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2章 二十五年擂臺
“……嗯，老雷你放心！雷歧現在狀況都好！現在已經回住處覆盤了。
“對！後天我陪他一起去西都！嗯！我肯定全程盯着的！
“盤內的事情我管不了，但盤外的事兒我絕不會讓雷歧出任何意外！”
6月18日晚，大京市。
剛回到家中的尚朝天便接到了來自雷競鳴的電話。
對此尚朝天本沒什麼奇怪——畢竟雷歧剛剛下完棋聖戰第一局棋，當爹媽的打電話問問再正常不過了。
可他萬萬沒想到，問完兒子的情況後，雷競鳴居然話鋒一轉，問起了另外一件事……
“……嗯？什麼？！
“你說把這次‘吳越杯’的外卡……給芮昭？！
“這這……這不合適吧？”
聽到雷競鳴的請求，尚朝天人有點傻了。
芮昭這女孩子那麼招人喜歡的嗎？！
老太太幫她提、現在雷競鳴這個當老師的也幫她提！
甚至如果不是小女巫翻車的話，他自己和盧文劼都傾向於將這張外卡塞給芮昭！
可現在這麼個情況擺在眼前，尚朝天自然不會意氣用事，只得一板一眼地慢慢解釋道：
“老雷！雖然芮昭定段肯定沒問題，但直接給一個新初段外卡，這不大說得過去啊！
“更何況這張外卡肯定是要撈小女巫的……對對！她預選賽翻車了呀！所以……
“呃……老雷，什麼叫你不管啊！芮昭以後還會有機會的，又不差這次……”
隨即尚朝天耐着性子和雷競鳴說起了箇中利害，可哪知道雷競鳴這回直接和他玩起了楞的，死活不肯鬆口，甚至放了大招：
“……老尚，我和我兒子幫國家拿了兩次世界冠軍，這事兒也就不說了。我就講一點：
“當年棋協說過，我做出的犧牲是華夏圍棋欠我的！以後肯定想辦法償還！這事兒伱也知道的。
“結果現在，我想幫我這唯一的學生要張外卡都不行……你是覺得我當年做的犧牲換這張外卡還不夠？”
雷競鳴此話一出，尚朝天一下不知道怎麼應了。
吳越雲那雖然德高望重，但畢竟公私分明，她的建議尚朝天可以婉拒。
可雷競鳴說出剛剛這話，尚朝天還真不敢隨便頂回去：因爲棋協的確欠過雷競鳴很大的人情！
至於欠人情的起因，則要從當今最受矚目的圍棋賽事——華瀛韓三國圍棋擂臺賽說起。
“農心拉麪杯”三國圍棋擂臺賽於1999年正式開始舉辦，而這一最能代表一國圍棋綜合水平的擂臺制團體賽事一經推出，就受到了華夏舉國上下的高度關注。
只不過，這舉國上下的關注對於當時的華夏職業圍棋界來說，卻難說是好事……
原因很簡單——成績實在是太過慘淡。
自從擂臺賽舉辦以來，前八屆比賽華夏隊顆粒無收。
除首屆比賽東瀛隊曾奪得一冠以外，其餘七屆均是南韓捧杯，這給華夏職業圍棋界造成了極爲巨大的壓力。
這種壓力，該怎麼形容呢……
就拿時下年輕人喜歡說的“電競抗韓”來說吧。在尚朝天眼裡，這都壓根不算回事兒！
說白點，國內電競天天說什麼“抗韓抗韓”，可這一共才抗幾年啊？
不也才五年就奪冠了嗎？！
但要知道，華夏圍棋本世紀初在農心拉麪杯的賽場上，可是被南韓壓制了整整七年！
而且，那時的圍棋可不同於近年來的電競——電競主要興起於2010年以後，華夏國力已逐漸由弱轉強，並不特別需要個電子競技的冠軍來證明國家實力。
但世紀初的華夏還屬於民族自信尚有欠缺的年代，而對於圍棋這麼一項曾捍衛過國家尊嚴的國粹項目來說，三國擂臺賽八年無冠簡直是不能被國民忍受的！
當時箇中滋味，作爲當時華夏圍棋核心人物的尚朝天體會極深。
他一向以心態平穩、極少失誤著稱，可當他在擂臺賽上作爲華夏最後的主將出場時，都感覺得到極爲沉重的壓力——此等壓力，任何一項個人冠軍賽都無法比擬。
這也直接影響了他的發揮，致使一代棋王在三國擂臺賽上勝率慘淡。而國內風評，其亦有不少爭論——儘管那時論個人世冠數量，他已經是華夏第一。
