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是亂民,那就待會去好好審問吧。”
此話一出,不僅是伏見猿比古和八田美咲愣了一愣,就連淡島世理美麗的臉上也全是驚愕。
“而且,八田美咲的事情就交由伏見猿比古全權負責,事情解決之後,我需要一份完整的報告。以上。”
說完,這名向來英明睿智的組長居然就丟下衆人走了。
道明寺安迪默默地走過來,俊美的臉上全是愧疚難過的表情:“看來這次組長是真的被氣壞了。”
淡島世理看着宗像禮司穩健的步伐、挺直的脊背,卻搖了搖頭:“不,他沒有生氣。”
又轉而看向伏見和八田,對伏見說:“要是你這次還搞不懂這件事情,我會用桔梗狠狠削你一頓的!”
說着揚了揚腰間線條流暢優美的佩劍,帶上一頭霧水的道明寺安迪和其他人走了。
八田美咲呆了呆,才晃晃手上的手銬:“喂,我可沒想到傳說中最英明的Scepter4組長居然會昏庸到這個地步,連事情經過都不問清楚,就把人打進大牢。”
“嘖,天不怕地不怕的八田醬難道還會怕區區一個牢房嗎?”
伏見猿比古很快明白過來宗像禮司的用意,心裡不由得一陣好笑,但還要板着臉鎮壓不服氣的八田美咲。
“Misaki,不管你願意還是不願意,但現在是被我抓住了。”
“你可以等着你的尊哥來救你,但在那之前,我們有些事情需要談個清楚。”
八田美咲對着他那張不懷好意的臉,手臂上的雞皮疙瘩都冒了起來:“……我和你沒什麼好談的,你離我遠點!”
“這可由不得你,現在話語權在我手裡,而且我可不想你那些哥哥們一樣寵着你。”
另一邊,路漫漫找到了HOMRA酒吧,並通過草雉出雲,最終找到了十束多多良和周防尊,開門見山地問道:“你們發現了嗎?美咲這幾天好像……很不對勁。”
周防尊的確有許多天沒有見過八田美咲,聞言有些疑惑地轉頭看向十束多多良,目光裡的信任不言而喻。
十束多多良對他微微一笑,纔對路漫漫說:“對,八田醬這幾天有些行蹤不定,而且和我們在一起的時間比以往少了很多,言談舉止……也有些奇怪。”
“感覺像是變了一個人對嗎?”
路漫漫坦率地出言,揭穿了他們的顧慮。
想到自己並不是赤之氏族的一員,莫名其妙地對他們這一族的事情太過關注有些奇怪,便主動解釋道:“我們也是前幾天遇到美咲,問了幾句你們的情況,才感覺到他的反常的。”
十束多多良清俊的面容上浮現一絲憂慮,但轉瞬就變成了一種苦笑:“……或許只是到了叛逆期吧。八田那孩子一直把尊當做崇拜的對象,對他惟命是從,難得有了一些自己的想法也未嘗不是一件好事。”
草雉出雲手中玩弄着ZIPPO打火機,也呵呵一笑:“是啊,想起以前,要是尊突然病倒了——當然這種事情發生的機率非常罕見,八田醬那小子可是每天早晚都會來問候一次的呢!”
說了這句話之後,不僅草雉出雲本人,連十束多多良和周防尊都相視一笑起來,似乎心照不宣地想起了八田美咲曾經一些幼稚又可愛的舉止,原本籠罩的疑雲唰的一下被沖淡,現在的氣氛和諧得就像開明的家長遇到了叛逆期的孩子,有的滿是寬容和理解。
路漫漫心裡還是不安,想了想還是稍微提醒了一下:“如果只是到了叛逆期,那自然沒什麼好大驚小怪的,但是美咲雖然長了一張娃娃臉,但生理年紀應該早就過了正常的叛逆期了吧?”
“而且就算是叛逆期,也需要稍微留意一下他在和誰交往,交友不慎,付出的代價可是很慘重的。”
щшш•ттκan•¢O
草雉出雲不以爲然的淺笑僵在臉上,十束多多良看着他愕然的表情也忍俊不禁了。
“我早就告訴過你們,漫漫不像外表那麼天真,你們還不信?”
路漫漫在吉爾伽懷裡坐直了小身子,直直地看向這個笑彎了眼的溫和青年:“呃,這句話算是在誇獎我有內涵嗎?”
這下,草雉出雲眼裡的最後一絲懈怠和訝異也消失,他拿出紳士的翩翩風度,彎下腰對這個外表看起來就像瓷娃娃的可愛女孩說:“當然,多多良想來只說誇獎人的話。”
周防尊沉吟了一陣,突然問:“你看到什麼人和八田說話了?”
