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我不想吃貓糧的……”
“不用解釋了,人都會有點癖好,何況你還是池袋的……”
路漫漫強忍着尷尬,將兩盤面條端到桌上,坐下,想了想又招呼道:“呃,你要不要再來點意大利麪條?當然,如果你更喜歡你的那種……食物,我也不會說什麼的。”
平和島靜雄立刻放下手裡的盒子,去廚房漱了半天口,重新坐回椅子旁時,路漫漫的那盤面條已經吃了一半,唯我獨尊丸相當好奇這種細細長長的食物的味道,不停在路漫漫腳邊繞來繞去,喵喵叫着。
路漫漫被他鬧得有點煩,就用叉子挑了一根遞給它,小奶貓用爪子撓了撓這長相像小蛇的東西,確定它真的不會突然跳起來咬自己一口之後,才放心大膽地吃起來。
不一會兒,竟然吃完了,第一次嘗試意大利麪的唯我獨尊丸當然覺得不夠,於是它又開始喵喵地叫了起來,再用小腦袋蹭了蹭路漫漫的腿。
路漫漫被它鬧得又癢又煩,乾脆把它抱到餐桌上,給它弄了一個小盤子,將自己盤子裡的意大利麪給它挑了一些過去。
唯我獨尊丸看到這麼多好吃的,立刻住了嘴,乖乖吃了起來。但是不同於一根麪條,這一坨麪條纏繞在一起,怎麼撕咬拉扯都弄不開,胖乎乎的小奶貓只好暫時不顧自己餓得癟癟的肚子,專心用爪子抓着、嘴巴咬着要把這一坨麪條弄成剛剛那樣一根一根的。
但這樣努力的後果是,這隻小貓反而被那堆麪條纏住了四隻小爪子,怎麼拔也拔不出來,最後只能躺在餐桌上,可憐巴巴地對路漫漫喵喵叫喚。
路漫漫早就吃飽了,唯我獨尊丸和麪條奮戰的精彩全過程,她可是一點沒漏地全看在眼裡了呢。
看到小貓累得癱倒在桌子上,她挑挑眉毛,嘴角牽起一抹玩弄的笑意:“嘿,讓你貪吃貪玩,現在好了,被綁起來了吧?”
說着,她伸出手指在小奶貓的小鼻子上輕輕點了一下,欣賞夠了它的窘態,看它確實沒有辦法自己掙脫,路漫漫這才用手把它解脫出來。
貓咪這次再也不想吃這些會困住自己的東西了,乖乖跑到自己的飯盒子前面吃起貓糧來。
平和島靜雄因爲剛纔的貓糧事件,現在還有些彆扭,一直沒對他們一人一貓的秀恩愛表示什麼,一直等到唯我獨尊丸吃飽了肚子,坐在一邊慵懶地舔毛的時候,纔對路漫漫說:“它今晚上挨着你睡,還是挨着我睡?”
路漫漫一愣:“它不是自己睡的嗎?”
又不是小孩子,還要爸爸媽媽陪着睡。
“它從不睡自己的牀,幽在的時候,它都是挨着幽睡的。”
路漫漫想了想,乾脆地點頭:“那它就挨着你睡了。從今天起,直到你弟弟回來,它都挨着你睡。”
平和島靜雄憤怒地看着她,良久纔想起該說點什麼:“爲什麼它不挨着你睡?”
“因爲它是雌的。”路漫漫漫不經心地說到。
“……什麼意思?”
“我這麼貓見貓愛,要是它趁我睡着做了什麼的話,我還怎麼見人?”
平和島靜雄幾乎是瞠目結舌地看着說出這句話的人,良久才無語地想到除開他,自己還從沒見過如此厚顏無恥之人。
“那你睡覺的時候,自己把門關好。要是它自己跑過來,我是管不着的。”
路漫漫想了想,不樂意了:“中央空調在客廳裡,我關上門第二天早上就變成冰棍了,不行。”
“那怎麼辦?”平和島靜雄壓榨出自己的最後一點耐心,問道。
“你用東西把它的腳綁起來啊,這樣它不就動不了了嗎?”
“它晚上撒尿拉粑粑怎麼辦?”
“呃……,”路漫漫只養過一隻乖巧的小狗,這樣粘人的貓倒是沒養過,所以也沒想過它居然也有如此具體的生理需求,“要麼你帶它去解便?”
不用平和島靜雄回答,路漫漫已經從靛藍色墨鏡的冷光中得出了答案。
“好吧。”
她站起身,抱起正在梳理毛髮的唯我獨尊丸往浴室走。
“你幹什麼?”