倒是後續隨着盧文劼逐漸成長起來、並於第九屆擂臺賽時正式將自己的老大哥擠到了副將的位置上，身後有了依靠的尚朝天發揮反而重回正常。
這屆擂臺賽，作爲副將出場的尚朝天連克強敵、連勝五場，直接在華夏主將盧文劼尚未出場的情況下終結比賽，爲華夏首次捧得農心拉麪杯！
賽後，面對採訪的尚朝天熱淚盈眶，直言這是他人生中最最重要的冠軍，比任何一個個人頭銜或者冠軍都要重要得多！
也正是因爲有第九屆擂臺賽的精彩發揮，儘管後續兩屆有尚朝天參加的擂臺賽華夏隊均未奪魁，尚朝天的擂臺賽生涯也算是基本圓滿。
不過，也不是每個人的擂臺賽記憶都能有一個圓滿的句號——就比如雷競鳴。
彼時第六屆、第八屆擂臺賽的國內選手選拔，雷競鳴均順利獲得參賽資格。
但因爲其對東瀛及南韓棋手成績長期欠佳，當時急需取得擂臺賽突破的棋協便私下找到雷競鳴，希望他能夠以大局爲重，主動放棄農心杯參賽資格。
可這對向來希望在擂臺賽上一展拳腳與臉面的雷競鳴來說，自然難以接受。
尤其是第八屆那次，雷競鳴更是直接衝進了當時棋協主席的辦公室討要說法！
不過到最後，雷競鳴還是聽從了棋協及總局領導的勸說，以大局爲重，主動退出。
畢竟，拿下農心杯是一代華夏圍棋人的夙願，雷競鳴儘管極其不甘，可也保持了理解與配合態度。
而第九屆農心杯，此時已深知自己對外戰績不改善就絕無登臺機會的雷競鳴直接放棄參加預選，苦練內功、鍛鍊心態。哪知這一練卻讓其收之桑榆，獲得了人生中的唯一一個世冠。
可正當雷競鳴以爲自己時來運轉、免選進入正賽階段準備一展拳腳時，第十屆、第十一屆比賽華夏卻又兩次折戟沉沙。
儘管老雷九段兩次比賽都發揮不錯，可終究無法改變其終生未曾能代表華夏捧起農心杯的事實。後續雷競鳴再未入選農心杯，至此成爲一生遺憾。
所以，在農心杯這件事上，說句華夏圍棋欠了他雷家的，並不爲過。
而現在雷競鳴拿這件事發難，尚朝天頓時一個頭比兩個大！只得含糊着說道：
“呃，老雷，這事兒要麼等棋聖戰下完再聊？
“你兒子那麼重要的比賽都還沒完呢！怎麼就操心起學生了？”
“我本來也想等！可萬一要下到第五盤，這眼看着七月中旬了！那時搞不好你就該拿‘已經選好人’來搪塞我了！”
呃……老雷能有那麼機敏的？
尚朝天有些傻眼。
……這事兒該不會是雷歧他老媽提的主意吧？否則單單個老雷照道理挺好糊弄的……
無奈之下，他只得能拖且拖：
“你放心！我向你保證！棋聖戰下完後我纔會選‘吳越杯’外卡人選，而且選之前先和你這功勳棋手好好彙報下，這總行了吧？”
尚朝天一向說話算話，這點雷競鳴還是知道的。
見他如此信誓旦旦，老雷九段也就緩了口氣：
“那你別忘了，我老婆可也盯着這事兒吶！到時候我可會和你打電話！”
嘖……我就知道！
不過秦驍雪摻和進這事兒幹嘛啊？芮昭是老雷學生，又不是她學生…
難不成……唔……
尚朝天似乎察覺出有點不對，可人家家事自己也沒啥好多提的，只得擰擰眉毛道：
“哎，也別電話了，最後三場在東江、錢塘和舸州，哪場結束不好見面啊！”
“那行，那到時當面聊！你可別糊弄我噢！”
說完，雷競鳴掛了電話。而這頭被打了個措手不及的尚朝天不由得長嘆口氣，可也一時沒有什麼好的頭緒。
不過，說起農心杯……這一晃二十五年，又快到七月份了。
也得和蔡雙說一下，雷歧這的事兒就別再幫忙。
雷歧能免選，他可還得下預選呢……
誒……等一下……
林睿昕，他也要下預選的吧？
【情節相關】
不得不說，定段賽前本撲街就是不知道該怎麼拉高潮，第二卷前期的這段情節本來是比較平的，掙扎許久還是決定就按自己步調寫，一面推一面補設定吧。
【書外】
哎，小趙還是不行啊……
接下來就看拔罐王今天能不能爲自己贏得永久免噴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