路漫漫也不賣關子,把那天從小野貓那裡聽來的話簡要地複述了一遍:“……所以也就是說,他把你們的私人住址告訴了那個神秘的男人。”
聽到這裡,剛纔消散的陰霾又重新籠罩回來。
“我們當時正好沒事做,就順便查了一下那個人的身份,因爲他當時還沒走遠,吉爾伽又很強大,所以我們很容易找到了那個人,並用了一些手段讓他吐露了自己的身份。”
空氣中悠閒的氣氛驟然一緊,彷彿整個房間的空氣都被裝在一個袋子裡,然後被猛地一吸,胸腔都被薄膜糊住了。
吉爾伽開口,清冷的聲音流瀉而出:“那個人是綠之王比水流的手下。”
草雉出雲慵懶卻尖刻的視線從靛紫色墨鏡下射出:“你是說八田醬要出賣我們?”
路漫漫搖頭:“八田美咲永遠不會做這種事情,他對赤之氏族的忠心,安娜應該最清楚不過了。”
就是那個類似洋娃娃的櫛名安娜,雖然平時沉默寡言,但是她用自身血液凝成的珠子可以看穿人的內心,要是八田美咲生出異心,估計早就被踢出去了。
“我懷疑的是另外一件事——美咲他,可能被什麼附體了。”
這下不僅是草雉出雲和十束多多良瞪了一下眼睛,連周防尊一向威嚴冷峻的面容都微微變了變。
“這件事,要從我們遇到多多良之前說起。”
“現在的多多良根本不是原本的十束多多良,而是被白色狐魂附體之後的傀儡。”
八田美咲盤腿坐在牢房裡的牀上,圓圓的眼睛看起來誠實又可愛,臉色嚴肅地對面前糾纏不休的仇敵說。
而伏見猿比古背靠在冰冷的鐵欄杆上,雙手環胸,慵懶的視線斜斜地打量着他,不知道是相信還是不信,只是嘴角一勾,說了幾個字:“繼續說。”
八田美咲看到伏見猿比古那頭囂張的黑髮和輕佻的眼神,就覺得氣不打一處來,但是不說的話,這隻討厭的猴子會一直立在這裡監視他的,他可沒興趣在這個人眼皮底下呼呼大睡。
“你也看到那個神秘的少女了對吧?”
伏見猿比古挑起眉,問:“你是說經常帶着一個金髮豎瞳的少年的女孩?”
八田美咲沒興趣和他對話,彆扭地轉過頭,眼睛盯着牆壁:“對,就是那個叫路漫漫的,她和假的‘十束多多良’都宣稱她救了他一命,但事實上,她的確救了他的命,但同時也讓他變成了另外一個人。”
“呵呵,有趣的猜想。這讓我很好奇Misaki到底是受到了什麼刺激,纔會這樣突發奇想。”
八田美咲很受不了這樣的稱呼,忍不住回頭瞪了他一眼,憤憤地吐出幾個字:“哼,不信就算了!反正我知道現在肯相信這件事的,也就只有我一個!”
伏見猿比古依舊不動聲色,臉上還是掛着高深莫測的迷之微笑:“這段話疑點太多,你讓我怎麼相信呢?在我認識你二十年的記憶裡,你可從來不是扮演發現真相的偵探角色的。”
“你如果是想說我沒腦子,我大方地承認了!反正這總比你這種沒有節操、有了腦子也只是糟蹋的人強!”
“嘖,看來還是沒能改了以前動不動就炸毛的脾氣呢。”
伏見猿比古向他走進了兩步,八田美咲立刻如臨大敵似的往窄窄的單人牀裡面縮了縮,圓潤的眼眸卻還是一刻不放鬆地瞪着他,雙脣緊抿着,脣線被拉得直直的,雙手就算被鎖鏈套着,也擺出了抗拒的姿勢。
伏見猿比古看他戒備的姿態,輕笑了一聲,乾脆將修長結實的身軀直接靠了過去,一隻手撐着八田美咲腦後的牆壁,卻把頭垂了下來,俯視着身下宛如受驚小鹿一般的Misaki。
wωw ☢ttKan ☢¢ O
這種驚慌失措的臉色,他很少在他臉上看到過。
八田美咲與他目光對視了片刻,才突然漲紅了臉,雙手猛然上舉,直向伏見猿比古的臉襲去,可是因爲手銬限制了動作,所以被對方輕易地躲過。
八田美咲不甘心就這樣被耍了一道,怒氣衝衝地又衝上來纏鬥,渾身騰地一下燃起了紅色的火焰,伏見猿比古也毫不示弱,身上也陡然升起青色的火焰,兩人你來我往、赤青交替,八田美咲憑着一身莽勁兒,一時居然和伏見猿比古不分上下。
但伏見猿比古不僅實力不弱,而且是頭腦派,比起無腦的八田美咲,很快便佔了上風,一個迴旋踢踢在他用來抵擋的手銬上,八田美咲被這強勁的力道一下子撞到牆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