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9.音樂!啤酒!狂歡!
艾維因爲沒有選上研究伊芙的魔法史而哀嚎的整整一天。她的哥哥霍斯金安慰她說:“這門課春季還會開的,到時候你肯定能選上。不過就是晚一天而已。”
伊麗莎白和薇妮選擇的課程相同。伊麗莎白在試煉的過程中表現出色,雖然不是貴族,卻天生持有高傲疏離的氣質。她雖然從未對任何人表現輕視,或者不友好,但是,同年級的學生對她都揣着或多或少的敬畏。
開學的前一個晚上,是例行的宿舍派對,幫助新生們互相認識。派對的主持者當然是新生顧問凱蒂和霍斯金。派對的前一天晚上,艾維和薇妮說起派對時,好幾次捂嘴偷笑,說:“我真希望,去年凱蒂是我的新生顧問。”儘管如此,她卻不肯說到底是怎麼回事。艾維神秘地笑着說:“你們可都得感謝我,是我最後成功勸說我哥哥的。”
艾維不肯透露的秘密,薇妮很快就知道了。一大早,走廊裡就已經貼上了海報。凱蒂果然極富娛樂精神,規定的派對主題居然是“男女易裝,啤酒派對”,下面還用猙獰的黑色寫了一行小字:“不配合?不配合嗎?小心懲罰喲。”後面還畫了個骷髏頭。
一個星期來,莫頓伯爵已經派人送來了薇妮的衣服和生活用品。薇妮打開衣櫃,望着一排奼紫嫣紅、俗豔至極的裙子,無奈地苦笑。她已經從凱蒂那裡得知,今年的新生中,男生和女生的數量恰好相等。她現在不得不找一個男生交換禮服。但是,既不是得勢的貴族,又頂着“自以爲是智者的傻瓜”這樣的頭銜,她恐怕很難等到肯主動來找他的男孩子。況且,看着這樣誇張的服飾。估計也沒有人願意和她交換吧。
勞拉.凱從浴室門裡探出頭來,左右看看。
“嗨。”薇妮詫異地跟她打了招呼。
勞拉.凱這才把目光投向薇妮:“啊,薇妮,你看到海報了嗎?你準備和誰交換禮服?”
薇妮有些苦惱地說:“我也不知道。”
勞拉.凱從浴室那頭跳了出來,故作輕描淡寫地說:“其實這個不需要擔心啊,到時候隨便找個人不就行了。實在不行,我可以幫你。”
這時,費奇和凱特蜜從外面回來。凱特蜜從衣櫃裡抱出了一大堆禮服,一件件地遞給費奇試穿。
勞拉.凱不知道爲什麼突然沉了臉,“砰”地一聲關門回寢室去了。
下午。勞拉.凱帶了幾個男生來,她指着薇妮對其中一個男生說:“薇妮也沒有找到人。不如,你和薇妮交換吧。”
那個男生滿臉青春痘。頭髮亂糟糟的,一雙細長的小眼睛裡透出了幾分不情願:“啊?和她啊──”
勞拉.凱也不管別人的意見,自顧自地作出了決定:“就這樣吧,派對還有三個小時就開始了。”
男生只好妥協,不情不願地把禮服袋子遞給了薇妮。
薇妮打量着他的身材。從櫃子裡取出一件綠色的雪紡裙,雙手遞給男生。男生看着上面橘色的小花,堅決不肯伸手來接。
勞拉.凱看出了他的心思,拿過薇妮的雪紡裙,走進房間,說:“我來重新幫你挑選一件吧。”說着。她自古自地在薇妮的衣櫃裡翻找起來,半晌,她無奈地拿着雪紡裙回了來。對滿臉痘痘的男生遺憾的說:“我看也就這一件比較合適。”她不容分說地將雪紡裙塞到男生手中,說:“反正每個人都會打扮得很奇怪,沒有人會特別注意到你。”
派對在地下室舉行。
學生大多三五成羣相約而去,尤其是參加這種古怪尷尬的聚會,每個人都需要從朋友那裡獲得勇氣。
薇妮好容易才穿上男孩寬大的禮服。她用別針將多出的袖子和褲腳都別了起來。但是,上衣幾乎垂到了她的膝蓋。看上去無比狼狽滑稽。
反正現在,自作聰明、不自量力的她遭到了全年級所有人的排斥,雖然表面上沒有人說什麼,但是,所有人都認爲和這樣沒有自知之明的廢物在一起,是一件無比丟人的事。每人同走,薇妮打算磨蹭到最後一刻再出門。沒想到,伊麗莎白竟然親自來要求和她一起。
伊麗莎白身材修長,簡潔的男士禮服恰如其分地襯托出了她的英氣。
走廊和樓梯裡到處都飄着五顏六色的“暴躁的氣球”。這些氣球很輕,甚至人走路帶起的微風都能推得它們四處飄動,一旦沾上人,這些氣球會立刻爆炸,發出劇烈的炸響。
走過這些氣球時,薇妮和伊麗莎白都可以放慢了腳步,小心翼翼地避開。
地下室裡已經聚集了很多人,凱蒂穿着破舊的襯衫和牛仔褲,站在人羣中央。每見一個人走進來,凱蒂都好不顧及地哈哈大笑,笑得前合後仰。
新生們初來乍到,多少有些怯怯的。有靦腆的人,在衆目睽睽之下,捂着頭直接逃進了角落裡,背對着衆人,堅決不肯讓人看了他的臉。
有個男孩最終還是沒有穿從女孩子那裡借來的禮服,凱蒂招招手,讓他上前來。男孩子警惕地向前走了幾步,突然發現自己不能動了。
凱蒂指指他的腳下,說:“這個束縛魔法陣是本次派對的‘監獄’,專門用來懲罰不守規則的人。”說着,她從揹包裡取出化妝品,招呼了幾個看熱鬧的女孩子,一同七手八腳地往男孩臉上化妝,向大家展覽。紫色的捲翹睫毛,火紅的脣, 白裡透紅的臉,修剪成彎月形的眉,配上憤怒難堪的表情,惹得衆人鬨笑不停。
即使是簡單的束縛魔法陣同樣價格不菲。薇妮想起那些在帝國最危險的叢林裡穿梭的冒險者,他們拼了半條命賺回來的工錢還不夠這些貴族學院的孩子開一場開學派對。
見人來齊了,凱蒂舉起酒瓶,大聲地說:“我是新生顧問凱蒂,謝謝大家的光臨。今晚是開學前的最後狂歡。今晚的主題是:音樂!啤酒!狂歡!”
啤酒罐子在牆邊堆成了小山。每個人都上前去拿了一罐,但是作爲新生,多少還是有些拘謹,不敢太過放肆。
凱蒂見每個人都小口喝酒,氣氛平和。她不滿地將啤酒罐砸在地上,跳起來拉動了天花板上的繩索。
薇妮見此,條件反射地將啤酒罐扔了出去。
隨着繩索的斷裂,天花板上灑下了白色灰。那些白灰一落入了酒罐中,立刻引發了爆炸,啤酒罐被炸成了碎片,酒沫從頭到腳地噴了每個人一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