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漫漫笑着欣賞了一遍平和島靜雄的幼年期萌照,才又看起下一張紙條。
“每天面對着草履蟲的死魚臉,簡直要鬱卒了。雖然他面對我的時候表情會稍微生動一點,但是我真想問到他臉上,笑一下會死嗎?不是懶散就是暴躁,表情肌是出了問題吧,真該讓新羅幫他解剖一下。不過,每天逗着他玩倒也不錯,反正他蠢死了,不如我來幫他找找樂子。”
……逗着他玩倒也不錯是什麼話啊!
雖然平和島靜雄是很蠢,啊不,是很純,但是說這種話,真的是交朋友的正確表達方式嗎?其實你只是想要一隻寵物吧?
路漫漫嚴重懷疑臨孃的情商,同時感嘆了一句,智商的變態背後都是與之成反比的情商。
她看看左邊的平和島靜雄的照片,又看看右邊充斥着壞笑的折原臨也的隨筆記錄,路漫漫抱住腦袋倒在牀上,單純暴躁的草履蟲和聰明狡猾的跳蚤雖然乍看之下水火不容,但如果有了同一個強大的敵人的話,應該還是可以團結起來的。
能夠團結,就會變成夥伴,就會有爲對方兩肋插刀、赴湯蹈火的時候,久而久之,就產生【基】絆……
路漫漫摸摸下巴,這倒不失爲促進臨娘和平和島靜雄的友誼長久發展的一個計策,至於這大boss的人選,就暫定爲鯨木重了,反正那傢伙讓臨娘穿女裝的時候,就已經死定了。
感覺又完成一個好計策,路漫漫自我感覺極好,信心百倍地開始破譯最後一張紙條。同樣沒花多少功夫就完成了,順利得她自己都不敢相信這會是精於加密的情報販子折原臨也的行爲方式。
該不會又是什麼……陷阱吧?
這麼一想,路漫漫似乎已經聽到臨娘在耳邊的輕聲壞笑了。她趕緊展開破譯好的紙條,迫不及待地看看內容壓壓驚。
紙條上的內容翻譯如下:“許多人說,我和平和島靜雄是犬猿之仲,或者是跳蚤和草履蟲,這些說法都有一定的可取之處,但都不準確。確切地來說,我是跳蚤,他是大狗。我可以在他身上跳、咬,甚至翻跟斗,但他卻拿我毫無辦法。事實就是這樣。”
內容對於一般人來說,可能有點刁鑽。但對於折原臨也來說,卻顯得太正常了。
她急切地再次確認了一下,檢查自己有沒有漏看什麼東西。
果然,在信紙的左下角,用銀色的閃光筆寫了兩個優雅的英文單詞:
Script One.
……劇本一。
路漫漫頓時感覺血氣上涌,張嘴就要一口血吐在這張蒼白的紙上。
所以說到底還有多少個劇本呢?!臨娘自己YY了多少不爲人知的事情!
憤慨了半天,躊躇了半天,腦海中突然靈光一閃。
反正自己原本也預備着上演一出類似戲碼的,現在既然有了現成的劇本,乾脆將計就計,也算是完成臨孃的一個心願。
想當導演對嗎,那就當,當個夠。
跳蚤離開狗難以存活,狗沒有跳蚤自然也不是什麼好狗,兩者相生相剋,不可分離。
跳蚤和狗的另類戀愛故事……
路漫漫的腦海裡自動浮起這樣幾個字。
隔了一會兒,她倏地反應過來,這這這似乎也可以看做是臨孃的告白書嗎?
看來似乎萬事俱備,只欠一縷東風。
她雙手墊在腦後,背靠在軟軟的沙發上,算算,自己的快遞應該要到了吧。
說巧不巧,就在這時門鈴叮咚一聲響,折原舞流蹦了進來,手裡捧着一個盒子,一進門就叫道:“臨也哥,剛纔外面有個很可愛的快遞小哥哦,他讓我把這個交給你。”
折原九琉璃探頭看了看貼在外面的標籤,斷斷續續地道:“跳蚤……連體……”
路漫漫沒等她說完,就一把將盒子搶了過來,一邊優雅地收着剛纔破譯密碼的紙筆,一邊抱着盒子往房間裡退。
“哥,你幹嘛這麼鬼鬼祟祟的?”折原舞流瞟了瞟她手裡的一大疊紙,語氣帶着一點猜疑,“你該不會又在打誰的主意吧?”
路漫漫赤色的雙眸一下掃回來,鼻子裡哼了一聲:“你的臨也哥是在爲世界的愛與和平做貢獻,好吧?”
折原雙子齊齊用眼神,表達了自己的不信。
“你哥哥我可是要捨身飼虎,而且促進了池袋的Love and Peace,你們和羽島幽平的距離肯定也會拉近好大一步。”
說不定會變成小姨子神馬的。
折原舞流撲閃着漂亮的大眼睛,迷茫了一會兒之後,似乎突然get到了重點,腦袋旁邊亮起一個小燈泡:“難道臨也哥要穿上奇葩的連體睡衣去動物園,惹怒那裡的猛禽野獸,效法佛祖自我犧牲,甘入地獄,還世界清平樂土?”
