綠色越野雖已停穩,但卻沒有啓動開鎖。
反倒是那幾輛“撞衫”車均已停下,衆多年輕小夥子跳下汽車,衝到綠越野四周,背抄手站立着。
“咔”的一聲,車鎖開啓。
楚玉良推開車門,當先跳下汽車,快步來在左後側車門處。
拉開車門,楚玉良說道:“俊琦,下車。”
“爸,這……”寧俊琦有些遲疑。對方畢竟是自己的公公,是確確實實的長輩,自己很難坦然享受這種待遇。
“聽話,到這全聽我的。”楚玉良聲音不高,語氣很柔,但卻有一種不可抗拒的力量。
正這時,車外響起女聲:“我倆扶您下車。”原來是那兩名月嫂適時到了車旁。
寧俊琦微微一笑,慢慢向外挪着,在兩名月嫂服侍下,從車上到了地下。
綠色越野車輕輕啓動,駛離了停車平臺處。
通向樓門處,左右各站着兩名年輕小夥子,樓裡邊也站着同樣的年輕人,一邊一個月嫂服侍着。寧俊琦覺得這譜太大了,但她沒有拒絕,心中反而又踏實了一些。
慢慢挪動步子,由兩名月嫂在邊相陪,寧俊琦步進了住院樓。
門前諸人除了留一人繼續職守外,其餘人等都隨着孕婦走進樓去。楚玉良更是已經先行幾步,站在外圍,關注着樓內情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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寧俊琦擡頭望去,二樓平臺處,也有着裝類似的小夥子。她還注意到,公公楚玉良站在那裡,顯得威風八面、氣度不凡,可想當年做外公警衛時的風采。
正自心生聯想,忽覺腹部再次一緊,似有重物下墜,寧俊琦不由得“哎喲”一聲。
“怎麼啦?”尤春梅和兩名月嫂同時關心發問。
“肚子,我的肚子,哎喲,哎喲……”話到半截,寧俊琦又疼的喊叫起來。
“快,快點。”
“快……慢慢來,注意。”
幾名女人發出不同的聲音,服侍着寧俊琦向前挪動。
楚玉良則跟在側旁,一邊注意着孕婦情形,一邊警戒着周圍一切。
正這時,幾名醫務人員推着一張病牀,迎了上來。
“劉醫生。”左邊月嫂向着病牀旁女醫生打着招呼,“她肚子墜的疼。”
“跟我們來。”說話間,女醫生指示着另兩名醫務人員,已經把病牀推到側旁,“讓孕婦躺上去。”
……
定野市百貨大樓失火現場。
樓體外還在冒着濃煙,同時“滴滴答答”的掉落着水滴。
此時,消防人員已經列隊站好,但並未進入現場,還在等着行動命令。
“還要等嗎?”劉福禮疑問着。
楚天齊點點頭:“再等等。”
“讓開,讓開。”
“讓我們進去。”
“燒了,都燒了。”
“那可是錢呀。”
一陣吵混聲傳來。
楚天齊轉頭看去,見到一羣男女正要擠進人羣,向着警戒線接近。他知道,租賃櫃檯的商戶們來了。
孫廷武立即示意着:“別讓他們進來。”
警察們馬上向着重點地段集結。
經貿、市場人員也奔向那裡,開始和這些人員做着解勸交流工作。
但商戶們情緒激動,高聲喊嚷,現場一時亂哄哄的。
好在來的商戶還不太多,儘管吵混着,卻也一直沒有突破警戒線區域。漸漸的,吵混聲也小了一些,變成了正常的講說語氣。
“讓讓,讓讓。”一個梳分頭男子從北側擠進人羣。
“往後,往後。”警察阻擋着分頭男子。
分頭男子忙做着解釋:“我是這的經理。”
看門人也指着分頭男子說:“經理,我們經理。”
孫廷武衝着警察點頭示意。
警察會意,向旁邊閃了閃,讓進分頭男子。
“市長、局長,我來了。”分頭男子向着楚天齊、孫廷武點頭。
孫廷武一皺眉:“你怎麼纔來?”
