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如自己所料,好幾天過去了,徐敏霞沒有任何回覆,就好似自己從來沒去找去她,也從來沒有說過那件事似的。楚天齊也沒有打電話詢問,反正對方態度在那擺着,問也沒用,沒準還生一肚子氣。再說了,年底工作本就很多,自己也並非只有那一件事,緊忙慢忙的就沒了時間。
雖然離着過年已經很近,雖然時間緊的實在厲害,但楚天齊還是抽*出時間到了首都。他是吃完午飯走的,路上有些堵車,趕到*時已經夜幕降臨了。
進城以後,別處哪也沒去,楚天齊直接回了在*的家。
“叮咚”,楚天齊伸手按在屋門上。
一陣腳步聲響後,屋門從裡邊打開,一位老年男子站在門前。
楚天齊很是詫異:“爸,你怎麼來了?”
門內的楚玉良笑着說:“怎麼,不歡迎呀?”
“老爸今天也這麼幽默。”楚天齊笑着進了屋子。
“你老丈人讓我來的。”楚玉良對剛纔的話題做了補充。
楚天齊“哦”了一聲,輕輕點了點頭,心中暗自腹誹岳父:老狐狸。
忽的菜香衝入鼻管,楚天齊吸着鼻子:“這麼香。”
“天齊,你今天待遇可夠高的,兩名副部親自掌勺,一名特級警衛專爲給你開門,都超過咱家老革命了。”徐衛華說笑着,手端一盤炒菜,到了餐廳。
“是呀,真是受寵若驚。”楚天齊放下手包,直接進了廚房,“呀,副書記都戴上廚師帽了,副部長小圍裙也夠喜慶的。”
李衛民一邊翻炒着菜,一邊回頭道:“你小子是故意磨蹭,專等現成的吧。”
楚天齊“嘿嘿”一笑:“書記不愧管人事、組織工作,一眼就看出來了。”
“行了,別貧了。洗洗手,趕緊拿碗筷、酒杯,準備吃飯。呀,要糊了……”話到半截,李衛民又翻炒起了鍋中的熱菜。
“得令。”楚天齊繼續耍着貧嘴,出了廚房。
洗過手後,楚天齊拿了碗筷、酒杯,打開珍藏的好酒,倒滿了四個酒杯。
恰這時,所有菜品已經上桌,李衛民、徐衛華都卸掉工作,四人圍坐在飯桌前。
看着斟滿的酒杯,聞着噴香的菜品,卻沒人端杯,也沒人動筷,似乎等着什麼。
“雄飛,你年齡最長,就給開個場吧。”李衛民說了話。
楚玉良擺擺手:“桌上除了省委副書記,就是副部長,即使咱們現在不講這個,好像也不該我這個赤腳醫生開口吧?”
“雄飛一直和我較真,不就是主持一下嗎?”
“那你李衛民爲啥不主持?”
“我……”
“我什麼我?”
“多大點兒事。”徐衛華提出建議,“今天咱們不論那些沒用的,在誰家誰就是主人,由主人提酒,怎麼樣?”
“好。”
“行。”
這個提議得到了李衛民、楚玉良的一致贊同。
反倒是楚天齊推辭起來:“各位長輩在場,我說不合適吧?”
“就你。”三位長者異口同聲。
“我怎麼感覺是硬……”話到半截,楚天齊語氣一轉,“好,好,我提,我提。”
聽到楚天齊這樣回覆,三位長者的嚴肅神情褪去,都換上了笑容。
楚天齊端懷在手,站起身來,看着三人道:“爸、爸、老叔,三位長輩聚到一起很難得,在一起吃飯更難得。借今天這個機會,祝三位長輩身體健康,心情愉快!”
“好,好,身體健康。”三人都舉起了酒杯。
四人碰杯,一飲而盡。
楚天齊坐下來,給各位滿杯,人們也都夾起了菜品。
有了第一杯開場,人們開喝起來。
單對單、捉對喝,邊吃邊喝,邊喝邊聊,喝得不亦樂乎。
不多時,兩瓶酒喝光,第三瓶也打開了,平均每個人都喝進了半斤多。相比較而言,楚天齊喝進的最少,因爲除了他敬別人外,基本沒人和他單對單。
李衛民端着酒懷,說道:“雄飛,當初的時候,就沒見你喝過酒,沒想到你還挺能喝的。”
楚玉良“呵呵”一笑:“我也沒怎麼見你喝酒呀。那時候李秘書盡是搞服務了,哪像現在,李書記到哪都是飯局中心。”
“當年你就損我,今天還是這樣。現在咱們不說那些,只是喝酒,好不好?”
“好,好,那咱們就好好碰幾杯,看看誰更厲害。”
“先喝這懷。我可不敢跟你飆酒,天齊都讓你培養成了‘楚三斤’,誰知你是六斤還是九斤呀。”
“砰”
“哈哈哈”
碰杯聲、歡笑聲,迴響在整個餐廳。
“姐夫,你讓我專門回來,又把雄飛、天齊聚到一起,是有什麼事吧?”徐衛華說了話。
隨着徐衛華的問話,現場靜了下來,忽然就靜了。
“啊,是,是有點事。雄飛,是不是呀。”李衛民這個堂堂省委副書記,說話竟然有些結巴。
“是,你說有事,我就來了。”楚玉良給出這麼一個回覆。
本來想讓楚玉良接話,結果對方又把話端了回來,李衛民又不知怎麼開口了。
“到底什麼事?支支吾吾,吞吞吐吐的,是不關於我的?”說到這裡,徐衛華語氣不由緊張,“我的分管範圍好像挺太平的,沒出什麼事呀。姐夫,到底怎麼啦?”
