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還沒說完,脣瓣就突然被人封住了,路漫漫看着近在咫尺的英俊臉龐,心裡開始瘋狂的小鹿亂撞。
等到脣分,吉爾伽笑睨着路漫漫呆住的臉,舉起雙手:“本王可沒有動手動腳,朕只是動了動嘴。”
路漫漫:……
你牛你有理!
路漫漫索性豁出去了,就勢反將吉爾伽撲倒在牀上。因爲擔心他會反擊,所以乾脆跨坐在他身上,饒是如此,她還覺得壓不住這暴君,還加了一隻等身玩偶。
“吉爾伽,我們是打算走到很遠很遠的,對吧?”
吉爾伽被她突如其來的主動驚喜到,心情很好地點點頭。
“那有些事情,就不能……操之過急。偶爾親一親……勉強可以接受啦,但是別的事必須雙方同意!”
“朕可是身心健康的青年,不像你發育得有點遲緩。”
他的目光意有所指地落在路漫漫的胸前。
路漫漫剛冷靜下來的臉立刻又泛上一層薄紅:“我給你自由,你現在還可以去追逐伊什妲爾。”
吉爾伽眯起眼眸,語氣帶着點危險的起伏:“你說真的?”
“你說呢?”
路漫漫反問。雖然剛纔還帶着一點調皮的神色,但現在俏麗可愛的臉蛋上卻是深思的認真表情。
“偶爾……也讓我主動一下啊。”
雖然她的聲音細若蚊蚋,但是吉爾伽還是聽到了,而且聽得一清二楚,一字不漏。
對於一隻害羞得不得了的小鹿,她願意主動探出腦袋讓你撫摸,已經是莫大的幸福。
吉爾伽輕輕握住她細小柔嫩的手掌,內心最深處掩藏的恐慌似乎在這一瞬間得到了安撫和滿足。
他的心平靜下來,如同月光下的湖水,靜謐而柔和。
“好,朕等你。”
感受到對方傳達過來的手心溫度,路漫漫終於覺得安心了,同時也對自己的幼稚覺得可笑。
鬥智鬥勇那麼久,最後真正解決問題的,卻是一句真心的話語。
沒錯,一直被吉爾伽追着寵着,路漫漫卻一直在扮演逃跑的角色,就像吉爾伽是獵人,而她是被追捕的鹿。
這不是一場公平的角逐。
她和吉爾伽的關係不應該是這樣的。她也希望,或許有哪一天,在某個其妙的時刻,她會情不自禁地吻上吉爾伽。
夜晚靜謐如水,路漫漫和吉爾伽相擁入眠。
站在月光下的辛巴,這位最睿智的老人似乎看穿了一切,露出一個溫和慈祥的笑容。
“你說什麼?!我爸媽的車禍都是伊什妲爾弄的?!”
第二天,路漫漫找到郝佳佳,將之前種種事故的真相告訴了她。本來不想將她捲入這一場爭鬥裡的,但是現在已經別無選擇。
郝佳佳雖然和她是朋友,但是兩人的性格截然相反。路漫漫是忍無可忍時再決定反擊,典型的草食動物思維;但郝佳佳卻是人若犯我必給一巴掌,而且打得很響,打過之後恩怨煙消雲散,她的好多朋友都在以前被她“打過臉”。
郝佳佳的文學系的父親,對於女兒火爆的脾氣百思不得其解,曾說過這樣一個比喻:“漫漫是茶水,佳佳是汽水。”
前者越品越有味,後者一來就撲騰非常。
此刻,郝佳佳已經忍不住揎拳擄袖,一雙和氣質完全不相符的古典丹鳳眼四處打量:“伊什妲爾呢?今天怎麼沒看到她人?”
路漫漫敲敲桌子,示意她小聲一點。
“其實,我也忍無可忍了。所以我想了一個非常好的辦法,可以一舉兩得。”
郝佳佳看着路漫漫臉上得意的笑容,心裡有點納悶,這隻吃草的鹿會有什麼壞主意?
“你不是喜歡坦穆茲嗎?這次你可以和他扮演情侶哦!”
“WHAT?!”
郝佳佳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她雖然喜歡坦穆茲,也一向敢說敢做,但是坦穆茲在她心中就是真正的男神形象,只能仰望,不可褻玩焉。
又驚又喜之下,她暫時把對伊什妲爾的憤怒放到一邊,迫不及待地問:“這件事坦穆茲也知道?”
路漫漫點頭。
“他肯答應?”
郝佳佳對於坦穆茲和伊什妲爾的關係也有一些瞭解,以坦穆茲的忠犬屬性來說,他應該是絕對不會叛變的呀!
路漫漫只好把說服坦穆茲的過程再說了一遍:“所以,他一定會配合你的。這樣不僅圓了你的男神夢,也能夠讓伊什妲爾快點意識到她真正的情感。”
“你是說……伊什妲爾也喜歡坦穆茲?”
