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天齊是陪着寧俊琦檢票進站的。
在站臺上,寧俊琦望着面前的這個大男孩,說道:“這次回來,我有三個沒想到。”
他笑了笑,沒有說話,示意他繼續講下去。
“第一個沒想到,沒想到那兩個女孩那樣懂事,而且還那樣善良和純潔,事情也才能夠談的那麼順利。第二個沒想到,沒想到你竟然那麼優秀,那麼有女人緣,優秀的都讓人嫉妒,以後我要多珍惜。當然你不能自恃有些‘姿色’,而翹尾巴喲。第三個沒想到,沒想到……又讓你佔了我的便宜,我提前根本沒有一點心理準備,這是我絕沒有想到的。”寧俊琦說到這裡,臉蛋羞成了一塊大紅布。
楚天齊忍着笑,說道:“你總結的很好,很全面,也比較客觀,就是第三條有點不倫不類,以後這種事要提前想到。”說着,他向旁邊一跳,躲開了她的“襲擊”,繼續說道,“我也有三個沒想到,沒想到你會來;沒想到你這次能夠主動向大家宣稱,是我的女朋友;最沒想到的是,在你的誘導下,讓你佔了我的便宜。”
“你胡說。”寧俊琦還是瞅準機會,在他的身上來了兩拳,“你倒打一耙,得了便宜還賣乖。”
“上車了,上車了。”耳旁傳來列車員再一次催促的聲音。
二人這才停止了打鬧。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四目相對之後,寧俊柔聲到:“我走了”。
楚天齊把小揹包給她背在身上,輕輕撫摸了一下她的頭髮,說了聲“去吧”。
寧俊琦抿着嘴脣,點了點頭,轉身慢慢向車廂走去。他站在原地望着她漸漸離去的身影。
忽然,寧俊琦返回身,向這邊跑來,很快到了他面前。在他沒有任何思想準備的情況下,她撲到他的懷裡,摟住他的脖子,在脖項處使勁嘬了一口。然後放開他,羞紅着臉向列車跑去。
楚天齊下意識的用手去摸被她嘬過的地方,說實在的,還真有點疼。
她剛剛上了火車,開車的提示鈴聲就響起了,列車緩緩啓動。透過車窗,他看到了她,她向他做了一個打電話的手勢,他也以同樣的手勢回覆了她。
……
楚天齊是坐公交車回的黨校,雖然這樣要慢一些,但畢竟比打車省十多塊錢,夠自己一週的煙錢了。
回到宿舍後的第一件事,他先照了鏡子。這一照不要緊,脖子右側有一塊一元硬幣大小的紅色印跡,怪不得公交車上有那麼多人對自己投來怪異目光呢。他苦笑着搖搖頭,心說:這嘴勁兒夠大的。
可能是昨天喝酒的影響,楚天齊身上軟軟的。他脫倒外面的衣服後,上牀靠在被子上,打開電視看了起來。看着看着,他就睡着了。
週六送走寧俊琦,從外面回到宿舍以後,楚天齊就沒有出過學員樓。餓了就吃方便麪,渴了就喝白開水。醒着就是看電視,困了就矇頭睡大覺。這種狀態一直持續到星期一早上。期間,週六晚上寧俊琦打來電話,說她已經平安到達沃原市,楚天齊和她說了一些膩乎話。除此之外,他在長達四十個小時的時間裡,就沒有再說過一句話,也沒人可說。
在這四十個小時的時間裡,醒着的時候除了看電視、吃飯、上廁所以外,他就沒有幹其它事情,書本、資料等等更是懶的去碰。他就是覺得空落落的,什麼也不想幹,甚至懶的想。自己的這種感覺,究竟是因爲寧俊琦的來去匆匆,還是因爲兩位小學*妹被和平繳械,亦或是段哥突然在外面現身,連他自己也說不清楚,反正就是心裡很空很空。
……
星期一早上,楚天齊是被陸勇叫醒的。
看到楚天齊睜開了眼睛,陸勇說道:“這兩天你都沒出去嗎?”