“我這不是……我住的遠。接到電話後,我穿上衣服就往這趕,可是走到半路時,汽車出了故障,不走了。鼓搗挺大一會兒,才把車弄着,我這才趕了過來。”分頭男子做着解釋。
“現在還有一個看門人沒找到,是那個‘犯迷糊’,他去哪了?聽說他這有親戚,親戚家怎麼聯繫?他去親戚家了嗎?”孫廷武追問。
“沒有,沒有……”分頭男急忙搖頭,然後又改變了說辭,“應該沒有吧。他親戚家聯繫方式……我這找了一通,也沒找到,員工資料都在樓裡。正是因爲找資料,也耽誤了一會兒時間。”
“你這支支吾吾,怎麼回事?樓都燒着這樣了,你咋不着急?”楚天齊插了話。
分頭男忙道:“市長,我咋不着急?急的現在心還在‘砰砰’直跳。可是着急也沒用,已經形成了這樣的局面,冷靜面對現實更重要。”
“樓裡有什麼易燃易爆危險品,又有什麼有毒化學物質?”楚天齊追問着。
“樓裡……樓裡整個區域,以經營服裝爲主,二三四五樓全是不同類型的男女內、外服飾,一樓是手錶和化妝品。樓裡所有經營區域都出租給了商戶,各自經營,統一管理。”分頭男做着回覆。
雖剛纔已經聽看門人說到化妝品,但現在經過經理證實後,武警警官和孫廷武分別向消防員和警察傳遞了這個消息。讓人們注意這種易燃易爆的東西,並注意其它可能產生毒氣的物質,做好相關防護措施。
楚天齊又問分頭男:“對了,樓門鑰匙是誰掌管着?我是指晚上看門的時候。”
“晚上是用u型鎖反鎖樓門,一樓的人有鑰匙,三樓範玉虎也有。”分頭男做着回答。
“一樓人有鑰匙正常。怎麼又偏偏三樓人也有?”楚天齊追問着。
分頭男回道:“大樓行政辦公區也在三樓,三樓看門人同時也管着其餘樓層,所以這個人也就拿着樓門鑰匙。”
“叮呤呤”,鈴聲忽然響了起來。
拿出手機,看到上面來電顯示,楚天齊走開幾步,背過身子,接通了:“市長……還沒找到人……除了其他人講說外,還有間接證據證明。晚上樓門本來是從裡面反鎖着,但失火時,卻鎖在了樓門外,也只有這個範玉虎不在。當時其他人逃生時,還是其中一個人從窗戶跳出去,然後從外面開門,才放出了另幾個人……明白……好,明白。”
結束和市長通話,楚天齊立即叫過劉福禮、孫廷武和武警警官,向衆人傳達了市長最新指示。然後做着安排:“同志們,現在開始進入下一步驟,就按剛纔確定的方案進行。大家必須按照分工各司其職,管理好手下人員,既要做好本職內工作,也一定不要越到其它範圍。各組都要注意安全,尤其樓外工作人員堅決不能進入樓內,進樓人員也必須做好防範工作,必須按照既定規程操作。”
“是。”衆人答應一聲,分頭去向現場屬下下達任務。
相比起剛纔救火工作,由於有人要進入樓內,有人也要到樓體附近作業,一時間現場氣氛爲之一緊,人們都面色冷峻、嚴陣以待。
……
省第一人民醫院,婦產區已是另一種情形。
在高級待產室外,兩名月嫂和尤春梅守在門口附近,其餘人等則分散在整個待產區。樓道、電梯出口處,甚至其它待產間外,都做了特別安防佈置。楚玉良已經暫時摘掉了墨鏡,炯炯的雙目密切注意着周圍的一切,注意着任何可能出現的異常情形。
高級待產室上方燈光亮着,寧俊琦已經進入裡面待產。
剛纔在樓下的時候,寧俊琦便感到肚子下墜感厲害,是躺着手術牀到的樓上。在上樓過程中,她也在不停的輕聲“哎喲”着,那種下墜感越來越厲害。
到了樓上一檢查,大夫說羊*水已破,於是便又把寧俊琦直接推進了這間屋子。
整個省第一人民醫院,只有兩間高級待產室,這裡的設施、技術要遠高於其它待產室。但偌大的省城,根本不缺有錢人,也不缺爲了家人不惜重金的普通人,因此這兩個房間一直都不會空閒着,即使春節也不會。
在很早的時候,雖然還沒最終敲定在省城或在首都,但寧俊琦已經和醫院聯繫,提前按預產期耗上了這間屋子。是她爸李衛民先行打過招呼,她又找的醫院相關領導。前幾天確定在這裡生產後,她又按醫院規定,提前交了相關費用,引得醫院領導直說她“太客氣”。
做爲接產醫生,自然也知道這家關係不一般。醫院最大領導特別親自囑咐過,能是普通人?否則身爲院部委員、婦產科主任,她完全不必要親自接產。但剛纔看到這家人的架勢,這名女醫生還是鎮住了,這也太誇張了吧?這是生孩子,又不是大明星出行,至於出動這麼多保衛人員?但她同時也覺察出,這些安保人員似乎可不是明星保鏢能比的。
已經從事婦產工作三十多年,做爲全省婦產工作的領軍人物,女醫生感受到這家人的不一般,也不禁心生敬畏,嚴陣以待,親自全程守在高級待產室內,不敢有任何疏忽。
看了看房門上已經亮過許久的指示燈,尤春梅從座位上起來,到了楚玉良近前,叨叨着:“時間這麼長了,怎麼還沒生?天齊怎麼還不回來?”
“老實等着去,早着呢。”楚玉良生硬的回覆了老伴,目光依舊關注着周圍一切。