路漫漫不得不承認,在有的時候,郝佳佳比自己反應要敏捷許多。
“對,我是這麼猜測的。但是伊什妲爾一直糾結於被吉爾伽拒絕的事,一直不願意敞開心扉,也不承認和坦穆茲的感情。”
“你是什麼時候開始這樣想的?”
郝佳佳曾經也這樣想過,那是因爲她並不瞭解吉爾伽、路漫漫(恩奇都)和伊什妲爾的過去,所以看到的關係相對要簡單許多,也更容易發現事情的本質。
“一個很偶然的情況下,我遇到一個叫辛巴的老人,他和我一起討論了一下伊什妲爾的事情。”
郝佳佳用纖長的手指託着臉頰,嘴角邊掛着一抹幸福的微笑,腦袋裡已經開始對和男神約會的美好場景浮想聯翩。
路漫漫看她幸福得眼冒桃心的樣子,突然有點不安:“喂,你不會到時候真的愛上坦穆茲,然後無法自拔吧?”
郝佳佳擺擺手,雙眸明朗而清澈:“對於我來說,男神從來就不是用來暖牀的,他們更適合活在記憶和幻想裡。”
“對了,既然遲早要讓伊什妲爾知道,我們爲什麼不就在她面前上演呢?讓她避無可避,不得不接受治療。”
路漫漫聽到這裡,忍不住噗嗤一笑:“所以你打算喂她吃什麼藥?”
郝佳佳眼睛一轉,想到了一個:“‘幡然醒悟散’是也。”
“另外,擇日不如撞日,我今晚上剛好要參加一個婚禮……”
於是,在所有人埋頭上晚自習的時候,郝佳佳穿着一身雪白的紗裙,氣喘吁吁地跑了進來,將手裡的捧花往坦穆茲面前一送,說道:“男神,請跟我交往!”
偌大的自習室窸窸窣窣的聲音立刻戛然而止。
無數大大小小、戴眼睛的沒戴眼鏡、或驚訝或呆住的眼睛都盯着那束花,然後轉移到兩個當事人身上。
坦穆茲雖然早有準備,但沒想到來的這麼快,而且是這樣一個大膽的女孩。
片刻之後,教室裡自發響起了潮水般的掌聲,口哨聲和“在一起”的叫聲混雜成一片,讓郝佳佳和坦穆茲都有點臉紅。
吉爾伽手擱在桌子上,面前一本書都沒帶,單純只是爲了陪路漫漫自習而自習。而路漫漫雙眸亮晶晶地看着郝佳佳,她說到做到的勇氣從來都是那麼耀眼。
此刻唯一沒有驚訝意外的,就只有他們兩個了。
伊什妲爾原本正惡狠狠地瞪着吉爾伽和路漫漫的背影,卻不妨被一個莫名其妙跑出來的人偷襲了,頓時更加怒火中燒,火熱的視線幾乎想將郝佳佳點燃。
她確信,坦穆茲是不會答應這個人類女孩的求愛的。
他們在一起長大,一起來到這裡,她完全相信坦穆茲對自己的不離不棄。無論她做什麼,坦穆茲都會永遠在她身邊。
“謝謝。”
坦穆茲接過了郝佳佳手裡鮮嫩欲滴的捧花。
“這束花很新鮮,是你剛從婚禮上拿到的嗎?”他繼續溫柔地問。
郝佳佳點頭,食指和拇指牽起自己身上美麗的紗裙轉了一圈,問:“這是我今天的伴娘服,還不錯吧?”
坦穆茲似乎被她爽朗的情緒所感染,笑着點頭說:“對,很美麗。”
伊什妲爾手中的鋼筆在無聲無息間已經化爲齏粉,尖利的指甲深深嵌進手掌,暈染出一片鮮紅。
她胸口劇烈起伏着,難以置信地看着眼前兩個有說有笑的人,她狠狠瞪了郝佳佳一陣,才把目光轉回坦穆茲身上。
她到現在都無法接受坦穆茲居然會移情別戀。
她以爲無論自己是否要在意、要給與迴應,他都會一直在那裡,不離不棄。
可是現在,他用無情的背影面對着她,以前連她臉上有一絲痛苦的表情都會心疼的他,卻沒注意到她的手和心已經受傷了。
腦袋裡混沌一片,伊什妲爾突然覺得整個世界有點旋轉,她不想聽他們會再說些什麼,也不想再繼續看到他們。
她跌跌撞撞地跑出教室,背後卻依然是一片歡笑聲。
所有的僕人都被伊什妲爾轟出房間,能夠被摧毀的一切全都毫不留情粉碎。她近乎瘋狂地破壞着接觸到的一切,弄得滿手是傷也在所不惜。
不知道什麼時候,天花板上的吊燈也被震塌下來,房間裡變得漆黑一片。她踉蹌着前進,卻不小心絆倒了一個東西,摔倒在地上。
滾到眼前的,是一個水晶玻璃球,裡面是一朵藍色的花蕾。
“伊什妲爾,我送你一個禮物哦!這種藍色的花很罕見的,它可以跟隨人的心情變化,悲傷的時候安靜,開心的時候就會盛放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