“嗯。怎麼啦?”楚天齊隨口應道。
“沒什麼,我看水房旁邊的垃圾桶裡有好多桶面的盒子,估計是你小子弄的。”陸勇說着,催促道,“快起牀吧,一會兒該誤飯了。”
楚天齊答應一聲“好”,迅速穿好衣服,洗漱一番,和陸勇一起去吃飯了。
吃完飯來到教室,楚天齊注意到,好多同學都聚在一起,談論着這兩天遊玩或會友的經歷,尤其女同學更是講的繪聲繪色,不時發出“咯咯”的笑聲。當然也有人在做悶葫蘆,不知道是出去累蔫了,還是乾脆就什麼地方也沒去,什麼人也沒會。
上課的時候,衆位學員表現和課前完全是兩個樣子,舉手發言不積極,討論也是應付差事,明顯不在狀態。大家的這種表現,讓上課連教授董設計很是不滿,但他沒有大聲申斥,而是提示“收收心吧”。
等到一下課,大家立刻又恢復了高談闊論、或竊竊私語的風格,就像是和教授故意作對似的。
董設計自然把學員們的狀態,反饋給了班主任田馨。田馨趕忙向董副校長做了保證表態後,私下找幾名學員做了瞭解,找到了問題所在。她知道大家並不是故意這樣的,主要還是這兩天的自由活動給弄的,過兩天就會好了。
班裡的這批學員來自全省的各個地市、多個行業,是各個單位的佼佼者,好多人還是單位的頂樑柱。因此平時都有很多工作要做,不管是務實還是務虛工作,都很忙。這種忙不只是坐在辦公室忙碌,而是要去基層、出現場、到上級、跑項目等等。
比如楚天齊、楊崇舉、高燕妮這樣的鄉鎮幹部,他們就是經常要去村裡,到田間地頭督促、檢查、指導工作,有時甚至要在村裡蹲點住上幾日。除了去村裡以外,他們要到縣裡申請支持資金、參加會議,還要到外地去跑項目、拉客戶,就是迎來送往、陪客戶這些活動也佔用了他們很大的精力。像是一些報告、總結之類的東西,都只能利用晚上時間,或是見縫插針的去完成了。
再比如班裡有刑警、經警,沃原市公安局經偵支隊副隊長喬陽就是其中一位。對於他們來說,平時出差就是家常便飯,出去辦案在外面住個四、五天,更是常事。往往爲了搶時間,夜裡趕上一夜的路也不稀罕。即使像周仝這樣的戶籍警,也並不是整天坐在辦公室,他們也要經常去走村、下鄉,覈實一些戶籍資料、上傳下達一些戶籍政策等等。
就是像肖婉婷、嶽佳妮這樣在省城上班的人,也不全是坐在辦公室的活。就拿肖婉謝婷來說,她是市委辦公廳的科長,實際就是大秘書,既要管理四、五個人的科室,還要經常和領導一起下基層、到現場,趕稿子、寫報告。
因此班裡的這些學員在工作單位都很忙,也很充實。當他們被做爲學員選送到省委黨校學習時,受到了別人的羨慕,自己也感覺非常光榮。但走之前,都需要把手頭的工作交出去,這樣便於學員安心學習,也便於單位相關工作的銜接。在交接工作時,肯定會有一絲不捨,但爲了提高自己各方面的素質,爲了這可遇不可求的機會,大部分人還是愉快的交接了工作,來到了這個夢寐以求、神聖的地方。
剛來黨校的時候,在神聖的使命感支配下,人們把滿腔的熱情都投入到了火熱的學習生活中。慢慢的,新鮮感漸漸消退,和以前整天忙忙碌碌的工作相比,黨校的學習生活就要枯燥、單調的多,尤其是按照時間點作息,讓大家更是感受受到約束很多。
好不容易盼到五一長假了,卻沒有一絲放假的跡象,還好週六、日能休息了,黨校竟然破天荒的多給了多半天休息時間。別小看多出的半天時間,這樣就可以兩晚不用歸校,和友人、朋友做一個短途的旅行或是相聚。大家都不想浪費這難得的機會,把時間精準的計算和利用了,既玩得挺嗨,卻又覺得意猶未盡。因此,大家回到課堂上,就會感到心裡空落落的,注意力不集中、思想開小差,也是很正常的。
……
這種空落落的感覺,幾乎每個學員都有,楚天齊也是如此,只是原因可能和好多人不太一樣。他的這種感覺是在這兩天就有了,今天他也盡力迫使自己集中精力、專心聽講,但這種感覺反而有增無減。他一時不知道是爲什麼,既有些苦惱,也暫時無可耐何。
直到下午下課時,楊崇舉的一句“兩個小*美女怎麼啦”的玩笑話,讓他似乎找到了原因。
今天從進入教室,一直到下午下課走出教室,肖婉婷、嶽佳妮和楚天齊就沒有任何互動。平時只要是一有時間,哪怕就是中途下課的間隙,肖婉婷也會跑過來,和他聊上幾句,如果時間充足更會多膩上一會兒。嶽佳妮平時的表現相對要內斂一些,但也會利用各種機會,和楚天齊進行眼神的交流,或是送上一個甜蜜溫馨的微笑。
但今天,肖婉婷、嶽佳妮卻像變了一個人,雖說和楚天齊不至於像是仇人相見,但見面也僅是點頭而過,面上也沒有過多的表情。其實,平時大多數學員都是這麼相處的一種狀態,只是因爲她倆平時對他太熱情了,冷不丁的迴歸到一種正常狀態,反而覺得不適應了。楚天齊自然也明白這個道理,但就是心裡空落落的,也許這個原因不是全部原因,不過肯定也是原因之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