面對着自己親妹妹雙手合十、飽含期待的眼神,路漫漫嘴角抽了抽:“世界上的變態,也不止我一個好吧?”
“小靜可是說了,如果哪天你能在他面前,笑呵呵地去撞車,他就同意我們和幽平君交往!”
折原舞流嘟着嘴巴,似乎想撒撒嬌,但片刻後又想起她家臨也哥似乎缺少妹控屬性,不由得有點垂頭喪氣。
路漫漫看着折原舞流,突然心念一轉,說道:“如果你們能夠爲我辦幾件事,我就答應在平和島靜雄的面前去撞車。”
話音一落,折原舞流原本稍顯暗淡的眼眸頓時亮了起來,急切又真切地說道:“臨也哥你說真的嗎?放心,就算你變成截癱,我們也會好好照顧你的!”
路漫漫倒吸一口涼氣,一開口就是這麼惡毒的詛咒,到底有什麼深仇大恨?完全沒有辦法放心好嗎!
但是成大事者,就要不拘小節,就連孩子都要捨得,何況這還只是具不屬於自己的肉身。
路漫漫打掉牙齒和血吞,依舊笑眯眯地對自己的倆薄情妹妹說:“耳朵貼過來,我告訴你們之後要做什麼。”
折原舞流和九琉璃相當聽話地把耳朵靠了過去,聽着路漫漫的話語,臉上表情輪番變化,先是難以置信,然後是驚喜激動,聽到最後卻又隱約摻雜着一點擔憂。
“臨也哥,你不是開玩笑的?”
她們有點遲疑地望着路漫漫的眼眸,想確認這是否又是她的一個小計謀。
路漫漫相當自信地擺擺手:“當然不是玩笑,你們只管按我說的去做就可以了。後果我自負。”
確切的說法應該是,後果由折原臨也本人自負。
路漫漫於他們,不過只是一個過客,但她很樂意爲平和島靜雄和折原臨也的生命添加一點色彩,在充斥着快節奏的池袋,一點輕鬆悠閒的日常可太難能可貴了。
時隔多日,田中湯姆來找平和島靜雄時,發現他整個人面如菜色,雖然平時也很慵懶,但此刻是真的很沒精神。
“才十來天沒見,靜雄你怎麼變成這個樣子了?”田中湯姆一邊脫鞋,一邊問道。
平和島靜雄看到是自己尊敬的前輩,收斂了怒氣,恭敬地問好:“湯姆前輩,有事嗎?”
“嗯,我離開池袋的這幾天,似乎發生了很多大事呢,”田中湯姆扶扶眼鏡,厚厚的嘴脣卻巧舌如簧,“靜雄你很苦惱嗎?一定因爲不能發泄精力而有點精神萎靡吧?不過,我來送福音了!”
他雙手合十,興奮地眨眨眼道:“今天要找的人離這裡不遠,就在太陽通。而且是一個相當欠扁的傢伙,揍成豬頭都沒關係哦!”
平和島靜雄喝了一大瓶牛奶,穿上自己標誌性的酒保服,戴上靛藍墨鏡,心情總算是稍微冷靜下來。
兩人一起來到太陽通,迎着冬日夜晚的寒風仰頭打量這座摩天大樓。平和島靜雄眯起眼睛,大約是許久沒有出來過,覺得這座大廈在燈光下似乎有點耀眼,外觀上的玻璃鏡反射出點點光芒,連帶着心臟也開始不規律地跳動。
似乎有什麼事情即將發生。
但神經粗大的草履蟲根本不會在意這一點,他跟着田中湯姆走進了大門,理所當然,因爲這次的債務人就在這裡。
和其他來這裡遊玩的人不同,兩人西裝革履、穿着正式,一路走過藍色的水族館和高端大氣的天文館,走在前面的田中湯姆突然停住腳步,小聲提醒平和島靜雄:“他就在那邊。”
平和島靜雄擡起頭懶散地打量了一下前面,發現前面有一大羣人聚在一起,其中有的穿着講究,有的流裡流氣,似乎三教九流都有。
大廳的旁邊擺了一塊巧妙裝潢過的大牌子,上面龍飛鳳舞地寫着一些字母符號,中間最突出顯示的大大描黑的“W”。
“湯姆前輩,他們是在狂歡嗎?”
聽着被包場的大廳裡傳來震耳欲聾的音樂,看到進去的人都要向門口的迎賓小姐出示邀請卡,平和島靜雄有點不確定地問道:“我們要等到party結束?”
田中湯姆眼睛盯着那塊風格奇特的牌子,若有所思,不確定地擺擺手:“我先去看看情況。”
說着,一身黑皮膚、滿頭泡麪發的田中湯姆就走過去和門口的迎賓小姐攀談起來,平和島靜雄隔得有點遠,聽不清楚兩人在說什麼。但他看到田中湯姆的臉上浮現起了然的笑意,眼眸中一點亮光,快速地一閃。
那表示他已經想到辦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