浴室的門被關上,裡面傳來小奶貓糯糯的叫聲和水流的聲音。
“當然是給它洗白白啊,要是有個跳蚤蹦到我牀上怎麼辦?”路漫漫隔着浴室門叫道。
因爲貪戀空調的溫暖,路漫漫沒有關門,這樣導致的直接後果是,唯我獨尊丸在被踢下牀三十七次之後,終於如願以償地將小身體蜷成一團,靠在路漫漫胸前睡着了。
第二天路漫漫還沒醒,就感覺到鼻子前面有什麼東西一直在騷動,弄得她直想打噴嚏,但後來卻又發現拿東西似乎轉移了方向,改而用又溫暖又柔軟的東西在臉上舔來舔去,猛的一睜眼,果然發現“見色起意”的唯我獨尊丸正伸着小舌頭,對着自己,啊不,是臨孃的白嫩臉蛋舔來舔去。
一氣之下,她提起這隻小貓咪,用系窗簾的的繩子將它的四隻爪子捆了起來,怒氣衝衝地從房門甩出一個拋物線,目標地點是沙發。
幸好剛起牀的平和島靜雄眼明手快,看到一個奶黃色的毛絨物體丟過來,連忙一把接住,赫然發現是一臉無辜的唯我獨尊丸,正準備教訓路漫漫兩句,卻發現她已經摔上門接着睡覺去了。
看着被捆成一個球的唯我獨尊丸還癡心不改地伸着小脖子,想往路漫漫那邊蹭,平和島靜雄忍不住拍了一下它的小腦瓜:“還要去。下次被他煮了,我可不會來救你了。”
唯我獨尊丸嚇得眯着眼睛縮了一下脖子,好半天才微微睜開一條縫,有些害怕的打量了一下這個用大手抓着自己的壞男人,一雙圓溜溜的大眼睛又無辜又可憐。
嘆了一聲,準備去給它弄點吃的,卻正好聽到扣扣的敲門聲。平和島靜雄打開門,看到了許久不見的田中湯姆。
“湯姆前輩,你怎麼會到這裡來?他是誰?”
平和島靜雄有點意外,因爲平常兩人聯繫絕大部分時間都是用手機,很少會親自上門。而且,田中湯姆一向獨來獨往,這次後邊卻跟着個俊秀斯文的青年。
田中湯姆一聽他問背後那個人,就忍不住一拍腦門,慘叫一聲道:“靜雄你忘記了,他就是上次太陽通的那個眼鏡啊!那個抖M啊!”
平和島靜雄這幾天日日和路漫漫在一起,倒確實把前面的事忘乾淨了,田中湯姆這麼一說,他確實記起來這個人有多麼變態了。
“他怎麼會跟着你?”平和島靜雄意識到事情似乎有點不對勁。
田中湯姆聽他這麼一問,立刻呼了一口氣,沉重地道:“早知道這個人這麼變態,我們就是寧願不要那筆錢,也別去招惹他。現在好了,招惹上了,甩都甩不掉了。”
平和島靜雄把銳利的目光轉向那個一直沒說話的青年,摘下眼鏡之後,他看起來正常多了,但仍改變不了他是個變態的事實。他向前走了一步,伸出頎長優美的五指,不苟言笑地介紹道:“你好,我是桂葉。你的前輩,田中湯姆,我就笑納了。”
他被那個叫桂葉的男人握住手指,腦袋卻半天沒有反應過來他說的是什麼意思。
“等等……你要對湯姆前輩做什麼?”
平和島靜雄在兩人即將離去的時候,才模糊地明白過來發生了什麼事。
桂葉看似清瘦,實則身材修長,他微微側過頭,將自己扣得死死的襯衫領口往下拉了一點,露出脖子上一個精美的項圈,曲起手指彈了彈那個金色的鑰匙孔,道:“我能對我的主人做什麼。”
說罷,揚長而去,平和島靜雄站在房門口呆了半天,才慢慢回過神來,轉頭卻差點撞上在背後同樣已經看呆的路漫漫。
“你什麼時候出來的?”不聲不響地出現在背後簡直嚇死個人。
路漫漫轉了一下眼睛,道:“你家前輩慘叫的時候我就在這裡了。”
看到平和島靜雄似乎有點被打擊到的樣子,她繼續幸災樂禍地說:“看來有好長一段日子,你必須要一直跟我在一起了,畢竟……咳咳,再怎麼說也是度度蜜月的。”
平和島靜雄腳步一頓,像雕塑一樣愣在當場,猛然轉頭問道:“前輩剛纔是來向我告別的?!”
路漫漫聳聳肩:“不然呢?”
平和島靜雄立刻開始抓狂,嘴裡唸叨着:“怎麼辦怎麼辦,我什麼禮物都沒買,前輩照顧我這麼久,我居然……”
路漫漫看着要發瘋的笨狗,突然忍不住笑道:“你在這裡發瘋也沒用,不如我們一起出去轉轉,看看有沒有什麼好禮物,你買了送到他家裡或許還來得及。”
平和島靜雄一聽也對,連忙衝進浴室刷牙洗臉,路漫漫慢悠悠地換好衣服,洗漱好看到被解開束縛,正打算往自己腿上蹭的唯我獨尊丸。
奶黃色的小貓咪有一點膽怯地要靠近不靠近的,路漫漫笑眯眯地蹲下 身,對它笑道:“唔,看來小傢伙還是有記性的嘛,以後還敢再隨便碰我嗎?”
唯我獨尊丸垂下耳朵,小聲地喵了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