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不容易等到光芒散去,房間裡卻一片寂靜,似乎並沒有什麼變化。
路漫漫看了看地板中央被燒得黑乎乎的契約紋圖案,有點沮喪地嘆氣:“哎,失敗了嗎?”
這時,卻聽到背後傳來一個優雅慵懶的磁性聲線:“我正在爲少爺沐浴呢,誰在此時叫我?”
天啦嚕!!!這熟悉得要命、誘得人心裡發癢的磁性嗓音!除開賽巴斯還能有誰!
路漫漫轉頭一看,果然看到一襲黑色執事服的優雅男子正側躺在牀上,戴着白色手套的手輕輕託着臉頰,俊美中略帶邪氣,絕美的面容上帶着一點危險的笑意,睨着眼前兩人。
路漫漫情不自已地嚥了口口水,強忍住撲上去驗明正身的衝動,召喚回飛到爪窪國的理智,笑着問:“你好……你是塞巴斯蒂安嗎?”
賽巴斯如同石榴石般的美麗眼眸微微眯起,脣角輕挽,笑意變得意味深長:“哦,你認識我?”
何止認識!她當年可是爲他和夏爾純潔的主僕情義感動得不要不要的呢,不過現在她可不能這麼說。
路漫漫抱起從圖書館借來的那本大辭典:“這本書上有寫你的信息。”
“你是鍊金術師?”賽巴斯眯起眼眸。
路漫漫尷尬了一下:“呃,實際上並不是,只是自學成才而已。真是難以置信,你真的是塞巴斯醬吧?”
克雷亞立刻擋到路漫漫身前,一雙琥珀眼眸中的怒意也毫不遜色,他盯着比自己先睡上這張牀的名爲賽巴斯的男人,渾身都燃燒起濃烈的鬥志:“這種事情,不用夏奈動手,我來就可以了。”
賽巴斯眼眸中的紅色變得更加深沉,他露出一個魅惑的笑容慵懶地攤開手掌:“真無趣,我說的明明不是那個意思,美 國人真的有點無聊呢。”
路漫漫看着針鋒相對的兩人,連忙解圍道:“哈哈哈,我知道的,賽巴斯真的很厲害,無論是動手還是動嘴,什麼能力都很棒呢!”
克雷亞似乎還有些不滿,但也不好再說什麼。
賽巴斯優雅地站起身來,纖長的手指挑起路漫漫的下巴,輕笑着問道:“就是你把我叫來的嗎,小女孩?”
路漫漫面對着賽巴斯那張俊美到不可方物的臉,才意識到有些人真的會美到令人眩暈,只好勉強說:“請、請問你需要永生之酒嗎?”
“永生之酒?你知道永生之酒?”
賽巴斯渾身的不妙氣息變得越發明顯。雖然在屏幕外看着賽巴斯虐別人的時候挺有快 感的,但這並不代表路漫漫想親身嘗試一下。
“別誤會,永生之酒的事情在這個世界並不是什麼秘密。事實上,是你們當中的一個惡魔自己把永生之酒帶到了這個世界,而且還讓他們喝了下去,現在那些人都成爲了這個世界數一數二的人物,永生之酒也就成爲了大部分人都知道的秘密。當然,我並沒有喝,而且在這個世界只是一個過客。”
賽巴斯酒紅色的眼眸帶着曖昧的神色,淺淺地打量着路漫漫:“呵,這個世界還真是有趣,不過你也讓我很有興趣。你爲什麼覺得我會需要永生之酒?或者說,難道你能給我永生之酒嗎?”
當然是因爲夏爾再可愛也是個凡人啊,你絕對捨不得他死掉的吧。
雖然被撩得有點神魂顛倒,但路漫漫謹記着【賽巴斯是夏爾的】原則,好歹鎮定下來,心裡一陣佩服:不愧是智商爆表的塞巴斯醬,說話真是一針見血。
但路漫漫卻不能直接點出夏爾的名字。一是因爲在這個世界的人確實不可能瞭解【黑執事】世界發生的事情,二是因爲塞夏的感情美就美在曖昧上,點穿或許就破壞了。
所以她心念一轉說:“根據傳說記載,惡魔是不老不死的,而且以人類的靈魂爲食,獲得方式通常是簽訂契約或者進行交易。”
賽巴斯坐在牀上,修長的雙腿交疊着,優美的食指點着太陽穴,示意她接着往下說。
“個人猜測,惡魔的不老不死可能和永生之酒有着關係。而且,惡魔比普通的人類強大太多,要奪取人類的靈魂簡直輕而易舉,何必大費周章地進行交易或者契約呢?”