“不是公事。”
“那就是私事了。私人方面,我也挺有分寸的,自認沒做什麼不妥的事。”
“是家裡有事。”李衛民不得不點出“家”這個詞。
“家裡?家裡能有什麼事?老爺子身體又……現在看挺好的呀,剛上週體檢過,又有醫生在家住着。”徐衛華自然想到了父親身上。
楚玉良說了話:“不是老爺子,是徐衛軍。”
“我二姐?她怎麼啦,得了什麼病?”徐衛華追問着。
“你怎麼總往病上扯?”
“不是生病又是什麼?”
面對徐衛華的追問,李衛民、楚玉良都沒有給出答案。
“到底怎麼啦,你們快說呀?”徐衛華神色、語氣都有些發急。
那二人還是沒有迴應。
“老叔,我跟你說吧。她是有病,不過不是身體上,而是心理上。”這次楚天齊說了話。
“心理上?”
“對,她心理不正常,甚至有些扭曲。”
“說明白點,到底怎麼回事?”
稍一沉吟,楚天齊緩緩的說:“她吃裡扒外,與外邊人合夥,對付家裡人。”
徐衛華盯着侄兒:“她這人心眼是多了一些,也自私了一些,可要說她與外邊人一同對付家裡人,我覺得不可能。雖然她這人有好多*毛病,可我們也不能隨便瞎猜。”
“老叔,你知道明若陽吧?知不知道他與我不合?”楚天齊轉換了話題。
“知道,他和你不就因爲……”看了眼李衛民,徐衛華接着說,“他懷疑你和歐陽玉娜有什麼關係,老是對付你。俊琦那次在晉北遭劫持,就是他背後指使的。”
楚天齊點點頭:“對。這次俊琦去醫院路上,車隊多次遭到汽車衝撞,要不是咱們防護到位,很可能撞的就是她坐那輛,很可能她和孩子都會有危險。老叔也知道吧?”
“知道。那是誰幹的?明若陽?”
“已經有證據顯示,就是明若陽的人設計了這次襲擊,其實那天他們的好多安排還沒得以實施。”說到這裡,楚天齊話題一轉,“去的醫院和去的時間,知道的人很有限,那麼明若陽怎麼就知道了?”
“明若陽怎麼……你懷疑是你二姑?天齊,這可不能隨便……你要有證據呀。”徐衛華語氣中透着忐忑。
楚天齊拿過手包,取出一個相機,在上面操作幾下,然後遞了過去:“老叔,你看這個,連着好幾張呢。”
瞅了眼侄兒,徐衛華接過相機。看到手機上內容,他迅速扎到近前,瞪大了眼睛。
盯了一會兒,徐衛華連續翻動相機屏幕,看過一遍,又看了一遍。
罵了聲“不要臉”,徐衛華放下相機,擡起頭來,臉色非常難看:“天齊,你派人監控跟蹤她?”
楚天齊答非所問:“老叔你看清沒,照片上摟摟抱抱的男女,到底是不是她和明若陽?”
“好像是吧,看着像。可咱們也不能……咱們可都是一家人。”徐衛臉神色很是痛苦。
“老叔,你不要激動,聽我說。那天從衝撞的灰色汽車內,咱們的人發現了三套路線圖,起點都是我在省城租賃的房子,終點也都是河西省第一人民醫院,只是具體行進路線有差別。這說明對手已經提前瞭解到了具體情形,那時候我儘管懷疑,但並沒對她有任何跟蹤行爲,否則完全可以避開那天的襲擊。真正對她關注,是在這個月初,那天我從省發改委出來,在‘國貨大廈’那邊,親眼看見他們倆……”楚天齊詳細講說了那天看到的情形。
“那,可,這也說明不了什麼呀?與你的懷疑不沾邊的。”徐衛華還是不願相信。
楚天齊繼續說:“正是從那天開始,咱們的人也才盯着她,也纔有了這些照片。僅僅二十天,他們就多次見面,舉止輕浮,而且她肯定知道明若陽對我恨之入骨,這裡面能沒有聯繫?只不過擔心打草驚蛇,咱們的人沒法靠的太近,也沒法錄音。今天告訴老叔這事,不是我要把她怎麼樣?而是要老叔提高警惕。她能對親侄兒那樣,也能幫助別人襲擊親外甥女,還有什麼不能做的?我們是爲你和爺爺的安全着想。”
“她能對我們下手?”徐衛華顯然很難接受。
楚天齊點點頭:“一切皆有可能。最起碼她要是買通警衛,監控你和老爺子,應該可能吧。”
“衛華,家賊難防呀。”
“是呀,家賊難防。”
李衛民、楚天齊都語氣沉重的進行了提示。
“怎麼會這樣,怎麼會這樣。”徐衛華喃喃着,臉上神情痛苦之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