的客套：“誒，你管他呢！這事我高興！你不想我高興嗎？”
“這……”此時圍棋憨憨一下就不會了。
老雷九段笑着催促道：“好了，時間差不多了！我們趕緊吃點東西然後準備直播吧！
“你不是最討厭浪費時間嗎？怎麼這個時候磨嘰上了？”
“那……那就謝謝您了！”
見雷競鳴話都說到這個份上了，芮昭也不再客套，道謝後趕忙開始收起了棋子。
此時一旁觀戰的於慶光和自己這損友相處多年，似是嗅出什麼味道，不由問道：
“誒，老雷，你說什麼事兒啊？”
“嘿嘿，保密！”
…
…
當天中午，棋聖戰第二場在西都市大唐盛景酒店頂層的“長安廊亭”舉行。
大唐盛景酒店位置極爲靠近西都市的地標建築“方雁塔”。
在頂層的“長安廊亭”內，隔着一整條長長的玻璃幕窗便能直接看見這爛慫……啊不是，這已有千餘年曆史的華夏著名古蹟，蔚爲壯觀。
除了場所經過了精挑細選之外，第二場比賽的解說嘉賓同樣重量級，棋協直接將一次世界冠軍的主、現在等級分排名第六的“圓豬”諸元均九段拉了過來。
儘管棋壇大多數人認爲，除去倪珏這個不知道該怎麼評判的異類之外，當下國內等級分前五綜合水平整體要比其餘活躍九段水平略高一些。
可圍棋這項運動，講究狀態，也極容易“一招不慎，滿盤皆輸”，所以九段之間出現怎樣的勝負情況都不算奇怪。而關於整體實力分檔在棋迷間其實也有爭議。
就像孫熠，儘管其近兩年來拿着【弈仙】頭銜人模狗樣的，各項預選賽、國內錦標賽成績都不錯，而且實力也在穩步提升，才二十三歲的年紀，前景可謂大爲光明。
但還是有人認爲在其拿到世冠之前，就是不如皇伯南、諸元均、唐關勝等“一冠羣”成員。
再就像戴燃，雖然大多數人考慮到綜合穩定性，認爲戴燃當下水平是不如林、雷二人的。可也有不少人都信奉“戴工智能有狀態時平推一切”，因此被列爲“硬實力第一”的有力候選。
這也就是戴燃自己結結實實地拿了三個世冠，否則此等言論要擱沒拿過世冠的人頭上，非得因此招一堆黑粉不可。
…
根據棋聖戰規定，首局猜先後，直到第四局都進行黑白交換。
而如果前四局都未能決出勝負的話，則在最後一局前再進行一次決勝局猜先。
第一局雷歧猜得白棋，所以這盤棋雷歧直接執黑先行。
這場比賽，芮昭和雷競鳴依舊和上次一樣，也利用官方流對比賽過程進行了全程直播。
開局後，雙方依舊是妙手迭出，不過雷歧還是憑藉着更爲出色的細節處理，逐漸佔據小幅優勢。
可對弈至第101手，風雲突變！
黑棋在右上中腹的一手棋出現定型失誤，直接讓白棋撕開一個小口衝到空中來，AI勝率大跌四成！
可正當所有人以爲這局棋會是上局的重演、只不過雙方角色交換了一下時，陷入不利的雷歧卻絲毫沒有就此認輸的意思。
他利用林睿昕優勢後的求穩心態，抓住對手一步稍緩的棋發起急起直追，最後僅以半目惜敗。
翻盤失敗後，雷競鳴看着盤面可謂大爲心疼，本下意識地想通過AI倒過去分析，可覆盤時卻發現兒子在那步明顯的錯招後再無明顯問題。
自己這前世界冠軍，現在還能在圍甲當替補的棋手，仗着AI竟然找不出自己兒子後半盤的問題！
若不過是前面那步問題手挖坑太大，搞不好林睿昕這局已經被雷歧翻了！
意識到這點後的雷競鳴頓時捶胸頓足。
“哎！可惜啊！下那麼好的一局棋因爲一步錯手沒能拿下！”
“老雷，你別擔心啊！”
此時一旁觀戰的厲望遠淡定地發話道。
“照這兩局棋的情況看，林睿昕大概率撐不過四局。”
…
…
“小雷，我這今天那麼努力地讓棋給你……你怎麼還接不住啊？”
西都市大唐盛景酒店頂層，“長安廊亭”。
剛剛贏下棋聖戰第二盤的林睿昕朝雷歧擠出一個輕蔑的微笑。
以他的風格，上局棋輸了他都要放話來搞對手心態，何況這局贏了。
不過才放完話的林睿昕卻有點後悔。
因爲他自己都感覺得到，其聲音居然有些微的顫抖！
可這實在是沒辦法，剛剛後半盤的戰鬥和計較實在太過激烈！
本來看到雷歧中盤出現如此大的失誤後，林睿昕想着這盤大局已定，步調便稍稍求穩。
可哪知道，他只是稍一退讓，對方就是如虎狼一般朝自己撕咬起來！
而等林睿昕使勁渾身解數擺脫了雷歧似乎不死不休的攻擊後，卻猛然發現，自己的領先優勢已所剩無幾。
局面完全就是細棋，一步也不能讓的那種！
不得已，林大棋聖只能重新打起精神，仔仔細細地和雷歧收起了官子。
官子這東西，外行人和初學者可能以爲只是大局已定後的打掃戰場。可實際上這門功夫到底有多重要，越是高手越能明白，其中次序算計，更是門大學問。
細棋的官子，收起來甚至比中盤亂戰還要累！
就像被稱爲“戴工智能”的戴燃，儘管有着世界最爲頂級的佈局及中盤，可就是因爲收官發揮不穩定，成績便差了林睿昕不少。
這局棋磨得極細，最後286手白棋收完清點，林睿昕才以半目微微勝出。
儘管贏是贏了，可此時的林大棋聖全然沒有勝利的快感，反而汗流浹背、滿滿都是劫後餘生的慶幸。
就連剛剛說出口的垃圾話，都是想着乘着贏棋努力再搞搞對手心態，否則現在的他只想好好喘口氣。
可林睿昕哪想得到，他居然連嘲諷的聲音都累得發顫了，倒是顯得自己像個小丑！
正當他已然開始想着如何應對對手的嘲諷時，卻見雷歧只是擡頭看了他一眼，不喜不怒，靜無漣漪。
【作品相關】
昨天收到推送，從明天下午兩點起有個小推薦，培根大大果然沒有忘記本撲街！
另外後續幾局棋聖戰都會是簡寫，以加快節奏，爭取儘快趕到本卷的第一個卷中小高潮。
【書外】
塔可還是變成孟軻了（悲）
我還說只要塔可這次贏了，我這以後就再也不黑他了，看來還是想得有點多。確實申皇這快棋狀態一來，誰也擋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