“他們或許覺得有點無聊,所以想玩玩貓抓老鼠的遊戲?”一直旁觀着的克雷亞突然插話,發現兩個人都把視線集中到了自己身上,淡定地聳聳肩,“反正我有的時候會這樣。”
路漫漫點點頭:“我的猜測也差不多。所以我覺得,像賽巴斯你這樣有品位的惡魔,應該會有興趣進行升級版的追逐遊戲。”
賽巴斯挑了挑眉毛,紅色的眼眸如美酒般閃爍微光,完美的脣角輕輕揚起:“說下去。”
看樣子賽巴斯很有興趣。
“永生之酒的效果不用我說也明白,如果與你簽訂契約的人喝下了永生之酒,將會出現許多種豐富多彩的可能。比如,人類的靈魂經不起時間的永恆考驗,而逐漸變得腐朽,你最終得到的,或許只是一具空殼。”
“但還有一種可能是,貓和老鼠的追逐遊戲,搖身一變成爲實力相當的對獵遊戲,誰是獵人、誰是獵物,不到最後的一刻不能得出分曉。”
餌料已經放得夠足,以賽巴斯對夏爾的感情以及他喜歡在刀刃上游走的個性,他十有八九會答應。
不出所料,賽巴斯果然點了點頭,問道:“那你需要我做什麼?”
一場暗中的鬥智鬥勇終於結束,路漫漫放鬆下來,坐到柔軟的沙發中:“其實也不需要做什麼,只是有點問題想問而已。”
賽巴斯掏出懷錶看了看時間:“好,我們速戰速決,少爺還光着身子在浴缸裡等我的伺候呢。”
路漫漫腦海中立刻浮現出夏爾光潔白皙的身體活色生香地擺在面前的畫面,頓時腦袋一熱、差點流鼻血,她甩甩腦袋才恢復正色問:“你知道賣永生之酒的那個惡魔嗎?”
賽巴斯稍微有點皺眉,他看着路漫漫澄淨深邃的黑眸,似乎想看穿她的心思,過了一會兒才說:“不認識。不過聽說他是最古老的惡魔之一,傳言說他總是野心勃勃,但又倒黴透頂。”
“嗯,我猜也是。”路漫漫雙手抱胸點點頭,“我覺得,你們惡魔的不老不死可能就是拜他的的永生之酒所賜,至於他後來帶到這個世界的永生之酒,很可能只是殘次品,反正放着也是滯銷的,不如帶到這裡爲禍人間、娛樂自己?幾百年前的那羣鍊金術師也是正好撞到了槍口上。”
看到塞巴斯蒂安看着自己的眼神有點奇怪,路漫漫才意識到自己好像腦洞太大,連忙收了嘴問:“不好意思……你們惡魔是能相互感應的對嗎?”
賽巴斯收回探測的視線,臉上的笑容似乎出現片刻的僵硬。非常奇怪。
他本能地感覺到這個女孩是個另類的存在。他可以很輕易地看穿普通人的心思,也可以很容易就嗅出靈魂的味道,但是從這個女孩身上,他竟然完全看不穿她在想什麼,就連她的靈魂也被一層濃厚的光芒所覆蓋,像是束縛,又像是被什麼保護着。
而且更有趣的是,她的胡言亂語似乎正好說對了一些情況。
“當然能互相感應。你說的那個惡魔,我的確知道,但僅限於聽說。惡魔大多是和人締結契約的方式得到靈魂,當然,那些強取豪奪、做法毫無風度的惡魔,早就被抹殺了。我們的永生是不是和他有關係,抱歉,我也不記得到底是怎麼來的了。畢竟我年紀已經很大了,那麼久遠的事早就模糊不清了。”
賽巴斯好整以暇地拖着下巴,優美的笑容一直掛在脣角:“不過你說的那個惡魔,倒的確是開着一家酒店,永生之酒或許也許是其中一種?不過因爲大家在惡魔界都已經呆了幾千年了,所以人品不錯的都來到現世了呢,他的那家店更是早就沒有顧客了。”
路漫漫囧了囧,忍不住挑了一下眉毛:“所以那傢伙只是個倒黴的破產店主而已?”
賽巴斯似乎被這個稱呼逗笑了,眯着眼眸一臉溫和:“嘛,也可以這麼說吧。”
克雷亞則是徹底哭笑不得:誰來告訴他,他們討論的真的是個力量強大的惡魔,不是某個將千年老店開到倒閉的倒黴蛋。
在隨後的談話中,路漫漫簡要介紹了一下這個世界永生之酒的事情,更是在和賽巴斯的對話中得知了許多不得了的信息。
“照你說,現世的永生之酒並不完全,惡魔是可以隨意定下死亡方式的,但是針對目前已有的死亡方式,不難推斷出這些不死者的弱點在頭頂和掌心,仔細想想殺死他們也不難……”賽巴斯難得擺出認真的神色說。
路漫漫嘖嘖了兩聲,輕蹙着眉頭道:“賽巴斯你真是太紳士了,不死者的神奇不就在於死後能自動恢復嗎?那麼,別讓他們死,而是把他們丟在一個不能動的地方不就行了嗎?比如說冷凍了丟到南極冰川裡?或者用葵花點穴手,把他們點得不能動?又或者,效仿耶穌,把他們釘在架子上,再掛在牆上或是封在箱子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